第7頁
書迷正在閱讀:報告穆少,少奶奶又搞事了、你還記得我嗎、UAAG空難調查組、都是穿小裙子惹的禍、情話說給沈先生[娛樂圈]、學神他總想掰彎我眼鏡、影帝天天都在翻車中、重生之最強仙帝歸來、沈少,夫人她命犯桃花、棄妃無雙
岳定唐:“當然,袁公館已經被封鎖了,所有人不得進出,袁冰也已經被拘捕了,但所有人里,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說罷他站起身。 “很遺憾,你的供詞沒能提供什么洗清嫌疑的關鍵線索,作為老同學,我很想幫你,但無能為力。” 沈人杰松一口氣,也很高興跟著起身。 終于可以吃飯了,他心想,將手中錄口供的本子推過去。 “簽字吧。” 凌樞隨意看了幾行,拿起筆,又抬頭。 “我今晚得在牢里過夜了?” 岳定唐看著他拿筆的手,答非所問:“我記得你不是左撇子。” 凌樞懶洋洋卷起嘴角,潦草簽下名字:“圖好玩練過一陣,很多年前的事了。老同學,希望咱們那一點點交情,能換我在牢里吃上一頓夜宵。” 三人走出審訊室。 迎面是袁冰被人從另一間審訊室里帶出來。 四目相對,冤家路窄。 袁冰大吼一聲,朝凌樞撲過來! 猝不及防,邊上人摁都摁不住。 “你個小癟三狗犢子——” 凌樞伸腳。 咆哮戛然而止。 氣勢直轉之下,袁冰抱住小腿骨哀嚎痛叫,真個人彎腰倒在地上。 “打人了!殺人啦!救命啊!” 一個長年吸鴉片的人,撲過來的力氣怎么會大,但凌樞這一腳是真下了狠勁,照岳定唐目測,就算袁冰沒斷骨,也傷得狠了。 但始作俑者已經躲到岳定唐身后去了,一臉事不關己。 袁冰還在地上呻吟翻滾,罵人的話都說不利索。 岳定唐冷冷道:“將兩個人帶進去。” 袁少爺身份特殊,大家還不大敢動手,有了他這句話,立馬將人拖起來。 “姓凌的,你這狗雜種,殺了我老婆,還想嫁禍給我,你不得好死!” 凌樞不以為意:“袁冰,我看你還是早日認罪伏法,免得進了牢里沒鴉片抽,這得多難受?” 袁冰被拖了出去,聲音漸行漸遠。 不甘和憤怒在警察局回蕩,讓沈人杰都禁不住嘆了口氣。 他遠遠見過杜蘊寧一面,那是在對方生前。 當時的杜蘊寧穿著一身桃紅色的旗袍,銀絲鑲邊,這樣俗艷的顏色,愣是被她穿出一種風情萬種,不與凡同的出眾。 放眼大半個上海灘,像杜蘊寧這樣的美人也不多。 可惜了,紅顏薄命啊。 這件案子,注定會轟動上海灘了。 眼瞅著兩人都走了,沈人杰小聲請示:“岳先生,這凌樞剛才要吃的,給不給?” 這事本來輪不到岳定唐做決定,但剛才史密斯對他另眼相看,沈人杰當然要趁機討好一下。 岳定唐:“照你們的慣例,給不給?” 沈人杰嘿嘿一笑:“這……” 岳定唐立馬就明白了,潛臺詞是,塞錢就給,不塞錢自然什么也沒有。 上海堪稱遠東中心,民國典范,可這繁華背后,同樣是藏污納垢。 畢竟,腐朽的清朝距離現在,也才剛剛過去二十年。 “那就不給!”他一臉正氣凜然。 …… 凌樞自己是警察,當然知道牢獄什么環境。 一排磚瓦房,墻壁苔痕裂縫,黑漬斑斑。 屋檐下開個小窗,那就是僅有的光源,白日里尚可窺見一絲明亮,到了晚上,獄警也絕對不會把蠟燭或電燈浪費給犯人,大家只能在漆黑里聞著氣味入睡。 到了冬天更難捱,冰冷堅硬的石地上凹凸不平,頂多鋪上一層稻草,要是入獄的時候身上穿得單薄,那沒個三五天,人就凍得差不多了,有些重犯身體差一些,甚至都等不到判決。 凌樞身體倒是暖和,身上還裹著厚厚的大衣,那是上個月他姐剛從永安百貨給他買的,本打算讓他過年穿,但凌樞今晚出來玩,瞞著他姐就換上了,沒想到會派上這種用場。 陰冷,潮濕,昏暗,是凌樞對監獄的所有印象。 無論哪里的監獄,都大同小異。 黑暗盡頭,細細的啜泣聲,和模糊的自言自語傳來,忽遠忽近,時有時無,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人心深處的恐懼。 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瓦數很低的電燈,那些微弱的光非但沒能產生半點溫暖,反倒還映得光影相接處愈發陰森難測。 站在牢房門口,撲面而來的尿sao味和濕氣讓他猶豫的一下。 后面的獄警不怎么用力一推,就把他給推進去。 當啷一聲,牢門重新上鎖。 “都老實點啊!” 丟下一句不怎么嚴重的警告,獄警走遠。 牢房是另一個世界。 四周漆黑,呼吸聲粗細不一,能聽出這間牢房起碼有五六個人。 從明亮驟然到黑暗,眼睛還不適應,凌樞看不清周圍。 但這里原本的人,卻能借著窗外的微光,仔細打量他。 細皮嫩rou的年輕人,身量挺高,但不算強壯,一看就是出身優渥,平時也沒受過什么苦的大少爺。 這樣的人進了監牢,無異于羊入狼群,是行走的靶子,黑夜里的螢火蟲,只差沒在臉上寫快來欺負我剝削我。 黑暗中的眼睛沒有放過他身上的每一寸,尤其是那件結結實實裹在身上的羊絨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