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好涼,好舒服
皇后親自來查房。 木栩自然高度警戒,她正準備掀開被子起身之時,皇后已經邁著妙步走進來了。 皇后還真是半點不避諱啊!萬一正好遇到人家夫妻倆在做些密事呢!囧! 當然,木栩與林欽然不可能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母后。”木栩起身,披了外袍下地,她乖乖行禮。 “嗯。”皇后冷淡回應。 “母后深夜到此,有何要事?”木栩維持著應有的禮貌與和氣。 “來看看你們。”皇后的目光越過木栩,看向了林欽然……這會兒林欽然已經睡熟了,呼吸均勻,臉頰微紅。 她不自覺地微揚了嘴角。當面對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面對睡顏恬靜的孩子,嚴母也有慈愛的一面。 然而,當她再看到酒壇、酒碗,眉頭就是一蹙。面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悅。她這般聰慧,自然知曉此前木栩與林欽然在拼酒了。 木栩不敢解釋,怕越描越黑。 “木栩。” 皇后喊了全名,任誰都聽得出她心情不美妙。木栩可不敢招惹她,頷首低眉道:“兒媳在。” “呵呵……”皇后冷冷一笑,目光仍然盯著那些個酒壇,意思不言而喻。 “不知母后有何吩咐?”木栩卻沉住氣,假意不知。 “這就是你的誠意?”皇后指著酒壇,轉而指向醉醺醺的林欽然,“這就是你的侍奉?” “母后莫要誤會,只是玩點助興游戲罷了。兒媳也未曾想到,三皇子酒量這般小,沾酒就睡了。” “哼,你會不知?本宮看你是明知故犯!”皇后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 “母后息怒,兒媳保證以后不會與三皇子以酒為賭。”木栩當真指天誓日。 皇后迫近幾步,目光鋒利地瞪著木栩:“本宮耐心有限,不要讓本宮失望,否則……你會后悔離開萬摩。” 永生永世困在萬摩,至少還是安全瀟灑的。但是回到深宮之后,就風云詭譎了。 木栩明知如此,也必須回來,甚至不惜自投羅網。因為,她要成為林瀚琛的耳目、臂膀、肱骨,成為他難以割舍的一部分! 或許,皇后也能猜出幾分她的心思。但是仍然固執地逼迫她與林欽然親密聯結,并且誕下聯姻結晶。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從此一顆心為了孩子算計。而且若是木栩能誕下同樣身帶月牙兒的后人,那么…… 皇后“殺雞取卵”也未嘗不可。畢竟“去母留子”在皇室之中,數見不鮮。 木栩也同樣知道皇后的性格與心思,兩個女人從來都不可能真正信任彼此,一直都在打心戰。而在這場博弈之中,木栩從來都處于劣勢,是被控制于鼓掌之中的那個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木栩只得一臉愧色地認錯:“母后放心,木栩不會讓您失望。” “你的承諾,一文不值。”皇后已經聽膩了。 “母后既然最終選擇木栩為三皇子妃,那便是信任木栩有諾必行。”她說得信誓旦旦,向來也為人和善正直,不過,她也有圓滑賴皮的時候,不是么? 總之,先穩住皇后,再謀出路。 “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本宮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后悔活在這個世上。” “是,木栩知道。木栩不想死,也不愿痛苦地活著,自然會珍惜小命、會謹遵母后教誨。” “那便明晚看你表現。”皇后也不欲多說。今晚所見,她十分不滿,明晚則是木栩最后一次機會! 若是木栩實在不聽話,皇后自然會使用非常手段。 皇后又看了一眼林欽然,目光溫柔,轉而瞪了木栩一眼,“本宮先回宮了,你好自為之。” 兒子和兒媳,果然差別還是很大啊! 盡管如此,木栩還是要好好尊敬婆婆娘的,她屈膝行禮道:“恭送母后。” 皇后不再回話,徑直走了。 奶娘也跟著出去了。她掩門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看了木栩一眼,眼神里隱含著深意……是憐憫,更是警告。總之,不像是惡意。 木栩朝奶娘做了個鬼臉。雖然明知奶娘也絕對不是一般人,更不是自己人,但是面對奶娘時,她也能稍微輕松一點。 “呼!”木栩大松一口氣,又脫了外袍,揭開被子,縮進了暖暖的被窩。 大冬天的,她剛剛可是凍死了。卻還要在皇后的yin威下,堅持、堅持、再堅持! 這會兒見了熱,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回想起了,昔年冬天一個人在被窩里瑟瑟發抖的日子;她也回想起了,冬日里林瀚琛每次與她過夜時總是會將微涼的她圈在懷里。 林欽然也很溫暖,但是木栩不敢靠近他…… 人與人,若是心靈契合,那就是天涯若比鄰;若是貌合神離,咫尺便是天涯。木栩與林欽然大約就是后者,即便近在咫尺,也有一種遠隔天涯的感覺。 木栩正閉著眼睛胡思亂想,林欽然忽然踢了一腳被子、翻了一個身。 “好熱。”他說,好熱。 然后,他長臂一撈,就將木栩圈在了懷里。 這一瞬,木栩心中滋味雜陳,感動、懷疑、別扭、歉疚乃至后怕…… 若說他是真傻真醉,倒也罷了;如果他是假傻假醉,為了給木栩片刻溫暖,他…… 裝得這般辛苦! “好涼,好舒服。”他蹭了蹭她的肩頭,將她當做靠枕繼續睡著。 片刻后,他的全身都放松了,呼吸也開始平穩了。 木栩這時才輕輕地拿開他的手臂,而他也乖巧地睡了。大約他是當真睡著了吧? 木栩閉上了眼睛,但是她睡不著。與狼共眠,誰能睡得好? 時間久了,她也有些迷糊了。然而,夜風吹來,她又是一陣哆嗦。 呼呼呼—— 燭火一根根熄滅,室內陡然一黯。 咻—— 一個黑影忽閃而至。 誰? 是敵是友? 為生為死? 木栩心一驚,眼睛猛睜,手握成拳,隨時準備出擊。 然而,那人到了床榻之前,反倒是動作變得輕柔了。他輕輕地掀簾,低聲道:“木栩。” “啊……”竟然是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