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機會來了
這話就問的唐突了。 王星元一時沒說話,好像在醞釀措辭。 我看著窗外。 陽光正好。 王蕊在花園里慢慢散步,綠草茵茵,少女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她被陰物上了身,生氣弱,要多曬太陽。 “這,這怎么會?”他猶疑著問出來。 我跟王星元只是淺交,不必把事情跟他兜底兒。既然要裝高人,索性就拿出點譜兒來,管他信不信,我自個兒是信了。 “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李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講究?” 我把銅錢拿出來,在手上翻來翻去的,道:“我先準備幾張符紙,把今晚對付過去。你想個法子,帶我見劉響一面。” 一個干凈房間。 凈手,起香。 念著祝香咒,煙氣彌漫著,把房間里的異樣氣息給驅散掉了。 我翻到《趕山經》里頭的一頁,箕陽子也遇到過被邪祟沾染的普通人。 那是一個壯年漢子,喝了幾兩酒,就跟人比膽子大,一個人倒埋著很多死人的亂葬崗過了一夜。回來后第二天,他就發(fā)了燒,第三天就中了邪,跟狗一樣把家里人都給咬傷了,還會胡言亂語,嘴里發(fā)出七八個人的聲音。 這癥狀跟王蕊一樣。 箕陽子一番勸說,趕跑了三個,但是還剩下四個,就是不肯挪窩。 這道人也不是光有嘴皮子,該動手時,一點不手軟。一道符咒,就把剩下幾個全都給打跑了。 鎮(zhèn)魂咒。 買來的材料有黃裱紙,朱砂,毛筆。 我拿起毛筆,按照趕上經的圖形,慢慢地在黃紙描繪起來。 符咒是有力量的,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修道人必須把自己的氣注進去,否則就是一張沒有任何精氣神的廢紙。 連續(xù)畫廢了三張,到了第四張時,我突然有了一股靈異的感覺。 風在屋子里輕輕地打著旋兒。 好在我提前點了香,拜了山神爺,不怕受到干擾。 最后一筆,像是有一股力量從我的身體內被抽出來,一下子灌注進去符紙里頭,符紙瑩瑩閃爍了一下,然后變得普通無奇。 我喘著氣,擦掉汗。 好累。 比掰上半天玉米還要來的累。 我拿起符紙,感應到里頭沉綿著一股靜謐的力量,心里就有了底。 維持著屋子里的布置,我又布置了一層鬼道,準備讓王蕊晚上先待在這兒,最起碼不會被臟東西給輕易發(fā)現(xiàn)。 “王小姐,你還記得是怎么中邪的嗎?”我好奇地問道。 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許多菜式我都沒有見過,有大蝦,有飛肚子很大的魚類,味道異常鮮美。 赤豆粥。 這是我給王蕊安排的。 赤豆驅邪,粥養(yǎng)氣,最適合她現(xiàn)在的狀況。 王星元迫不及待地找我來確認女兒的狀況。 中邪,肯定有根由。 想起這事,王蕊臉色發(fā)白,低聲道:“我和同學去八里墩玩,那邊據(jù)說挖出了一個墓,就想去湊熱鬧。” 八里墩?我心里一跳。 王星元氣的一拍桌子,說女兒不聽話。八里墩那地方偏得很,又亂,跑過去有啥玩的。 “不過我們沒有去,那天下雨。走到一半,車子就沒法子開了,只能步行過去。我們不想把衣服打濕了,就回來了。” 沒去啊,那就應該不是在那兒沾上的。 “其它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嗎?” 王蕊搖頭。 這小姑娘很乖巧,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去幾個要好的朋友家玩耍。 “你的那幾個朋友呢?” 王星元道:“我去打聽過,他們都好好的,沒有出問題。” 只有這個小姑娘出了事? 王星元道:“李先生,是不是跟八里墩有關?” 我就是聽章爺提了一嘴,對細節(jié)也不怎么了解,就含糊地嗯了聲。王星元皺著眉頭,說道,“我這個人有個小嗜好,專門愛收集一些有年代的東西,前些時候,有人給我拿來一個小玩意兒,好像就是從那兒得來的。” “讓我看看。” 收藏室。 這里頭擺著各種充滿年代感的東西,古樸別致,看著就知道價值不菲。 “就是這個。” 這是一個褐色的羅盤,上面篆刻著古怪的花紋。我把這東西拿起來,心里就有了譜兒,放在香上熏了一下,就有一股陰冷的感覺冒出來。 的確有陰氣附在上頭。 王家父女大驚失色。 “你玩過這個嗎?” 王蕊點頭,有些害怕地說道:“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是想畫一張靜物畫,不知怎么的,就找了這個東西。畫著畫著,然后腦袋就不怎么清楚了。” 王星元氣的把東西往地上一摔。 哐當一下,居然沒壞。 “別摔。” 這個羅盤有些門道,上頭的花紋像是什么符咒。這東西從前的主人,多半是道門的人物。這樣的東西年代一久,的確容易沾染臟東西。 這就好比寺廟道觀,香火旺盛時,邪祟不敢侵擾。一旦落敗,反而容易變成滋生陰物的邪地。 寧睡荒墳,不住破廟。 老話流傳,總有些道理。 王星元氣的臉通紅,道:“李先生,你知道是誰把這東西賣給我的?” “就是那個劉響。” “你們出去,我來驅邪。” 凈室。 布置鬼道。 點燃四根蠟燭,列在東西南北的方位,象征四方四靈。 把神頭牌高高掛起來,懸在中間。 “神歸廟,鬼歸墳,妖魔鬼怪歸山林,急急如律令!” 幾個蠟燭一個跳躍,驟然就變得明亮多了。 羅盤里有一縷縷的黑氣冒了出來,越來越高。不過有神頭牌壓著,這縷邪氣跑不掉,只能在鬼道里頭四下涌動著。 我不去管它,只顧著自個兒念誦驅邪的符咒。 邪氣被燭火熏烤著,變得越來越薄弱,最后哧溜一下,變成一縷煙霧消散掉了。我把羅盤撿起來,摸了摸。已經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了。 “好了。” 雖然我這么說,但是王星元對這個東西視若蛇蝎,要不是砸不掉,早就給大卸八塊了。 “這就沒事了?”他小心地問道。 “放心。” “李先生,你把這東西拿走吧,不要留在我家里頭。” 他拉著我,露出個古怪的神色,道,“劉響的兒子死了,正在辦喪事。縣里就這么大,幾個朋友說是去出個份子。” 他拿不定主意,就問我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