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好多人啊。”

    王蕊嚶嚀一聲，慢慢睜開眼睛。

    清醒了。

    王星元撲過去，高興地叫道：“小蕊，你認得爸爸了，你的病終于好了。快，快來謝謝岳先生。”

    “你還沒回答我呢。”蔡大師氣極叫道。

    你這么大聲做什么？

    沒驅掉邪，還有理不成？

    再說，你這么兇巴巴的，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說是就是吧。”

    “蔡山，你還不謝謝人家？要不是岳先生出手，你就交待在這兒了。”

    “救我？我要他救？憑這小子？”

    蔡山幾乎跳腳，連叫了三聲。

    “小子，你給我走著瞧。”

    他氣呼呼地走掉了。

    我一臉郁悶，這人真是不知所以，發這么大的脾氣做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靜養嗎？

    “好了，各位高人也可以退場了。”

    被矮個子這么一揶揄，那些個師傅哪兒還有面皮待下去，說了兩句場面話，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其實我對蔡山挺好奇的，這廝就跟公園的算命攤子一樣，都是騙人的，真要碰到臟東西，逃命還來不及。不過他的符紙的確有些門道，應該是跟修道人有些牽扯。

    矮個子提醒道：“你當心點。”

    “你是說臟東西還會回來？”

    矮個子搖頭，道：“我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是一個請香人。這十里八鄉的，只有老槐村的老李頭有這個本事。不過他早就金盆洗手了，你是他的徒弟？”

    他是我爺爺。

    不知道這人的底細，我沒說話。

    矮個子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你是請香人，自然有對付陰物的手段，我不cao心。不過，小子你是剛出道的吧，對人情世故這么不了解？”

    我虛心請教。

    “還請教我。”

    矮個子嘚瑟一下，道：“我是說，你要當心點蔡山，他這人心眼小，這次丟了大面子，回頭肯定會怨恨你。”

    怨恨我？

    他自個兒本事不濟，差點被掐死，還是我救了他的命呢。

    矮個子嘿嘿一笑。

    “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咱們這一行，砸了招牌，以后就不好端這碗飯了。王星元是縣里頭有頭有臉的企業家，很快其他有錢人都知道蔡山辦砸了事情，你說還有誰請他？”

    “那是他自己沒本事。”

    沒本事，還敢干這行，不是找死嗎？

    “說的也對，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不過他是小人嘛，小人，就是愛記仇。你有本事，你比他強，就夠他恨你了。姓蔡的本事不行，但是人脈挺廣，還是一個風水協會的會員，你當心點。”

    早知道剛才讓他被掐死好了。

    “他要是敢來，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是說真的。

    王星元等我們說完，激動道：“岳先生，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女兒出了事，我一定后悔一輩子。你要多少錢，四千夠？”

    搖頭。

    “一炷香的價錢。”

    對了，這柱香也是人家的，我不好收錢。

    “真是高人風范。”

    我臉一紅，道：“對不住，王老板。我叫李淳，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岳先生。”

    王星元一點不奇怪，反而道：“岳先生是我請來的，我怎么會不認識他呢？姓蔡的口氣太大，虛頭巴腦的。我心里沒底，就想著有人跟他打個對臺。沒想到反而救了我女兒，該是我向你道歉。”

    我一陣汗顏。

    真是個人精。

    矮個子說的沒錯，我在這方面的確是差得多了。以后要警醒些，免得被人給坑了。

    “你拿著，不收，就是不給王某人面子。”

    我幾番推辭，但王星元一點不含糊，堅持讓我收下。

    這么多？

    我有些口干舌燥。

    爺爺攢了這些年，都沒有這么多的啊。

    “做生意靠的是信譽，一個唾沫，就是一個釘子。”

    矮個子插嘴道：“現在你知道了，就是為了這些錢，姓蔡的也不會讓你安生。”

    說的好像沒有我，他就能拿到這筆錢一樣。

    王星元不放心地問道：“李先生，我女兒是不是沒有事情了？”

    “它明晚會回來。”矮個子說道。

    王星元大驚失色。

    這個矮個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這么多？連鬼話都懂？面對我奇怪的眼神，他坦然自若，說道：“混著口飯，當然要有點本事傍身。”

    “那可怎么辦？”王星元來討主意。

    “放心好了，這小子是個請香人，專門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拿了人家這么多的錢，自然要善始善終。

    我在王家別墅待了一個晚上，天亮后，就到祥芝齋采買些東西。章爺看到我又來備貨，驚奇道：“昨天剛買了，這么快就用完了？”

    “我本事沒到家，把大半東西都給費掉了。”

    章爺笑了下，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不過上門的買賣，誰也不會往外推。他給我準備好了東西，一扎，就遞過來，道：“看來你是準備吃這碗飯了，以后還要多打交道，我送你一個免費的消息。”

    消息？

    “兩個月前，八里墩那地方被雷劈出來一個老墳，掘出幾個有年頭的好物事。嘿嘿，古董雖好，有些人命薄受不住，拿了，要出事的。”

    這沒頭沒腦的，啥意思？

    “想要啥消息，到我這兒光顧啊。”

    我一頭霧水地離開了鋪子，回了王家的別墅。

    聽說沒用，王星元把那些花花綠綠的符紙全都給撤了，變得清爽爽的。據說這都是花了好價錢，從各路高人手里頭買來的，最便宜的，都要十塊一道。

    粗粗一算，起碼上千啊。

    這錢來的太容易，難怪那些個高人明明沒本事，還跟蒼蠅一樣往上湊。

    “王老板，這個人是誰？”

    我找了個機會，指著照片問道。

    “哦，那是劉響。”

    劉響？

    我心里砰砰直跳，終于找到你了。

    “他是？”

    王星元見我問，就有些奇怪。我胡謅了一個借口，說這人可能跟王蕊的事情有關，他就不敢怠慢，一點不瞞我了。

    “劉響是個搗騰古物的，開著一家金元文化公司。人機靈，也懂鉆營，做買賣的手段挺活絡的。我跟他沒深交，覺得人有點陰，不過他老婆家勢力蠻大的。”

    “你能幫我找到他？”我迫不及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