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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里,除了孫晨軒,人都到齊了。 舒霽月形象全無倒在小沙發上,長腿還有半截懸在外面,才幾分鐘就呼吸均勻睡著了。賀星捧著菜單研究到底是吃土豆丁還是土豆泥,蔣哲輝和江宴靠在椅子上聊天,席之空就靠著江宴的手臂刷微博。 進來之后蔣哲輝看了好幾眼手表,服務員推門進來幾次他就轉過去幾次,席之空抬頭問他:“你餓啦?” “不是。” “那就是在看孫晨軒到底來沒來咯?” 席之空把手機放在桌面上起來,歪著腦袋靠在江宴肩頭,眼睛眨了眨打了個哈欠,說:“你倆分分合合這么些年,現在到底什么情況啊。” “什么分分合合?誰分分合合?”賀星一下捕捉到重點,決定了還是吃土豆泥之后坐到了蔣哲輝身邊,也問他:“你談戀愛啊?來,哥教你,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 蔣哲輝搖搖頭沒有答話,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里面一片茶葉打著旋兒落在杯底,輕嘆一口氣道:“沒事。” 江宴心說沒事才有鬼了,要真沒事,兩人在英國待得好好的,孫晨軒跑回國做什么。他抬手在席之空頭上揉了一把,說:“以前舒老師那句話說得挺好的,沒有什么問題是睡一覺不能解決了,實在不行就睡兩覺。” 舒霽月也不知是沒睡著還是醒了,竟然迷迷糊糊響應了他的話:“對,你看你舒老師現在,沒有什么事情是讓我睡五分鐘不能解決的——”他說著,褲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藺老師有什么吩咐?” 那邊藺同瑞大概也是剛帶完學生問他在哪兒,他從沙發上坐起來看了看眾人,又說:“幫蔣總解決情感問題,你來嗎?” 蔣哲輝:“……” 再晚些時候菜都快涼了,孫晨軒終于在江宴打了五個電話后趕到了飯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又加班了,你們——”他進門邊說著話將包扔在沙發上,扯了脖子上的領帶,一轉身看到桌邊的蔣哲輝,話頭生生被掐斷了。 蔣哲輝站起來拉開身邊的椅子,走幾步抬手習以為常想搭在孫晨軒腰上,斟酌幾分還是只做了個手勢把人請到座位上,語氣輕緩道:“累了吧。” 孫晨軒不答話,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拿起筷子說:“大家久等了,吃飯吧,吃飯。” 吃飯的時候席之空每次想找個話題大家聊聊天,抬眼看到身邊的孫晨軒黑著一張臉就生生把話頭掐了去。趁著賀星和舒霽月說話,他用手肘戳了戳江宴,靠過去小聲說:“這兩個人怎么回事?” 江宴聳聳肩,同樣小聲答道:“不知道啊,小半年沒見他倆秀恩愛了,別是又那啥了。” 聞言席之空轉過頭,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孫晨軒正吃著飯突然被嗆到猛地開始咳嗽,他手忙腳亂去倒茶,蔣哲輝卻已經一手拍背一手把自己的茶水端到了他面前,還溫聲說著:“吃慢一點,嗆著了不好受吧。” 孫晨軒嗆得滿臉通紅還不忘推他的手拒絕他,一邊咳一邊說:“不用你假情假意的——咳、咳咳!” 蔣哲輝面上的表情微妙的變化著,手上動作一頓,轉而一把抓了他的手腕將人扯起來,不由分說就往外拉,“跟我來。” “蔣哲輝你有病啊!松開!” 江宴和席之空見狀都放下碗筷準備勸勸,誰料舒霽月朝他們擺擺手,視若無睹地吃著涼拌木耳,等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包房,才慢悠悠地說:“我說什么來著,沒有什么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實在不行就睡兩覺,蔣總這估計是要先睡第一覺。” 賀星看著那虛掩的門,擔憂道:“他倆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可能會吧。”舒霽月咂咂嘴,放下筷子兩手搓了搓,真摯道:“打完了還是要睡。” 席之空:“……” 江宴皺眉:“不是,你怎么知道這倆人不是出去大吵一架然后分手呢?” “你盼點兒人好行不行,心理學高材生,你怎么就不分析分析為什么這孫晨軒放著輕松愜意的生活不過回來累死累活干什么——是吧?你動動腦筋。” “我又不是感情專家,罪犯以外的心理我只研究我們家空空的。”江宴理直氣壯地說。 席之空:“那…我應該深感榮幸?” 舒霽月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西藍花在嘴里嚼,含糊道:“蔣哲輝前陣跟我聊過了,他家里有皇位要繼承,非讓他結婚生個孩子,他爸媽著急。” “——他弟不是結婚了嗎?”席之空皺眉,拆了紙巾擦擦嘴又說:“皇位還得嫡長子繼承制?” 賀星突然爆發出一陣熟悉的笑聲,一邊笑一邊拍桌子,桌上的湯匙給他拍得哐哐響。 舒霽月瞥他一眼,繼續說:“這都是借口,就是不同意他倆唄,你們別看蔣總話少,這小子高中就和家里出柜了,出國也是他爸媽的緩兵之計,后來他知道他爸媽那是騙他的,一趟跑回來把小孫追到手兩人雙雙出國,以為故事都要走到美好結局了吧?” “……這哪里美好了。”席之空聽得心涼,下意識抱住了江宴的胳膊,“還好我們宴哥家,比較那啥。” 江宴抬手在他鼻尖刮一下,笑說:“咱媽就差寫咱倆小作文了。” “然后皇位的故事就開始了,孫晨軒以為是蔣哲輝把他騙了,一怒之下跑回了國,讓蔣總自己生孩子繼承皇位去了。”舒霽月滿足地打了個嗝,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我感覺蔣總也不是吃素的,花了兩年時間好像終于是要把他爸媽說服了吧,所以回來‘追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