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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兩手一抹眼淚,伸手去拉江宴的手,奶聲奶氣地問他:“阿宴哥哥摔疼沒有?” 其實江宴屁股痛得要死,但他暗示自己“我是哥哥”,好像哥哥就是超人的代名詞什么都不怕似的,慫了就不行。 他咬著下唇倔強地搖搖頭說:“沒有。” 席之空這會兒高興了,張開手又要抱江宴,老師們防著他要把江宴推到,伸手將兩個小孩一人抱一個分開了,直接抱回了教室。 下午放學顧意書來接他們,看到江宴背上臟兮兮的問他怎么回事,席之空跑到顧意書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會兒,顧意書笑得直不起腰,一左一右把倆孩子牽回了家。 直到現在,江宴都不知道當初席之空為什么要推倒他。 他把蝴蝶的四個翅膀拎起來抖了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隨口問他:“空空,你還記得上中班的時候那天做早cao——” “啊你說那個啊,”席之空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迎著他走了兩步,說:“我也忘記了,后來還是聽我媽說的。” “嗯?所以為什么你要推我?”江宴把剪壞的小蝴蝶放在矮書架上面,也走到了窗邊往外看。 席之空清了清嗓子:“那天你不是被一個小孩兒撞倒了嗎?就是…你不僅被他撞倒了你還在人家臉上親了一口。” 舒霽月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江宴,“天啊,你那么小就學會撩人了嗎?” “……”江宴頓覺舒霽月活該,朝他翻了個白眼,對席之空說:“我不是要親他,我那是不小心摔的啊!” “后來我媽跟我說,我當時給她的理由是因為那天——我說了你不許笑我!” 江宴抬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笑道:“你做的傻事還少?哥什么時候笑話你了。” “那不一樣啊,那是小時候,太小了,后來上初中了我總覺得我這個人有問題,我媽說我告訴他因為我不想看你和別的小朋友親親抱抱……” 席之空此話一出,江宴愣在原地,孫晨軒和賀星手里的活也停下來,舒霽月握拳抵在唇邊忍不住笑得肩頭聳動。 大家都沉默著,尤其是席之空,沉默地轉過身不敢看江宴的臉,感覺自己耳根發燙,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四五歲的時候他這話跟江宴說了他也會覺得自己很可愛,然而現在說出來他只覺得很羞恥,羞恥到說不出話來。 門外的小朋友們已經安靜了,老師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要吵鬧,五個大哥哥在里面給他們準備“驚喜”,然后過來敲了敲門。 席之空回過神來輕咳兩聲,把門拉開了一個縫跟老師說:“老師,不好意思啊讓小朋友們久等了。”他往邊上站將老師和小朋友都迎進去,舒霽月隨即轉身三兩步跑到角落去了。 實踐活動八小時,上午大家集中在學前教室里做了手工和“親子”游戲,小朋友們玩得都很開心,中午午飯過后老師帶著去睡覺了,給他們五個在教室里鋪了地鋪。秋衣漸濃天氣有些冷,好在有地暖,睡著也不是太涼。 下午的活動是三點開始,賀星和孫晨軒帶著大一點的孩子們出去打籃球了,剩下舒霽月跟江宴席之空在教室里給小朋友們“講故事”。 舒霽月的本意也是去帶大一些的孩子,但那邊孫晨軒和賀星正好一個帶一隊,他比較多余,就被強行留在了教室里。 福利院的小朋友和幼兒園的小朋友實際上是不一樣的,這點老師們吃飯的時候就和他們溝通過,有些孩子是長大了記事了 才被父母遺棄,或者是父母雙亡沒有監護人才被送到這里來,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所以在和他們交流的時候要格外注意。 一般小朋友不會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聽大人聊天說話,但是這群孩子有點不太一樣,大部分都比較內向,坐在小凳子上都比較乖巧。 席之空看著面前的十幾個孩子,神色漸漸暗下來。 他準備了很多勵志溫暖的小故事要跟他們講,翻開筆記本卻不知道怎么開始。 舒霽月站在圖書角的書架邊上,捧著一本格林童話看得津津有味,見兩人遲遲沒有動靜,抬頭看了一眼,猛地反應過來席之空其實也已經父母雙亡。 他放下書站在一群小朋友中間,像是做了無數遍心理建樹,深呼吸之后勉強嘴角上揚,對小朋友們說:“小朋友們——我們做個小游戲好不好?” 他說完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溫柔耐心的對待過小孩子,清了清嗓子繼續:“擊鼓傳花大家玩過嗎?” “玩過——”稚嫩的聲音整整齊齊地傳進舒霽月的耳朵里,他突然覺得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被觸動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江宴在席之空肩上拍了拍,小聲問他:“空空,不舒服?” “沒有…”席之空低頭看著自己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筆記,輕嘆一口氣說:“和他們比起來,我真的很幸運了吧。”他偏過頭和江宴實現相交,又彎起嘴角笑了笑,“真的很幸運。” 幾分鐘功夫,舒霽月已經和小朋友們定下了規則,擊鼓傳花的小蘋果傳到誰的手里,誰就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小朋友們欣然答應,坐在位置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席之空用帶來的藍牙音箱隨機播放一個小游戲bgm歌單,不料第一首就是令他印象深刻的《小跳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