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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看藺同瑞像是喘不過氣了,抬腿在舒霽月***象征性地頂了一下,舒霽月終于悶哼一聲放過了他,但還是笑著又在他唇上蹭了蹭,吧唧一口,聲音清脆響亮,穿過震耳的音樂聲直直扎進江宴的耳膜。 舒霽月成天弟弟弟弟的叫他,看來是很有資格的,江宴心想。 等藺同瑞拿回了自己嘴唇和身體的主動權,坐起來拿起手邊厚厚的音樂教材狠狠拍在舒霽月的后背,顧不上江宴在面前,大聲罵道:“*!舒霽月!你說的朋友就是宴宴?!” “對啊,江宴跟我是朋友啊,是不是江宴?” 江宴看他哥表情不是很好,并不想禍水東引,沒有接舒霽月的話,沙發都不敢做坐,安安靜靜地坐到了藺同瑞旁邊的塑料凳上。 “你他媽的知不知道宴宴還沒成年啊?!你自己浪就算了你還給我把人往酒吧里面帶?!”藺同瑞按住舒霽月倒酒的手,砰一聲把酒杯放在桌面上。 江宴沒見過這樣的藺同瑞,也沒見過這樣的舒霽月,心里發毛的同時都不敢告訴他哥讓他不要叫自己的乳名了,在這里聽上去真的是格格不入。 宴宴,真奶啊… 舒霽月放下啤酒瓶子反身攬著藺同瑞的肩膀,討好地湊到他耳邊用鼻尖蹭了蹭他耳廓,說:“我這是為了我們宴宴的終生幸福。” 真的別叫宴宴了吧… 江宴嘴角抽了抽,還沒來得及解釋,藺同瑞就皺著眉頭轉過來問他:“宴宴,你自己說怎么回事?” 完了,他哥還不知道他是彎的這個事實,更不知道他彎成一盤蚊香掛在了席之空身上。 “那個,哥,就是——” 對面舒霽月一張嘴,江宴就知道他沒什么好話了,果然來不及阻攔就聽到他說:“我們宴宴春心萌動,有喜歡的人了啊!” “?!什么?”藺同瑞瞪大眼睛看江宴,揚聲問:“誰?是誰撩動了你一顆春心?” 這怎么說呢,江宴頓時有一種被迫出柜的感覺。 他左右看了看,舒霽月身邊的幾個朋友也時不時好奇地往他身上看。他轉過頭看到人頭攢動的舞池,長吐一口氣像是下了個決心,緩緩道:“哥,這人你也認識,就——” “你們班同學嗎?”藺同瑞打斷他。 他又點點頭,甕聲甕氣地說:“是。” “誰啊?” 江宴每次回答這個問題——自己問自己的時候是,別人問他的時候是——他都覺得像是在宣誓,每說一次席之空的名字就多愛了他幾分。 到現在,應該有十二萬分了吧。 他笑說:“就是席之空啊。” 真說了,真的在家人面前說了。 說他喜歡席之空。 和在賀星他們面前說不一樣,在藺同瑞面前說出喜歡席之空的時候就真的是把那人編進自己的人生了,也許是他年少恣意,一點都沒考慮過在江雯和連光濟面前出柜的后果,從頭到尾只想過如果生活里沒有席之空是什么樣。 他根本不敢想真的有席之空離開的那一天,所以長久以來就算是青春暗戀的暗流再怎么洶涌,他都不曾想過輕易開口。 藺同瑞可能是花了很久時間消化這個事實,被舒霽月摟著好半天才遲疑著又問了一遍:“宴宴,你說你喜歡的人是——是小空?” 是,我喜歡的人就是小空弟弟,本來應該是一起長大的異性兄弟卻讓我喜歡上他了的小空弟弟。 江宴鄭重地又點頭:“嗯,是他。” “不是,那,那這事,不我是說——”藺同瑞舌頭有點打結,他指了指江宴又指了指舒霽月,而后終于捋順了想說的話:“那小空知道你喜歡他嗎?” “那就是不知道我才叫他來的嘛,你這個弟弟可愛得很,純情得喲,嘖嘖。”舒霽月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往沙發靠背上一倒,看上去十分愜意自在。 藺同瑞照著他胸口捶了一拳,說:“是,你倒是很不純情,你就像個禽獸。” 江宴:“……” “我說正經的藺老師,你就說席之空這么可愛的小男孩,那不知道多少人排著隊喜歡,我不是為我們宴宴著急呢嘛。”舒霽月耐心地“解釋”,越說藺同瑞眉頭皺得更緊——什么小男孩,你不也才十八歲。 他沉默片刻道:“宴宴,你知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雯姑姑那里,你爸那里——”話還未說完,舒霽月就抬了一杯酒遞給他打斷了他的發言。 “藺老師,江宴還小,如果他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都畏首畏尾,這條路以后就算是好走了,他也會后悔。” 江宴感覺舒霽月終于說了一次人話,這完全就是他想說但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心聲。他看著藺同瑞,抿了抿唇說:“哥,席之空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不希望會有遺憾,不管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喜歡的人都是他。至于你說的,這條路很難走,所以我想陪他走。” “嗯?小空也…?” 江宴不知道藺同瑞問的是席之空也喜歡他還是也喜歡男的,思索后說:“他以前跟我說過,他喜歡同性——” 他喜歡同性?那問題來了。 江宴這才回過神來,席之空到底是喜歡的誰,才會讓他發現自己喜歡男的呢? 難道他不是空空的初戀了嗎。 江宴痛心疾首,立時后悔沒有早點向他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