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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自己浪蕩成習慣四處招惹,這回好了,惹上了舒霽月這么一號了不得的人物,狗皮膏藥似的貼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他側身把舒霽月讓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反身拉上了拉鏈。轉身的一瞬間舒霽月關了帳篷里的燈,一雙黑亮的眸子盯著他,炙熱的目光毫不退讓遮掩。 他和舒霽月對視片刻,嘆息著說:“你這是何必呢?” 江宴沒有回答席之空舒霽月的去向問題,睡下之后叮囑正拿著手機瘋狂打字的人早點睡覺。 “明天一早要去山里,十一點多了,趕緊睡?!?/br> 席之空敷衍了事的嗯嗯兩聲,還是抱著手機不撒手。 江宴確實累了,幫忙搬東西跑上跑下的,體力消耗殆盡很快就昏昏欲睡。困得幾乎睜不開眼,他轉了個身睡眼朦朧地看著席之空的后腦勺彎起嘴角笑了笑,五指在面前合上又分開,而后緩緩放在枕頭上,終于睡著。 次日清晨,席之空被山澗鳥鳴吵醒,眼睛還未完全睜開就四肢舒展伸了個懶腰。右手伸出去正好打在江宴的胸口,他觸電一樣趕緊收回來,轉過臉去看人有沒有被自己吵醒。 好在江宴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熟睡。 他于是輕手輕腳爬起來拉開帳篷門簾走到外面去。 習慣早起的幾個同學這會兒正在刷牙洗漱,他一一打過招呼,走到林子深處去方便。 村里的秋意似乎是要比城里濃烈,晨起有些冷,席之空穿得單薄,解決完生理問題他腳步輕巧跑回了帳篷,掀開門簾正好一頭撞在江宴下巴上。 “唔,你怎么起這么早?”江宴揉著下巴問他,側身讓他進去。看他翻出外套來穿上又問:“外面冷?” 席之空點點頭,手里拿著漱口杯一邊擠牙膏一邊答到:“有點冷,始終是入秋了?!愦﹤€短袖肯定不行?!?/br> 江宴借著透明的窗口望出去,看到不遠處溪面上層層霧氣擔憂道:“不知道會不會下雨,等下實踐活動還要去山里。”說著他脫下身上的睡衣,赤裸著上身去翻包里的長袖。 少年的身體已初見了成年人的骨骼和輪廓,席之空擠好牙膏一抬頭,江宴的rou體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撞進他的眼睛里。他腦海中立時浮現出自己筆下香艷的畫面,趕緊繞開視線往外走,邊走邊搖頭兀自叨叨著:“要長針眼了要長針眼了…” 江宴手里拿著件白色長袖T恤,無聲地笑了笑。 今天二班安排了定向運動,六個小組需要從營地出發找到不同的終點點標,為了提高游戲的參與度增強競賽性,老師們事先在六個組的必經之路設置了障礙點標,用發放的IC卡打卡會顯示錯誤。 障礙點標和各組的點標有細微的不同,分辨不清打錯卡就會增加十秒的時長,需要各個小組的成員非常細心,否則就會給下一段的成員帶去時間上的壓力。 終點點標分布在不同位置,六個組的路線不同,但是只有三個終點點標,單雙數共享一個點標,IC卡記錄耗時最短的小組勝出,可以在下一場的游戲中享有優先權。 同學們都躍躍欲試,只有席之空耷拉著個腦袋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江宴這才想起來,自從親眼目睹mama意外去世之后他就有一些輕微的應激障礙,高度緊張和陌生的環境通常會讓意外發生時候的畫面反復在他腦海里上演。 他甚至分不清那些場景是不是發生過,會不會再次發生。 席之空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再做了個深呼吸,暗自給自己加油鼓勁的樣子讓江宴看得又心疼又覺好笑。他不動聲色的走到席之空身邊說:“本來我們組就多一個人,不然你請假唄?!?/br> “請假干嘛,明明就是出來拓展活動,我要是請假了還不如回家呢?!毕站髲姷馈?/br> 說到多一個人,江宴到處看了看都沒發現舒霽月的身影,他拍拍席之空的肩跑到一邊去給舒霽月打電話。自從昨晚兩個人挑明說了之后,江宴對舒霽月放下了那幾分防備和幾分敵意,兩人說定了互不干涉,必要時候還可互相幫助一把,達成統一戰線“各取所需”,和諧得不得了。 昨晚舒霽月先開了口,江宴也大方的不再隱瞞,順著他的話就承認了對席之空的感情。而舒霽月也誠意十足,哪怕對方是江宴他表哥,他也坦誠的和江宴交代了關于自己和藺同瑞的一切事實,江宴心中舒坦了許多。 給舒霽月打電話的時候那人好像還沒起床,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聲音沙啞。 “今天定向你不來了?”江宴問。 “幾點開始?”舒霽月一邊小心翼翼的把腰上的手臂拿下去,一邊抬起手看了看表,“嘖,我馬上來,十分鐘。” “行,你快點?!?/br> 掛了電話江宴回去大家正在排隊交手機,每個人配了個對講機在腰上,換上了防水鞋,看天氣不好昨天老師們還連夜去采購了雨衣和一些雨天戶外活動的特殊用品,包括一些簡單的創傷處理藥品。 江宴他們小組多了舒霽月,正好滿足他想照顧著點兒席之空的個人私欲。他把自己和席之空分在一段,最后終點點標由舒霽月去打。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好好看著席之空免得他再出什么狀況。 等老師們分發完裝備,舒霽月才從教師營地的方向趕過來,跑得氣喘吁吁的向陳旭聰打報告,領了裝備后進入了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