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有情_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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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被一叢發光的珊瑚礁吸引,潛得稍遠了一些,當他上岸后看到白晚不在,還以為這人先走了。后來發現潛水工具都不見了,他才感到不對勁,推測白晚有可能是下水去找他了。 傅野立時就很緊張,連忙換了新的潛水燈和空氣瓶下去找白晚。當他在那一團光暈中發現白晚的身影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傅野發誓,那是他一生中最恐懼的時刻。平日里最引以為傲的冷靜不翼而飛,他的雙手一直在顫抖,使出了全部控制力,才換掉了壓縮空氣瓶,拔掉了那個鐵鉤子。 若是白晚遭遇了什么不測,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還好,老天爺沒有讓他受到這樣的懲罰。 脫險之后陡然升起的便是一股怎么壓也壓不住的憤怒和后怕,他想罵醒白晚,沒有人值得他付出生命來救。 哪怕是深愛的人,這樣的代價也太大。 更何況是他傅野。 傅野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終于冷靜了一些,他正想追過去,就見前方那單薄的身影猛地向前一跪,倒在了地上。 “白晚!”傅野飛快地跑過去,將白晚扶起來。 懷里的身軀冷得像塊冰,白得透明的臉上,卻迅速泛起紅暈,紅得十分不正常。 傅野摸了摸他的臉,果然guntang一片。 “冷……”白晚失去了意識,直往他懷里鉆。 傅野趕緊拿出防水毯,幫他把身上的水都擦干了,然后打了急救電話。 他抱著白晚靠在一塊礁石后面避風等待著,心里突然非常后悔,后悔自己曾經的偏見,后悔自己的剛愎自用,后悔剛剛罵了白晚……他人生的字典里,幾乎沒有后悔兩個字,做過的決定從不回頭,而現在,仿佛這一生的后悔都涌上了心頭。 他將白晚緊緊抱在懷里,仿佛抱著全世界最易碎的水晶。 “冷。”白晚再一次喃喃道。 傅野又將他摟緊了一些,聽到白晚還在囈語,忍不住低頭去聽,白晚在叫“mama”。 他又想起白晚喝醉的那一晚,也是這樣拉著他叫“mama”,傅野突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幸運和幸福。那些對他掏心掏肺的歌手,每一種情緒都是他們的劫,但過去他只是泛泛聽著,將其作為音樂中煽情的元素,實際并未感同身受,沉浸其中。他一直都是個冷眼旁觀的人,煽動著歌手的情緒,其實江之鳴也是一樣,在他的助力下,煽動著聽眾的情緒。而直到現在,他才想到,也許真正的痛苦就是像白晚感受到的這樣,難以直面的。 他過去一直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太冷傲,太自大,也太殘忍。 白晚死死地扯著他的手臂,反復念叨著:“媽,帶我看病,我、難受。” 傅野的心仿佛被什么撕裂了,顫聲哄著他:“好好好,馬上就去了。” 得了這句保證,白晚才漸漸地平靜下來。他閉著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角流出來,一直流到了傅野的心里。 五分鐘后,救護車終于來了。 短短幾分鐘,對傅野來說,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他終于意識到,這個自己一開始看不順眼的歌手,因為一種奇妙的機緣,已經無可阻擋地走進了他的心里。 當他會因為一個人而心痛、后悔、害怕時,很多東西就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第二十八章 白晚醒來時,是在當地醫院的急救室里,他被守在病床前的人嚇了一跳。 那人高大的身子佝僂著,坐在小板凳上,面對著他,頭卻深深低著,如雕像般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 白晚望著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想叫醒他,卻又不忍,但就這樣讓他守著,心里更加不安。 他閉上眼睛,索性不看他。幾秒之后,又睜開,輕嘆了一口氣,喚道:“傅野……” “醒了?”傅野一個激靈抬起頭,他面色有些疲憊,但仍舊笑了笑,“你發燒了,手上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不過現在沒事了。” 白晚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包得像個粽子,左手手背上插著針管,連接著吊瓶。 “你送我來的?” 傅野點頭:“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早日康復。” 他的語氣里有一種別樣的憐惜和溫柔,聽得白晚一陣心顫。他想,是不是生病的人會變得很脆弱,得到一點點關愛都會無限放大。 可是,這樣終究是飲鴆止渴。 白晚橫下心來,道:“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沒關系。”傅野說,“我剛瞇了一小會兒,這會兒不困了。” “……” 倆人突然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 半晌,白晚輕聲道:“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最后還是要你救我。”他心里十分懊惱,為自己的無能和無助。其實他非常明白,傅野之前罵他的話都是有道理的。一想起在水中傅野將自己的空氣壓縮瓶讓給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救他脫身,白晚就不由得一陣戰栗。 傅野搖搖頭,欲言又止。突然,他向白晚伸出手,一瞬間白晚以為他要觸碰自己,心臟不受控制地狂動起來。但傅野的手只是落在他的脖頸邊,給他掖了掖被角:“不關你的事,我應該早點上來的。你也別多想了,睡吧。” 傅野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不知不覺白晚又陷入了昏睡。 待白晚再次醒來時,燒退了,睡了兩大覺身體像打足了氣,精神也好了許多。當地醫院覺得可以回去觀察,于是傅野就接他回了酒店,一直把他送到房間門口。 “你一個人能行嗎?”望著白晚略顯蒼白的臉,傅野還是有些不放心。 “可以的。” “傷到右手會不會不方便?” “別小看我。”白晚舉起左手晃了晃,“一只手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