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緩過神，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拍了拍臉，拿過手機(jī)接了起來。

    “喂。”

    ※※※

    門外的張燈感到一陣失落。

    他走到客房里，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心想著不知道這次能呆多久。雖然他是很想一直住著，畢竟劉白家空間大，設(shè)施好，環(huán)境裝修都不錯，但和他工作的地點的確是有點遠(yuǎn)了。

    除非他說動劉白并找到縮短路程時間的方法，不然就不要思考住過來的問題了。

    想什么想。趕緊去洗澡換衣服準(zhǔn)備第一次出勤吧。

    張燈拿了一套黑色的運(yùn)動服，套上之后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個準(zhǔn)備出門搞夜襲的猥瑣青年人。對著鏡子看了許久，果然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哦，是了，他沒有武器也沒有長發(fā)，太現(xiàn)代化。

    “張燈！”劉白在樓下叫他。

    他拉開門跑了出去。

    劉白站在樓下，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腰間別著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刀，頭上綁著疊起來的白布。他看了看手里的笏板，對張燈說：“我先帶你去收一下今天意外去世的兩人的魂，簡單給你看一下cao作，你的通牒帶好了嗎？”

    張燈點點頭，突然忍不住問道：“我之前就很想問了……你的長發(fā)是怎么變出來的？”

    劉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馬尾：“這個嗎？”并很洗發(fā)水廣告地?fù)u了搖頭，惹得張燈很想上前去摸一摸。

    “障眼法。”他簡略地說了一句。

    “嗯……可是障得是人還是鬼呢……”張燈弱弱地接道。

    劉白看了他一眼，說道：“自然是會被迷惑的那些。來，把這個扎到頭上。”

    張燈從他手上接過了一方白布，疑惑地拿起來細(xì)繩往腦后扎去。

    說來奇怪，這布片一扎到他的頭上，就變成了一片幾乎透明的紙片。

    張燈能感覺到它的重量，但幾乎看不到它的存在。用手隨意捋了捋，對視線幾乎沒有影響。

    “‘捫心自問’面巾對使用者是無效的，”劉白面上四個筆力遒勁的四個大字正對著他的腦門，“只有被接引的亡魂才會看到上面的字。要么是‘一見生財’和‘天下太平’，要么是‘你也來了’和‘正在捉你’。”

    張燈回過頭看鏡子上自己的倒影，意外地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倒影。

    “哦對了。”劉白從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藥丸丟給張燈，“吃下去。”

    “這是什么？BUFF？”張燈看了兩眼，往嘴里一扔。

    “……也可以這么想吧。”劉白揮動玉笏，接著拿出符咒開始結(jié)印，“地府外勤人員特供‘共業(yè)招感自損三代’藥丸。簡單來說就是將你身上好的東西一部分挪用去加強(qiáng)你的法力。大概是運(yùn)道或是福報吧，一般不會隨便挪用的，藥丸只是給你做個貯備，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會發(fā)揮效果。普通地府人員也普遍有一點法力。”

    張燈看他給自己的身上加了符咒，有些哭笑不得：“可我一點法力都沒有呀……”

    劉白眨眨眼，這便是想起來了。

    “也是。”他想了想，回身上了樓，從屋子里取了一個木盒子出來。

    “這是什么？”張燈看不太懂他的意思。

    “給你的東西。”劉白簡短地回答他，然后便打開了盒子。

    那是一根漆黑的長棍，大約有兩米長。棍子很有現(xiàn)代感，是用先進(jìn)技術(shù)打造地結(jié)實鋼鐵，棍身上有幾處抓把的地方，還有幾處莫名設(shè)計的凹凸。

    “‘?dāng)亓痪弥罢埲隋懙摹＠锩嬗械镀聪聶C(jī)關(guān)就能直接使用。不過我不建議你上來就把他當(dāng)刺刀使。先練練棍法吧。”

    說完，劉白便把棍子塞到了他懷里。

    張燈拿著棍子，愁眉苦臉的，不曉得怎么做。

    “你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劉白一邊說一邊走近他。

    張燈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后退，就被劉白一巴掌拍到了臉——不，拍到了胸口上，瞬間他就失去了意識。

    ※※※

    天色已晚，正是上夜班的好時間。

    張燈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抱怨道：“你下手不能輕一點……”接著他赫然看到了沙發(fā)上自己的癡呆睡顏。

    “嗯……我又靈魂出竅了？”張燈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劉白將睡燈手里的棍子抽出，扔到一臉懵逼的張燈手中，后者下意識接住了。

    “你現(xiàn)在的意識都附著在了這根棍子上，用今日最流行的說法就是‘式神’，你現(xiàn)在算是個式神。好了，跟緊我，準(zhǔn)備去工作了。”劉白說了一句，立刻招來風(fēng)云陣，將兩人裹挾而走。

    “對了，視頻還在壓，等兩個小時應(yīng)該就好了。”劉白突然說了一句，張燈正專注于腳下，這么一說感覺非常跳戲。

    劉白在現(xiàn)實中還在做外包程序，喝的水吃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網(wǎng)購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這才是張燈認(rèn)識的劉白，也是一開始他喜歡的劉白。但當(dāng)一切都往他不能預(yù)料的角度發(fā)展時，他在迷茫之余卻生出了一絲絲慶幸。

    是否應(yīng)該慶幸劉白并不是普通人群中擁有與他“配對”可能性的人？

    還是說他應(yīng)該慶幸因此劉白便不是普通人了，他可以放心大膽地和他扯上關(guān)系。

    是這樣嗎？

    他不由得稍稍轉(zhuǎn)過頭去，偷看了一眼劉白臉上的白布。

    此時寫的是“你也來了”。

    兩人在一分多鐘后降落在了醫(yī)院上頭。

    張燈晃了晃僵硬的手腳，心想果然上來就要從這里開始。大多數(shù)人都是從這里開始，也在同一個地點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