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閱讀_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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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讀書。”他說,在數學和英語中挑揀半天最后還是選了單詞本,“快期末考了,今年是統測,和外校用一套題……不想輸給他。” 沒指名道姓目標卻在不言中,慕夏了然:“謝澤原也是文科?” 林戰沒說話,把書本攏成一團,轉頭走了,生怕晚一點就沒位置似的。游弋嘟囔了一句“不是很懂你們學霸”也不知他到底聽見沒。 夜風習習,慕夏下床拉了窗簾,站在寢室當中伸個懶腰,仰頭看向游弋:“統測真有那么重要?” “要出市排名還有家長會,而且是高三前最后一次測試,老師都挺重視的。”游弋翻著一本練習冊,看得頭暈直接蓋在臉上,甕聲甕氣地說,“我爸媽暑假要回來,這次也得好好考,不然會被關禁閉了。” 慕夏砸了咂牙花子,頓覺自己才是最不努力的那個。 相識相知大半年,他對游弋的了解雖然沒到對方挪手指頭就猜到心思的地步,但也不能說十分有限。他知道這小子其實沒那么豁達,稍不注意就陷入自我拉扯,沒說話的時候指不定內心轉了山路十八彎,某種程度上和自己很像。 教數學的老王喜歡拿游弋開玩笑,說他所有的動力都來自父母壓力,純天然表現型選手,爹媽不在家,就喪失了學習動機。游弋對此無法反駁,他根本就不愛上課。 高二是個尷尬的時間段,偶爾覺得離畢業還有三百多天,早得很,偶爾又被老師敲著邊鼓緊張得仿佛第二天就要高考。 總體來說,大部分人不會緊趕慢趕地想考大學,更多時候憂愁的還是當下的市級統測。 慕夏卻不一樣,對他而言進入暑假意味著開始集訓。此前黎煙提過一次,原野畫室如今學生收了十來個,大都是外國語和育才的同學,暑期課程班必須開,她沒說強制出戲,慕夏卻不敢不去。 對他們這種一開始就定下走藝考路子的學生而言,高考來得比文化生要早得多。十二月開始斷斷續續地考試,校招,一直等到次年三月左右才能暫且塵埃落定。之后又要投入文化課學習,一刻也不敢松懈,直到高考結束。 中間還有個更難煎熬的寒假,大江南北奔波,就為了考個好學校。 思及此,慕夏猛地有了好大的壓力。他坐在床沿,抬手敲了敲上鋪床板:“喂。” “嗯?”游弋的聲音像只犯困的大貓,從書本底下傳來。 “上次煙姐說考完統測一個星期開始就集訓了,你還要幫我拿一下成績單……不過拿不拿無所謂,基本就是前幾名,倒數的。”慕夏說到最后有了點笑意。 游弋對“集訓”這個名詞不太陌生,可他的了解也淺嘗輒止地停留在“一大群人關在房間里畫達芬奇的雞蛋”這種程度。聞言一點頭,末了他想到慕夏看不見,說:“行,你集訓的時候我會去慰問你的。” 慕夏:“哪種程度的慰問?” 游弋:“看你想咯。” 慕夏:“那我要rou體上的。” 他簡直煩死這個人一言不合開黃腔,偏生還正經無比,游弋不用看都猜到慕夏的表情,于是忍無可忍地把練習冊往下鋪床里一扔——結果瞎貓碰見死耗子,正好砸中了頭。 慕夏:“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痛啊!” 語氣又憤怒又無辜,好似這是場飛來橫禍。游弋被他一說,樂得整個人倒在了被褥里,拖過枕頭按在臉上也掩蓋不住爽朗的笑聲。 夏夜的校園月光清暉淹沒在了流云中若隱若現,蟲鳴從每個墻角草叢里傳來,時而微弱時而尖銳,嘀嘀咕咕,仿佛一場小不點兒們的音樂會。走廊上終于偃旗息鼓,宿管老師催促著熄燈,凌亂的腳步也輕了。 “啪”地一聲,寢室重新歸于黑暗,慕夏光腳踩在地面上。夏夜的炎熱稍微褪去一些,水磨石的清涼從腳底一涌而上。 他短暫地腦子放空,忘記自己想做什么,半晌才把寢室門開了個縫,以免林戰和許文科沒帶鑰匙回來時吵醒睡著的人,又走到窗邊書桌旁喝了口水。 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慕夏覺得自己該睡覺了,正走回床畔,上鋪傳來游弋悄悄話似的聲音:“要不要一起睡啊?” 像一句蠱惑的咒語,慕夏在那刻被鬼迷了心竅,理智里什么“快三十度的天氣”“你腦子進水了吧”都說不出去。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游弋床沿了,兩條腿吊在外面。慕夏略一思索,毅然決然地掀開涼被和他躺在了一起——等會兒林戰他們回來會怎么想誰都無暇顧慮,游弋在他躺好時胳膊覆過去,攬過了慕夏的腰。 他回應般地吻游弋,兩個人胡亂縮到一起,涼被亂七八糟蓋在身上,不時掀開一個角,昏暗里只得隱約看見交疊在一起的腿,聽見壓抑的喘息。 室友隨時會回來的緊張刺激著慕夏的神經,他瞬間一片空白,旋即腦子里五彩斑斕地閃了足足十來秒,回過神時感覺腿上濕了一片。慕夏試探著去摸,一抬眼在黑暗里察覺游弋表情促狹,一挺身從床頭扯了張紙。 “好快啊,我都還沒用力……啊!”游弋若有所指地瞥他下身,吃了氣急敗壞的一腳,痛呼險些沒憋住,怒目而視,“還不讓人說了!” “呸,你就壞吧。”慕夏臉上也有點掛不住,宿舍床太小,又沒到真正夜深人靜的時候,何況還是對方先撩起的火,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青年急匆匆地繳械那不是很正常么? 可這些話他沒臉說,只得拉過游弋,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啃了口。 游弋推他:“留印子,你忘了潛哥怎么暗示的?” 慕夏咬著一片皮rou吮吸,直到看見深色的吻痕:“我才不管他——下去睡了,出一身汗。” “去吧皮卡丘。”游弋說,“我也去擦一下。” 寢室重又歸于安靜,除了空氣里一絲詭異的氣氛完全察覺不到他們兩個胡亂弄過一場。慕夏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的“這樣好還是不好”的是非論沒了探討價值,青春期初嘗禁果,哪怕他們還沒真正地發生關系刻下彼此的印記,也已經讓人饜足了。 但是饜足之后呢?空虛和失措接踵而至,慕夏有好一會兒無所適從。 上鋪不時傳來輕微的鼾聲,他睜著眼睛,聽見林戰開門,腳步聲放輕地爬上床。后來又有蟋蟀的叫聲,直到……鳥鳴,東方泛白。 慕夏失眠了。 這樣偶爾的失眠一直持續到統測之前,慕夏的狀態不太好,英語聽力到一半就睡著,臨交卷十五分鐘被監考老師喊醒。 他揉著迷蒙的睡眼寫了作文,然后ABCD一通亂填,搞定后又趴下了。 大約監考老師也不懂怎么堂堂六班的同學淪落到倒數的考室,態度還這么不端正,提醒了一兩次,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過后就視作放棄治療,長嘆一聲不再管慕夏。 在這樣的氣氛里,慕夏莫名其妙地迎來了高二的暑假。 家里的事從冬末糾纏到盛夏,父母默契地開始冷戰,互相瀟灑。慕夏拿不準這樣算不算好結局,只得保持緘默,仗著沒人過問,大大咧咧地往游弋家里住。 結果好景不長,游弋爸媽回了國不能蹭吃蹭住,他也要開始集訓。 “包吃住嗎?”慕夏收拾著畫材,把小拇指長的鉛筆無所謂地往垃圾桶里一扔,“到時候就在這邊畫,還是能戶外寫生?” “戶外寫生就是個放松啦,你還真當能天天出去畫小亭子,給我們個小院子畫就謝天謝地吧小夏!”關云霽——畫室里年紀最大的學姐,為了考國家美院復讀了一年——笑吟吟地說,幫慕夏攬了一把草稿紙。 慕夏遺憾地一癟嘴:“行吧。” 同一屆學生里在原野畫室的時間數他最長,慕夏自知是找游弋開的后門,他從不說,畢竟黎煙總夸他有天賦,袁也不說什么,對上他時也沒臭臉。長此以往,慕夏便放肆許多,偶爾挨罵卻還嬉皮笑臉的,除了他沒別人了。 “明天記得按時報到啊,早上八點半。”黎煙提醒他們,“遲到的請所有人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