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_分節(jié)閱讀_74
……這人就跟長在他們家墻角的蜘蛛似的,猜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不知怎么的,蔣繹覺得談?wù)粗鞘咒D的樣子竟然透著一點艷羨。 談?wù)栈啬抗猓f道:“不跟你廢話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離開?” 蔣繹怔住了。 談?wù)儜蚍ㄋ频膹纳砗筇统鲆话汛筱Q子,往那手銬上比劃了兩下,嗤道:“情趣用品,我就知道他舍不得。說啊,你要是想走,我就給你把這玩意剪開。” 突然能得到自由的誘惑力有點大,蔣繹遲疑了一下。然而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等他回來。” 蔣繹心里清楚得很,就談衡現(xiàn)在的樣子來看,他不能再跑了;再跑一次恐怕他們倆就真完了。然而談?wù)幃惖匾恍Γ骸暗人空娴膯幔俊?/br> “他一定沒有告訴你他突然出門做什么吧?蔣繹,談岳出來了。” “出來”這個詞用得十分微妙,保釋、或是干脆談氏一手遮天地擺平了這件事。蔣繹大概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談岳越獄了,臉色頓時就變得鐵青了。 偏偏談?wù)€在他耳邊道:“走嗎?” 走嗎?不走嗎?蔣繹為了給先人討回一個公道,連珍而重之的婚姻都差點搭進(jìn)去,卻就這么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嗎?蔣繹自認(rèn)他已經(jīng)把心態(tài)放得十分平和了——他只要一個公道,法律該怎么判怎么判,盡管談岳判死刑的可能性非常小,他也沒想著要出手干預(yù)什么的。可是如果連這個公道都無法企及,那他機關(guān)算盡又是為了什么? “有勞了。”蔣繹最后這樣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甚至沒有一絲波動,但是談?wù)溃睦镆欢ㄒ呀?jīng)洪水滔天了。談?wù)z毫沒有掩飾臉上的笑意,愉悅地剪斷了手銬,把鉗子規(guī)整地擺在床頭柜上。 然后他掏出車鑰匙遞給蔣繹:“順手給你拿上來了。” 蔣繹明知道談?wù)诹藗€坑給他,可惜卻沒法不跳。他最后也只好沒什么底氣地說了一句:“我會回來的。” 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談?wù)牭摹?/br> 談?wù)樕闲σ飧ⅲ骸澳阕员恪!?/br> 蔣繹跟談?wù)磺耙缓蟪隽碎T,一直趴在陽光底下曬太陽的小貓突然躥了起來,對著闖入者的臉就是一爪子。幼貓爪子并不銳利,而且力氣也小,只在談?wù)樕献コ龊茌p的三道痕跡。談?wù)龂樍艘惶瑔问至嘀牟弊佑昧σ凰Α?/br> 蔣繹聽見“嗷嗚”一聲可憐的慘叫,驚愕地回過頭去,正好看見小貓從墻上滑下來。 小貓戒備地縮在墻角,被蔣繹硬抱了起來檢查。經(jīng)常有貓從好幾層樓高摔下去也能安然無恙,但是蔣繹的這一只太小了,好像傷著了腳。蔣繹怒道:“談?wù)∧愀墒裁矗 ?/br> 談?wù)柭柤纾骸拔耶?dāng)是什么,原來是只貓,嚇?biāo)牢伊恕獎e那么看著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什么,你先走吧,這玩意我替你送獸醫(yī)院不就行嗎?” 蔣繹不怎么信任地看著他。 談?wù)Γ骸拔疫€能對只貓崽子怎么著?再說了,這是我小叔叔的東西。倒是你啊,再耽擱一會,別說沒法在小叔叔回家之前趕回來,恐怕都要出不去這個門了。” 蔣繹猶豫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 樓下的大門“彭”地一聲,將談?wù)拓堃黄鸶艚^在這封閉的空間里。 奶貓好像能覺察出危險似的,絕望地嘶叫了一聲。談?wù)p輕撫著它的后頸,半晌方才丟開了手:“罷了,我今天心情好。”說完揚長而去。 逃過一劫的貓拖著傷腿拼命爬上蔣繹的床,窩在他剛剛躺過的地方瑟瑟發(fā)抖。 在家里呆了小半個月,甫一出門蔣繹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了。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了擋刺眼的陽光,覺得自己再這么下去可能就要變成一只晝伏夜出的吸血鬼了。 他的車落了一層土,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油。 蔣繹走了過去。 談岳越獄的事比談衡想象中的還要棘手,一整天他都忙得頭重腳輕。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談衡心里就越急躁——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把蔣繹鎖在床上了。 “先這樣吧。”談衡站起來宣布道:“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一直這么熬著也于事無補——方叔叔,媒體那邊還得麻煩你關(guān)照一下,能壓就先盡量壓幾天。” “方叔叔”是負(fù)責(zé)公關(guān)部的一個副總,聞言點了點頭:“您放心。” 談衡疲憊地嘆了口氣。幸虧警方還沒發(fā)通緝令,大部分媒體還不知道這件事,掀起的一點小浪花他們左支右絀也勉強算是壓住了。可是以后該怎么辦,談衡還真不知道。 等到散會,趙青有意慢了幾步,把談衡堵在了門口:“談總,你打算怎么辦?” 談衡:“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青搖搖頭:“想救談氏,走一步看一步是不成的。” 談衡看了他一眼:“那趙叔教我。” 趙青為難地嘆了口氣:“這就看談總有沒有大義滅親的魄力了,為今之計,只能趕在警方發(fā)通緝令前把董事長送回去。” 趙青的話是沒錯,可是對談衡來說,卻是條左右為難的路,而且哪邊都是懸崖峭壁。多少人仰仗談氏養(yǎng)家糊口,他當(dāng)然不可能不管;可要是按照趙青的意思,眼前的危機或許能度過去,他的余生里可就要背著“薄情寡義”的名聲了。 時間久了,誰還會深究他當(dāng)年的初衷? 趙青這個老狐貍,好處都讓他占盡了。可他又沒法反駁,因為他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最終談衡只好深吸了一口氣:“好,您容我想一想。” 趙青絲毫不掩飾得意的神色,貌似大度地點了點頭:“當(dāng)然。不過談總可要快一點;畢竟,別人可不會等咱們。” ☆、第六十四章 蔣繹一邊嘀咕不知道車還有沒有油, 一邊推開車門坐了上去。可他萬萬沒想到,副駕駛上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 冰冷的槍口毫無征兆地抵在他的太陽xue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命令道:“下車。” 那是談岳。 蔣繹慢慢轉(zhuǎn)過頭,只見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緊貼著車門,沖他露出了一個獰笑。 談衡憋著一口氣回到家,幸虧早就過了晚高峰,路上的車稀稀落落的, 他才沒出車禍。家里黑著燈,靜悄悄的,談衡心里有點愧疚, 他沒想到自己會離開這么長時間,把人鎖了一天不說,連口水都沒給人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