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_分節閱讀_53
蔣繹至今沒什么底氣面對談衡,他目光躲閃,直接道:“我來拿我的手機。” 談衡平靜地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手機怎么會亂丟?還好撿到的是個好心人,打了電話給我,不然你這里面這么多的信息都跟著一塊丟了,多麻煩啊。” 蔣繹點點頭:“是我疏忽了。” 然后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大眼瞪小眼,冷場了。 半晌,談衡不怎么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小繹,你這些天去哪了?” 蔣繹頓了頓:“一個朋友家。” 談衡腦海里把蔣繹的朋友們迅速地過了一遍,發現范圍太大不好判定,只得作罷。他轉念一想,去誰家又有什么要緊呢,反正人都已經回來了。 再一眼瞥見沙發旁邊的行李箱,談衡愉悅地想道,總算是鬧夠了。 于是談衡掏出手機遞給蔣繹:“給,拿好。” 談衡很貼心,電都幫他充滿了。蔣繹咕噥了一句謝謝,趕緊點開手機相冊,幸好,他下午拍到的照片還在,白烈竟然沒有刪掉。 “這是……”談衡的聲音在蔣繹耳邊響起,把他嚇了一跳。蔣繹還不太習慣處處瞞著談衡,只下意識地把屏幕遮了遮。 可那一眼已經足夠談衡看清楚了,他眉頭緊鎖:“小繹,那是什——阿正,你在干什么?” 蔣繹一回頭,只見端著托盤的談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身邊。談正將一杯茶放在蔣繹面前:“新買的茶葉,嘗嘗看。” 就好像他真的在招待客人一樣。蔣繹頓時火冒三丈,太陽xue突突跳了兩跳。再一看面前的杯子,跳得更厲害了。 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給客人準備的,還不是熟客用的那一套。 談衡的心思不在這上頭,杯子不杯子的他壓根就沒看見,就是覺得談正的殷勤有點別扭。不過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到有什么好說的,只擺了擺手:“阿正,你先回房間。” 談正一走,談衡便要繼續,但是蔣繹已經站起來開始穿外衣了。談衡一把拉住他:“剛回來,你又要去哪?” 蔣繹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回來?別誤會,我回來拿個東西,本來馬上就要走的。”然后又譏諷地添了一句:“水就不喝了。” 談衡愣了愣:“那你的箱子……” 蔣繹:“先放家里,回頭等你們不在的時候我再回來收拾。” 談衡這才知道,原來蔣繹拖著箱子不是因為要搬回來,而是為了再拿點東西,好繼續離家出走。 這心理落差,讓談衡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他突然大力抓住蔣繹的手臂,切齒道:“你給我過來,我還有話問你!” 蔣繹被他箍得有點疼。他皺了皺眉:“談衡,放手。” 談衡充耳不聞,他不僅沒放手,還蠻橫地拉了蔣繹一個趔趄。蔣繹使勁甩了一下手臂,差一點就掙開了,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突然被談衡凌空扛起撂在肩上,穿了一半的大衣委頓在地,兜里的錢包鑰匙亂七八糟的東西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鈍響。 “放我下來!”蔣繹憤怒地踹了談衡一腳,可他現在這個姿勢軟綿綿的沒什么著力點,膝蓋甫一頂上談衡的后背,就被他輕而易舉地分開了腿。 蔣繹頓時僵住了,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過于不合時宜。 談衡倒是沒再有別的動作,他規規矩矩地把人往床上一扔,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一邊。蔣繹滿臉通紅,暈頭轉向地撐起身體就要往床下跳。 談衡一把把他按了回去,威脅道:“不肯好好說話?難道還非得要我……壓著你?”他舔了舔唇,強硬地扣著蔣繹的后腦,在他耳邊說道:“是不是還得把你扒、光了你才肯聽話?” 蔣繹怒氣沖沖地瞪著談衡,一時半會卻也沒再動作,他知道,談衡流氓勁一上來,完全可能說到做到。他翻了個身靠在床頭,順手抱了個枕頭,一言不發。 談衡滿意了,他點點頭:“早這么乖不就好了。你手機里那張照片是怎么回事!” 蔣繹拍那張照片的時候光線角度都不太好,本來就不是特別清楚,談衡剛才只那么打眼一看,其實根本就沒認出來。他只是單純覺得蔣繹手機里竟然存了別的男人的照片,這個事情本身讓他十分不快。 然而蔣繹這會想不到這么多,他只是抵觸地不肯開口。 談衡有點失望,卻也沒再追問;他覺得另一件事情更重要。 “不說算了。那你給我說說,你這兩天上哪去了?” 蔣繹想了想,含糊地說道:“傅秉白。” 傅秉白時常跟他大哥住在一起,自己還有好幾套房子,他們現在的住處是傅秉白鮮少光顧的一處,談衡想要找到估計也要費些功夫。 竟然住在別的男人家!談衡頓時火冒三丈。就算傅秉白是跟他們從小一塊長大的,那也還是別的男人。然而他想了想,覺得蔣繹要是住在別的女人家好像也沒好到哪去,于是他心煩意亂地擺了擺手:“算了,趕緊給我搬出來。” 蔣繹卻笑了:“搬?你要我搬去哪里?” 談衡蠻勁一上來就有點不管不顧,他居高臨下地蠻橫道:“你給我趕緊回家來,不然我就把你綁在家里,讓你哪也去不了!” 蔣繹怒道:“談衡,你講點道理!” 談衡:“誰不講道理?你離家出走這么多天,我縱著你,你還上癮了?” 蔣繹瞪著談衡不肯說話,瞪得談衡十分暴躁。蔣繹離家出走的這些天,他擔驚受怕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等到人回到他眼皮底下來,卻告訴他不僅不打算回來住,還要繼續離家出走。談衡滿心的熱切就好像被人潑了盆冷水,心里結成冰碴,蒸汽全沖進了腦子里。他突然獰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蔣繹的臉。 談衡的手,罕見地有點涼。蔣繹的心也跟著有些涼:這樣的談衡,他從來沒有見過。 那手一路往下,經由臉頰、下巴、脖勁,曖昧地滑進領口。蔣繹往后縮了縮,堪堪避開半寸。談衡的手沒能觸到溫熱的皮膚,反倒落在了僵硬的襯衫領口,這似乎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憤怒。下一刻,談衡突然一把扯住那領子,用力一拽,只聽見“刺啦”一聲,做工精良的襯衫被他活生生地撕開一個口子。 蔣繹一驚,順手把懷里的抱枕就扔了出去,怒道:“談衡,你瘋了!” 抱枕直直砸在談衡臉上,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疼,談衡卻被他砸得半晌都沒有動作。蔣繹有些警覺地盯著他,沒有動,談衡慢慢垂下頭,近乎哀求地說道:“別這么……這么看我。” 蔣繹心一沉,他這是在做什么啊。眼前的人不是談岳,而是他本來最親愛最信任的人,為什么要擺出這樣渾身戒備的樣子?更讓他心驚的是,他剛才下意識就擺出了那樣傷人的姿態。 多么可怕,仇恨和厭惡真的會不可避免地順著血緣,蔓延到另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去嗎? 蔣繹沒敢看談衡的眼睛,他匆忙跳下床,慌慌張張拉開門,奪路而逃。 ☆、第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