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_分節閱讀_36
談衡其實睡不著,沒過一會,就聽見了一陣窸窣聲,他睜眼一看,蔣繹又把被子掙散了。談衡只好重新把他裹好,囫圇團進懷里。 如此直到天光大亮,蔣繹才終于睡醒了。捂了一身汗,蔣繹身上覺得十分難過。他動了一下,談衡立刻坐了起來:“哎,你醒了?還難受嗎?” 蔣繹皺了皺眉:“我想洗澡。” 談衡:“……不行,剛退燒你折騰什么。起來喝點粥,把藥吃了。” 蔣繹卻沒動,他固執地重復道:“不行,我身上難受死了,不洗澡我怎么上班去?” 談衡哭笑不得:“你還想著上班呢?你在家歇著吧 ,我陪你,公司幾天沒咱倆也倒不了。” 蔣繹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扔給談衡一個后背。 談衡有點摸不著頭腦。蔣繹平常生病只是難伺候一點,脾氣可沒這么大。 當然了,今天已經是新的一天,蔣繹生了場病對他來說也好像經歷過一件大事,一根筋的談衡是絕對不會把蔣繹發脾氣的緣由往前一天的事情上靠的。 談·傻白甜·衡小心翼翼地端著碗熬得guntang稀爛的粥重新回到臥室,蔣繹還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一動不動。談衡低聲喚道:“小繹,起來吃點東西。” 蔣繹沒動。 談衡只好騰出一只手去扶他,邊扶還邊絮絮道:“喝了粥把藥吃了,不然待會要是再燒起來,我就送你去住院!” 蔣繹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非但不肯配合,還煩躁地推了談衡一把。 病人虛弱,而且本來蔣繹的力氣也不算大,但是談衡手里端著粥,并且因為太燙,不好使力。蔣繹這一推,剛好撞上他端粥的手,談衡當即沒穩住,連碗帶粥碎了一地。 瓷器碎裂的脆響終結了其他一切聲音,臥室里瞬間安靜了。 “你……”看談衡的表情似乎有點想發火的,可是轉念一想,跟個病人計較什么,后面的話又生生吞了回去:“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燙著怎么辦?” 蔣繹背對著談衡,一臉無懈可擊的防備表情略微有了點松動。 談衡把第二碗粥端上來時,蔣繹默默地配合著坐了起來。談衡喂一口,他就乖乖吃一口,讓談衡深覺欣慰。還剩小半碗的時候,蔣繹又開始拒絕配合。 “吃飽了?”談衡問道。 蔣繹搖頭:“我要洗澡。” 談衡:“……” 洗澡的要求再次被拒絕,蔣繹又不肯理談衡了。談衡也不在意,自己收拾好了一地狼藉,就往床邊一坐,看著蔣繹。蔣繹閉著眼,但是談衡知道他沒睡著,他嘆了口氣:“你說你,脾氣這么大,要是沒有我,請個護工都得讓你氣跑了。” 蔣繹平常也算不上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待人接物還算溫和,而病中所有的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病中的蔣繹用“惡劣”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而談衡向來脾氣火爆,只有跟蔣繹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溫柔,好像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他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蔣繹身體虛弱,頭腦卻清醒得很,閑來無事那點煩心事卻全都入不了他的心,滿腦子都是談衡的好處。 想著想著,蔣繹的心就軟了。 他終于睜開了眼睛。 蔣繹一睜眼,正好對上談衡深情款款的目光,突然就覺得臉上更燒了。他不自在地把臉偏到一邊,說道:“我要喝水。” 根據談衡的經驗,蔣繹肯主動說話了,別管是要干什么,那就說明脾氣過去了。他立刻眉開眼笑地端過手邊的杯子:“溫的,剛好能喝。” 蔣繹似乎有點嫌棄,只敷衍地抿了一口:“我不要這個,一點味道都沒有。” 談衡:“……祖宗你生病呢知不知道要忌口?你還想喝咖啡不成?” 蔣繹看著他,不說話。 談衡被他看得有點受不了,靈機一動想到:“我去給你榨點果汁。” 可惜家里沒水果了,談衡只得出去買。蔣繹支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大門一響他就立馬翻身下了床。 蔣繹推開臥室門下了樓,在客廳里把鬼鬼祟祟剛從玄關處折回來的談正撞了個正著。 談正嚇了一跳。 蔣繹頂著一頭亂發,面色憔悴,身上的居家舊T恤汗濕地滾了一晚上變得皺巴巴的,怎么看都應該狼狽得很。但是他整個人卻奇異地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頤指氣使,明明還什么都沒說,談正居然就已經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蔣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還真沒去上班。” 談正本能地不愿跟現在的蔣繹說話,他勉強笑了笑:“您怎么下來了,別被風吹著,小叔叔守著您一夜沒睡了。” 蔣繹跟談正差不多高,但是稍微抬了抬下巴就顯得居高臨下。他抬手攔住談正:“我有話跟你說。” 談正只得做出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 蔣繹笑了笑:“也沒什么,就是談衡的事讓你費心了。不過你有盯著談衡的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讓自己有用一點——別煩,我也不是天天有閑心跟你說這些。反正你連挑撥都不會,談衡就是再上十次頭條,也抵不上我相信他。” ☆、第三十章 蔣繹其實是不信談衡會出軌的,即使他包養小明星的緋聞已經上了頭條。他只不過是意氣難平,借題發揮,發泄掉心里的不滿也就沒事了。 何況,他最近在談氏做的事,對談衡來說也不算厚道啊。 談衡下樓買趟水果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回來的時候家里已經一切如常,他哼著歌榨了一壺果汁,還好心情地給談正留了一杯。 端了果汁回到二樓臥室,談衡發現蔣繹已經又側著身躺下了,而那杯被他嫌棄“沒有味道”的水也已經見了底。 談衡不知道他睡著沒有,便把果汁輕輕放在床頭柜上,自己也在他身邊躺下。房間里特別安靜,只能聽見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處,分不清你我。可卻依舊像是少了點什么似的。 明明,已經這么親密了。 當天下午蔣繹體溫又有點反復,談衡提心吊膽地守到半夜才睡著。幾乎一天一夜沒合眼,談衡實在太疲憊了,以至于早上蔣繹什么時候起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浴室里傳來清晰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