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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北地人第一口會覺得有些怪異的煙熏味,才是南地人最愛也最日常的臘rou! 他矜持的放下碗,勉強壓下內心的激動,清了清嗓子評價道:“尚可。” 霍成瞥了一眼他桌子底下激動的抖來抖去的雙腳,低眉垂眼,一幅不置可否的樣子。 童掌柜咂咂舌,心道這人看衣著就是個種地的,但這表現和見識可不像是個種地的。對方明顯是打探過才來的,必定是對自家情況頗為了解。 想了想,童掌柜還是放棄了自己原來的想法,開口問道: “不知這臘rou作價幾何?” 霍成呷下一口手中的熱茶,不緊不慢的說道:“四十文一斤。” “四十文?”童掌柜有些不敢相信。 現如今一斤rou要二十二三文左右,但一斤豬rou是做不出一斤臘rou的,風干和熏制以及腌制,都會使豬rou的水分流失和蒸發。 加上運送和調料的費用,四十文基本沒什么賺頭。 他眉峰微皺,警惕的說道:“閣下可是有什么條件?” 霍成輕輕勾起了唇角,“童掌柜果然是聰明人!” 童掌柜撇撇嘴,暗暗翻了個白眼,客氣的恭維道:“哪里哪里,我不過是癡長了幾歲,比不上您年少有為。” 霍成得了這么一句綿里藏針的話,也不在意,淡定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四十文賣給掌柜您,幾乎是成本價,因此,童家酒樓每月和臘rou相關的進項,除去成本,我要兩成。” 童掌柜眼神驟縮,恨不得破口大罵,但霍成下一句話卻讓他生生把怒火咽了下去。 “但這一項只持續五年,五年后,臘rou的方子悉數奉上。整個清遠縣,只有童家有我家的臘rou。”霍成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童掌柜的眼神頓時復雜起來,四十文的價格他實在心動,兩成的利潤聽起來多,但和五年后就能拿到方子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況且他們本身還有八成的利潤,這樣的條件換成任何人都會心動,這人完全就是在捏著別人的底線出牌。 霍成垂下眼,沒有錯過童掌柜眼里的掙扎。 這個價格和條件是他特意琢磨過的,清遠縣魚龍混雜,童家酒樓能屹立這么多年不倒,后面必然有靠山。臘rou的生意利潤不小,真正的有錢人不會眼紅,但還是會召來許多貪婪的目光。 把方子給童家,其實也是一種投誠,有童家在前面頂著,他們完全可以隱藏起來。 況且四十文的價格也不是真的無利可圖,清遠縣比平縣繁華,東西也比平縣貴的多,一斤臘rou的成本,就算是從平縣運到這里,也要比在這里腌制便宜一點點。所以四十文絕對有賺,且利潤并不太小。 童掌柜很心動,但節奏被別人把握的節奏卻又讓他很是憋屈。 他緩了口氣,不冷不熱的說道:“閣下果然是智謀過人。” 霍成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回道:“童掌柜過獎了,不過是鄉野小民罷了。” 鄉野小民,鄉野小民要都跟你一樣這般有見識,那他這個掌柜就不要當了。 雖然心里不痛快,但童掌柜也不敢說什么過分的話。 這臘rou比他吃過的所有臘rou都要好吃,做的人顯然有著和普通人家隨便做做完全不同的配方,更為精細,也更為美味。 “不知閣下貴姓?這臘rou又是從何而來?”這樣的味道一般只會存在于那些鐘鳴鼎食之家,但這樣的人家向來不會有吃食賣與外人,更不會將方子公布于眾。 “免貴姓霍,這臘rou不過是自家夫郎鼓搗出來的。”霍成說。 童掌柜有些不相信,但霍成的嘴巴很嚴,除了這點信息別的什么也打聽不出來。但就這樣把到手的肥鴨子放跑,童掌柜完全不愿意。 知曉霍成此次帶了二十幾斤臘rou,童掌柜想了想,便開口商量道:“霍兄弟,不如這樣,你手里的臘rou五十文一斤,我全都要了。咱們先在店里試試,若是好賣,那就按著你說的方法咱們再談,如何?” 霍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五斤,三日內童家酒樓若沒有答復,在下就只能另尋買家了。清遠縣這么大,總有能做這筆生意的酒樓。” 童掌柜磨了磨牙,點頭同意了。 等店小二跟他們一起回去拿了東西離開,霍大勇兩兄弟是滿心嘆服,“大成你可真厲害!這才第一天,就做成了生意!” 顧鴻志瞅著兩兄弟激動的樣子,想了想,問霍成:“不只這五斤吧?你是不是跟童家掌柜還說了其他?” 畢竟這人可是有前科的,上回這人頭回跑商就倒騰了一大筆藥材,眼界和魄力都不缺,這次卻只做成了五斤的臘rou生意,他不信。 霍成也沒打算瞞他們,這三個雖然性格不同,但嘴巴還是很嚴的,因此便把跟童掌柜的商量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霍小勇張大了嘴巴,話都說不出來一句,腦子里只剩下鮮紅的三個大字:發財了!!!! 霍大勇卻沒那么樂觀,有些擔憂的說道:“要是童家不同意怎么辦?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可是地頭蛇,真要是強搶……” 顧鴻志倒是不太擔心,聞言安慰道:“應該不會,童家在清遠縣傳了好幾代,是縣里有名的善人,做生意實誠,人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況且他們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對頭,如果童家真的敢強搶,咱們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