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子恒?想來這便是鄭國大長公主孫子的名字,這更對不上了呀。 姜桃桃只是憋不住,想找個人傾吐心中的喜悅,說完了便痛快了,又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留下急得要命的姜杏之。 姜杏之又愧又慌,若是五jiejie的婚事真因為她而產生了變故,她自己都要恨死自己了。 姜杏之六神無主,如果這輩子五jiejie和鄭國大長公主的孫子結了親,那位五姐夫該怎么辦? “你們了解鄭國大長公主嗎?”姜杏之滿臉愁緒地問阿漁她們。 香凈和她一起來汴京,對汴京了解的或許還沒有她多,阿漁倒是在汴京長大,但她常年待在農莊,知道的也有限。 她們倆搖搖頭。 倒是一旁的十五像是有話說,姜杏之期待地看著她。 十五道:“鄭國大長公主是圣上嫡親的姑姑,圣上十分敬重她,公主性格剛毅倔強,年輕時與駙馬感情不和,果斷和離,不過公主也并未再嫁,這些年一直獨居在江陵府的溫泉別宮,一般不回京城在,姑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姜杏之一愣,捉住了重點:“公主和離過?” “是,公主的前駙馬是承安伯,兩人共育有二子一女,公主和承安伯和離后與子女們都鮮少來往,連他們成親時都不曾回來,不過聽說他們的婚事都經過公主許可過的。” 姜杏之說:“可剛剛聽五jiejie說,大長公主現在在汴京呀?” “大長公主入了春之后才回來的,承安伯年輕一輩的公子姑娘們都到了適婚年紀,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一下子那么多個婚事要cao辦,承安伯府忙不過來這才請大長公主回來幫忙的。” “承安伯府的三公子是叫子恒吧?”以防萬一,姜杏之又多問了一句。 “嗯,子恒是三公子的字。”十五點頭 姜杏之張著紅潤的嘴巴,把自己摔入軟塌內,松了一口氣,拍拍心口,小聲嘀咕著:“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方才姜杏之真是害怕極了,原來是她搞了一個大烏龍,承安伯的公子傅岸便是鄭國大長公主的孫子啊。 這就好,五jiejie還會像上輩子一樣幸福! “原來子恒公子有這樣厲害的背景啊!姑娘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街上瞧見的那只會‘咕咕’叫的小木鳥嗎?那就是子恒公子造的。” 阿漁興奮的說。 姜杏之搖搖頭,她不記得了。 “子恒公子名氣好響的,我住在農莊里都聽過呢!”阿漁小嘴叭叭。 姜杏之鼻尖皺皺,嬌憨地說:“我是鄉巴佬,田舍翁,當然沒聽說過。” 十五捂著唇笑。 “上個月賭坊在開盤,賭大長公主會不會留下參加小輩們的婚禮,承安伯府的大公子婚期在年底,大姑娘的婚期在明年春上,一共開了兩盤。”初一冷不丁兒地冒出了一句。 世人對皇親國戚貴族世家的事情總是格外好奇和關注,每每有大事發生,賭坊都會賺得盆滿缽滿。 姜杏之沒問她為什么對賭坊的賭盤這么了解的,而是眼睛閃著光芒:“現在還有嗎?” “有的,姑娘想下注嗎?”初一正經地說。 姜杏之腦袋直點:“想的,想的。” 上輩子鄭國大長公主沒有參加五jiejie和三公子的婚禮,席上也沒有人感覺到意外,更沒有人提起,所以她才不知道承安伯和鄭國大長公主的關系。 如此稍作一想,必定是前幾個孫子孫女的婚禮她都沒有參加。 “如果我押注十兩公主沒有參加婚禮能賺多少銀錢?”姜杏之不懂規則,挪到初一身邊問她。 初一:“如果姑娘贏了的話,少說能翻一番。” 哇!這么多呀! 姜杏之兩眼冒金光,心里小算盤打得飛快。 跑下軟塌,趿拉著繡鞋,又從錢匣子拿了兩包銀子:“那就拜托初一你去一趟賭坊了。” “都押不會參加嗎?”初一問,“別人都押會參加,畢竟這次公主親自回京了。” 姜杏之果斷的點頭:“初一,聽我的,沒有錯。” “姑娘,你少押點兒,萬一賠錢了呢!”香凈覺得押這么多銀錢太沖動了,少押點銀子湊個趣也就罷了。 姜杏之神神秘秘地說:“香凈,你相信我。” 若是贏一次,都能抵得上她花好久的畫了,姜杏之彎眉微蹙,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銀子全部拿出來押進去。 不過看香凈那不贊同的眼神,姜杏之還是沒膽子開口,默默地打消了注意。 其實還是也有些可惜的,承安伯府孫輩雖多,但有了前兩次賭盤開盤結果,后面的那些大家都能猜到了,到時候賭坊肯定不會再開賭盤了。 香凈看她興致高,無奈地搖頭。 姜杏之已經在笑彎了眼睛,晃悠著腿,等著數錢啦! 過了幾日,鄭國大長公主和承安伯夫人親自上了門,這下兩府要結親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汴京城,自然也包括了王含郊。 第38章 姜老太太恭身送走鄭國大長公主, 轉身臉就沉了下來,扶著趙嬤嬤的手,上了轎輦。 鄭國大長公主身份高貴, 西寧侯府里的一應女眷都前來相送。 姜杏之皮膚曬得暈紅,傻笑著, 眼睛冒著小星星站在姜桃桃身旁,很為她開心, 五jiejie的好姻緣沒有因為她而有變故就太好啦! 一旁挽著五夫人手臂的姜月桐, 眼里閃過嫉恨,鄭國大長公主今日來西寧侯府雖未將看中了姜桃桃的事情挑明了說, 但明里暗里的暗示,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了。 姜月桐抿緊嘴巴,姜桃桃何德何能?她怎配? 粗使婆子們穩穩地抬起姜老太太的轎輦,轎輦中傳來老太太冷硬的聲音:“邵氏去我院子。” 老太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呼大夫人為邵氏, 眾人隔著車簾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氣。 姜桃桃聽著心頭很不舒服,她不知道阿娘又哪里惹她不高心了。 姜杏之猜測許是因為大伯母沒有提前告知老太太? 兩位姑娘都想不通老太太的火氣從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而來。 大夫人溫笑著應下, 然后氣定神閑地囑咐姜桃桃:“大長公主送了好些東西給你, 你回去分些給兄弟姊妹們。” 姜桃桃看不出她阿娘神情的變化,只能說道:“我知道。” 大夫人點點頭, 上了候在一旁的轎輦跟在老太太后頭。 “五丫頭以后可是有大造化的!”族里的嬸嬸嫂嫂們打趣著姜桃桃。 姜桃桃平日里驕傲自若,但到底是個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被她們逗得面紅耳赤,終于忍不住嬌聲道:“既然各位嬸嬸嫂嫂們這么好奇, 要不然我趁著大長公主還未走遠,去請她回來陪你們聊聊?” 寬闊的巷子瞬間安靜了,姜桃桃揚起下巴,拉著姜杏之往回走。 走到沒人處,姜桃桃才伸手扇風想要散去臉上燥熱,羞憤地說:“真是臊死我了!” 姜杏之眨眨眼,撐起手中的傘,將紅撲撲的小臉掩在傘下。 眾人都散去,姜月桐去了五夫人的院子,五夫人幸災樂禍地說:“瞧著吧!老太太還有的鬧!” 五夫人是老太太最疼的小兒子的媳婦,對老太太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老太太野心太大,想讓姜家和邵家一同扶持她娘家,可也不看看,人家樂意嗎? 如今吃了癟,心里不疼快著呢! 五夫人拍拍手,等著看笑話。 姜月桐冷哼一聲:“祖母年紀大了,威信怎么和前些年相比,我的婚期她都爭取不到!更何況祖母敢和鄭國大長公主搶人?” 姜月桐與顧家二公子的婚期定在了明天三月十六,這個月月底顧家就要過來行請期之禮了。 五夫人愣了愣,訕訕地干笑幾聲:“只要老太太和大房鬧別扭,我們就贏了!” 姜月桐哼笑,還要添把火才好。 姜月桐在翠珠耳邊嘀咕了幾聲,翠珠點點頭,出了屋門。 · 阿順剛剛也跑去墻角偷看,想要看看公主是長什么樣子的,可惜只瞧見了儀仗,旁的什么都沒看見。 進了屋,阿順發現王含郊還站在窗前眺望遠方,仔細一想表少爺已經連著好幾日沒有認真溫書了,每日握著書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表少爺可是有什么煩心事?”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阿順覺得王含郊前途一片光明,日后定能平步青云,打定主意討好他,若能永遠做他的隨從,跟著他更是最好不過的了。 王含郊回神,輕咳一聲:“無事,你自己先去忙吧!” 他方才在想再過不久,便到了七夕節,聽說汴京的七夕很熱鬧,屆時可以邀五表妹一同前往。 “剛才我在外頭碰見四姑娘身邊的翠珠姑娘,翠珠說我們府上又要有喜事了。”阿順發現這位表少爺對府里的家常事很感興趣,每日都會將府里發生的重要事情講與他聽。 王含郊可用的人少,阿順算是他在西寧侯府內的一雙眼睛,替他觀府里的大小事。 “什么喜事?”王含郊雙目清澈,帶著好奇。 “原來那位鄭國大長公主駕臨我們府上,是為了我們給五姑娘說親!”阿順喜氣洋洋地說。 “什么?”王含郊面色大變。 阿順與有榮焉地說:“大長公主看上了我們五姑娘做她的三孫媳婦。” 王含郊心頭急跳,失了分寸,眼睛緊盯著他,當即質問:“這怎么可能?” 阿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結巴地說:“五,五姑娘正,正是好女百家求的年紀。” 王含郊看他反應,知道自己可能把他嚇住了,捏緊手里的書脊,讓自己冷靜下來,轉眼又是恢復到往常青澀有禮的模樣:“我,我只是太驚訝了!” 阿順摸摸自己的后腦勺,松了一口氣:“許是五姑娘喜歡玩鬧,看著還有些孩子氣,表少爺沒有想到五姑娘這么快說親也是正常的。” 王含郊深吸一口氣,強笑著說:“老太太可有答應?”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算是老爺夫人們心里樂意,大家族里的那些規矩走下來,也要不少日子以后才能真正的定下。”阿順道。 王含郊再也坐不住,起身去了壽安堂。 壽安堂 老太太陰著臉坐在正首,大夫人端著茶盅抿了口茶,笑著說:“還是母親這兒好東西多,這是今年的新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