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姜杏之沉浸在夢中,不曾察覺到他聲線顫抖,帶著一絲恐慌。 姜杏之被他帶著,整個人都緊緊貼在他胸膛,細腰作痛被他固得作痛,漸漸地換了過來,胳膊費力地從他手臂中伸出來,攀著他的脖子,仰著頭,精致的眉眼間盡是脆弱,纖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你親親我。” 白白嫩嫩,軟若無骨的胳膊抱著他,仿佛湖中漂泊不定的浮萍尋到了她的避風港。 陸修元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就吻住了她,沒有猶豫。 姜杏之手指死死地攥著他的衣袍,她身上輕薄的寢衣衣帶微微松散,風光乍泄,柔軟貼著陸修元。 陸修元濕熱的親吻驅散她心底的不安惶恐。 姜杏之能感覺到他的溫柔和憐惜,一輩子這樣就好了,可是她快呼吸不過來了,難受地哼唧一聲。 陸修元放開她紅腫的唇瓣,吻去她眼角的淚珠,聲音沙啞:“別哭。” 聽見她的聲音,姜杏之覺得自己好像又要落淚了,吸吸鼻子,喘夠了氣,小聲說:“我剛剛做了個噩夢。” 陸修元心里泛疼,他說:“夢醒了,我在這里。” 姜杏之“嗯”了一聲。 夢醒了,她如今活得好好的,她還有能再見到香凈和阿漁,她還有道長。 陸修元啞著聲音:“有我在,杏之,你別怕。” 姜杏之眼眶紅紅,笑了起來:“我知道。” 低眸發現自己半露的胸口,耳根發熱,手指悄悄地攏緊自己的衣襟。 胸口窸窸窣窣的動作,驚動了陸修元,陸修元目光垂落,瞥見春光,放在她腰間的手指,指節微蜷,喉結一動,驀然地移開了目光。 姜杏之艱難地理好自己的衣裳,卻又看見陸修元的前襟。 哎呀! 道長的衣服被她的淚水沾濕了,一小片的顏色格外顯眼,藏都藏不住。 姜杏之不好意思的從他懷里退開,水汪汪地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道長,你衣服被我弄臟了。” 小姑娘現在還蔫蔫的,瞧著還沒有完全從夢中脫離。 陸修元低頭看了一眼,有意逗她:“那杏之要不要賠我?” 姜杏之懵了,震驚地看著他,道長變了! 上次給他好多銀子,他都沒有要,這次竟然還要她賠衣服。 姜杏之看的出來陸修元的道袍都是名貴的衣料裁制,經紋復雜,卻又輕薄平坦,估計要好多銀錢呢! 姜杏之心中忐忑,雖然她現在手頭寬裕了,但也說不上富足,可憐巴巴地說:“能漿洗掉的。” 陸修元嘴角忍不住上揚:“是嗎?” 姜杏之認真地點點頭:“我前幾日有件沾了杏醬的長衫都被洗干凈了。” 怕他不信,姜杏之從他懷里爬出來,想去開衣箱,把長衫拿給他看。 陸修元托著她的手臂,扶她站穩,姜杏之剛要邁步,又被他拉住了。 姜杏之回頭,發現陸修元看著她的腰后,神色怪異。 姜杏之心里忽然有個不好的念頭,再次看向陸修元的道袍,果然,他大腿前的衣料上沾了血跡。 如今一想,她身后估計都不能看了,姜杏之眼睛一黑,幾乎要站不住了,慌里慌張地背過身子,渾身紅透。 陸修元笑瞇瞇的,眸子溫和帶著一絲揶揄的笑意。 姜杏之咬著唇,軟聲說:“我會賠道長衣服的。” 一陣兒兵荒馬亂之后,姜杏之重新換了寢衣,這下老實了,安安分分地平躺在床榻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道長回去吧!” 陸修元沒有衣服換洗,自然還只能穿著臟道袍,他神態自若,身上的污斑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風儀。 只是姜杏之看著便覺得羞恥,尷尬極了。 她方才做了噩夢,陸修元怎么可能放心,坐在床沿邊:“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姜杏之聞言,閉著眼睛:“那我快點睡覺。” 不過她的小手從薄被里鉆出來,細軟的手指勾一勾。 陸修元彎唇笑著,握緊她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好像又甜又虐。 給大家發紅包,安撫一下啦! 感謝在20200429 22:24:06~20200430 16:45: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瑾年安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每天都想吃火鍋 70瓶;snowxxx 25瓶;咩野 10瓶;一一、啊七 5瓶;biubiubiu 3瓶;橘味夢季 2瓶;冰璃殤、腱小寶、鉞斬紅塵斧辟寒暑、4177356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這一晚上姜杏之情緒起伏太大, 牽著陸修元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更不知陸修元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姜杏之次日醒來, 睡眼惺忪,意識還未清醒, 就爬起來盯著身下的被褥仔細檢查著,見是干凈的才松了一口氣, 纖細薄弱的肩膀塌了塌, 昨日弄臟陸修元道袍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哎呀!姑娘你眼睛怎么腫了?”阿漁給姜杏之遞濕巾子擦臉,卻見她眼睛微腫, 漂亮柔和的雙眼皮都不明顯了,還泛著淡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姜杏之眨了眨眼睛,果然有些酸澀。 阿漁又讓十五打了燙水和取了冰塊過來,泡了巾子給她敷眼睛。 來回幾次, 略見成效,姜杏之見此覺得可以了, 便不愿再敷了。 等著傳早膳的功夫, 姜杏之拿了她的錢匣子,忍著心痛取了兩包銀子, 是要賠陸修元道袍的。 蒲月趴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錢匣子,貓爪子試探地往里伸。 姜杏之扁扁嘴巴,拿開她的爪子,抱緊錢匣子:“給你買小魚的銀子已經拿出來了, 不許再看!” 蒲月“喵”了一聲,頂著毛茸茸的腦袋往她懷里鉆。 姜杏之十分堅定,一點兒都不心軟,喊過初一,讓她把匣子放起來,自己抱著蒲月,狠狠地蹂.躪她。 屋里熱熱鬧鬧的,香凈她們都是鮮活存在的,姜杏之滿足極了。 昨夜噩夢帶來的陰霾消散無蹤。 傍晚姜杏之撐著下巴,看著香凈幫她裝訂完第二本飛鳥魚蟲集,正好好的欣賞呢!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姜桃桃風風火火地過來了,蒲月在院子里撲蝴蝶,被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驚悚一叫,撒腿跑進屋內,躲進姜杏之懷里。 平日里高貴姿態全然不見了。 姜杏之忍著笑安撫著她。 姜桃桃剛和大夫人參加完安王府的宴會,剛回府就直奔姜杏之的鹿鳴院。 姜杏之身上一股兒的墨味。 姜桃桃捏著鼻子:“快去換身衣裳,這味道真令人頭疼!聞著就仿佛回到還在學堂讀書的時候,要命了。” 姜家有族學,姑娘公子們從六歲一直到十三歲都要去聽先生授課,十三歲過后,公子們去往太學繼續念書,姑娘們就回到內宅準備學習管家之道。 族學的先生們都是清高之輩,不會因為你是本家嫡系的姑娘就另眼相待,姜桃桃書念得不好,經常受罰,如今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再也不愿再瞧書畫筆墨一眼。 姜杏之被她逗笑,把蒲月遞給她:“五jiejie不可以再嚇她了,你哄哄她。” 姜桃桃胡亂地點點頭,敷衍地揉一揉蒲月,催她進里屋換衣裳:“還有事兒同你說呢!” 姜杏之笑呵呵地換了件淡藍色長衫出來時,屋里的人和貓都已經被姜桃桃打發出去了。 姜杏之看這架勢,曉得她肯定是要說什么大事,加快腳步走過去。 姜桃桃拉她坐下:“我阿娘幫我相看了一個人。” 果真是個大事。 姜杏之上輩子遠沒有這一世和姜桃桃親近,那時她是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自己的小院里遠離府里是是非非,與府里的姐妹們也都是點頭之交。 她去世時姜桃桃已經出嫁半年,她偶爾聽到她的消息,都是府里的仆婦們說她婚姻幸福,極得夫家寵愛,她記得她去世前一月才傳來她有孕的喜事。 姜杏之想到這兒,只為她高興,這輩子五jiejie也會一樣幸福吧! 姜桃桃奇怪地看著她,手肘搗她,不滿地問:“你傻笑什么?” 姜杏之乖乖地搖頭:“為五jiejie開心。” 姜桃桃難得嬌羞地笑了笑:“你都不問那人是誰嗎?” 姜杏之也覺得自己反應好像是有點兒不對,這一世她應該還知道她的良人是誰,水亮的眼睛帶著笑意,軟噠噠地問她:“是誰呀?” “是鄭國大長公主的孫子。”姜桃桃清咳一聲,眼神虛飄地說道。 姜杏之:?? 不對呀!她記得她明明嫁的是承安伯府的三公子傅岸啊! 姜杏之笑容僵滯在面上,心里亂糟糟的,慌亂極了。 完了,完了,怎么重來一世,五jiejie的婚事怎么還有變故了呢! 姜杏之手掌難安地攥住圈椅的扶手,是她破壞了五jiejie的好姻緣嗎? 還是五jiejie和鄭國大長公主孫子的親事沒有成,后來才說了承安伯的三公子傅安? “你這是什么眼神?”姜桃桃美目微瞪。 姜杏之連忙搖頭,試探地問:“五jiejie覺得他如何?” 姜桃桃雙頰緋紅,小女兒情態顯露無疑:“這次去安王府,我阿娘和大長公主安排我們見了一面,子恒很好。” 姜杏之瞧她這模樣,都不要再問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