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五他靠劇透為生(163)
這一瞬,時樂生不起一點兒氣來,連帶的心也有些冷了,突然覺得自己糾結要不要袒露心跡的模樣很可笑。 對方不過是醉酒圖個新鮮罷了,自己還在乎個什么勁兒,如今倒好,酒醒后把對方給嚇跑了,呵呵。 心中不是滋味,時樂面上卻端得穩,他毫不顧忌的與蕭執相對而坐,笑得坦蕩:“大小姐還真不能隨便喝酒,酒量差,醉后沒一句真話?!?/br> 蕭執垂著眸,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有點委屈:“我沒對你說假話。” 這話低低的,卻毫不含糊,時樂的心又不合時宜的跳了跳,剛才篤定的薄情又被拋到腦后了。 這會兒蕭送寒正翻他那點寶貝存酒,左手一壺天在水,右手一壺亂花陰,左右拿捏不定,他這個人,也只有會在選酒這件事上遲疑。 “樂兒,你想喝什么?” “天在水。” “二叔,他身上沒大好,別讓他喝了?!?/br> 蕭送寒朝時樂撇了撇嘴:“你說怎么辦?” “無妨,喝兩杯。” 這會兒蕭執又不說話了,任時樂從蕭送寒手里拿過酒盞,自個兒替自個兒斟滿。 蕭送寒坐下,聞到了酒香他哪里還能把持得住,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了起來,時樂說話算話,兩杯就兩杯,喝得極慢。 “樂兒,這天在水可是千金難求的好酒,我跑了岷州三趟才得了這壺?!?/br> 時樂笑:“托二爺的福,我有口福了?!?/br> 蕭送寒歡喜:“你若喜歡,我改日再去尋幾壇子回來?!?/br> 頓了頓笑得得意:“釀天在水的那少年人,被我吃定了?!?/br> “……” 時樂同蕭送寒說了會兒話,蕭執在一旁靜默不語的聽,時樂面上云淡風輕的與二爺敘話,一顆心卻在蕭執身上,他的一舉一動,面上的一個細微動作,一個眼神,都令時樂心神混亂。 兩杯酒過喉,時樂眉心輕微的擰了擰,他覺得今夜的蕭執不太尋常,在他對面眼神閃爍如坐針氈,一張臉在燭火下越發顯得蒼白。 “大小姐,你不舒服么?” 蕭執嘴唇抿了抿,淡聲道:“沒有。” 屋中的燭火跳了跳,原本昏暗的光亮了亮,時樂看清蕭執額角已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如今雖是盛夏,但涂煞宮內夜里溫度很低,熱出汗絕無可能。 “把你的手給我?!?/br> 蕭執下意識的將手收到袖子里,一雙眼睛盯著時樂面前的空酒盞,臉色白得滲人,嘴唇抿成一條線。 “我替你診診脈?!?/br> 時樂定定的看著他,似能把這張好看又蒼白的臉看穿。 “不用了?!?/br> 蕭送寒在一旁自酌自飲不插嘴,兩人對峙一瞬,酒盞碰到桌案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時樂移開了眼,清淡一笑:“那算了?!?/br> “樂兒,還喝不喝?” “不了,說兩杯便是兩杯,不然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剩下的我替你留著,下次再一起喝。” 又說了幾句話,時樂便同蕭送寒告辭,起身離開時,他腳步放得很慢,在回廊里幾乎三步一頓,果然,沒走出多遠,蕭執跟了出來。 蕭執不遠不近的跟著,時樂加快腳步他就快,時樂放慢腳步他就慢,時樂停下,他也停下。 “你什么意思?”時樂突然想笑,又生生的憋著,憋得聲音都顫抖了,聽起來倒有點生氣的意思。 “……”站在身后之人不發一言,靜靜的看著時樂的背影。 時樂回過頭笑,自言自語道:“真是無聊。” 他又繼續向前走,蕭執又繼續跟著,時樂進屋沒關門,蕭執也就自熱而然的進來了。 說起來,這是蕭執自己的房間,他有什么好忌諱的? 時樂點了燈,也沒言語,斜倚在榻邊隨手又撿起一本話本翻了起來,蕭執則遠遠的坐在屏風后,隔了許久才開口:“夜深了,你該睡了?!?/br> 時樂從書里抬眼:“那你呢?” “……” “一起不?” 那張煞白的臉難得泛起淡淡紅潮,沉吟片刻答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