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一天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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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價,公交車上刷的漆,招商廣告的排版,周幼里想,每個穿越者都應(yīng)該跑上街一趟,只聽聽人們在等車時談?wù)摰脑掝},就很容易找出對應(yīng)時代的影子。馮致的十四歲,重合周幼里十四歲的那個年代,她總下意識在寫些熟悉的東西。 例如,老家的房子,農(nóng)場的自建房被她移到了這片城中村,鄰里關(guān)系也搬了一些。 等在公交車站前面,行人拿的都還不是智能手機(jī),大多都沒在看電子設(shè)備,幾個熟人在互相攀談。 馮致拿了罐八寶粥過來,“錢還是我來保管,只有十塊了,保不準(zhǔn)你又亂花……這是你的午飯。” 外加兩個干面包。 都沒能有擁有獨立包裝的干面包,在塑料袋里擠成一團(tuán),互相蹭了層皮下來,叁兩下就不成形。 她接過,馮致松手,又變回原來那個不太愛理的人模樣。 周幼里發(fā)呆。聽旁邊的人講鄰居家八卦。 住他們家附近那個小區(qū)有男人抓jian,jian夫從叁樓跳下去,把褲子掛在了樹上,人沒找到。 “那去看誰跛了腿不就知道了?” 這令周幼里慢慢感覺到熟悉。 某個曾在盛夏乘涼時聽來的小道消息,自然構(gòu)建成她筆下世界的一角,熟悉感凝聚起來。她甚至想起自己兒時也有過長期在公交車站等車的經(jīng)歷,和這里幾乎一模一樣。 然后馮致突然跟她說話。 “昨天說的,你記得嗎?” 表情有些苦惱的樣子,小小年紀(jì)皺著眉頭,他說:“你們那個監(jiān)工,不是什么好人。” 她想起昨天小男孩說讓她用色相提前預(yù)支房租的事,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 七點的太陽曬到她的眼睛,白光晃了晃人眼,她開口問:“那房租呢?” 換馮致沉默不語。 車來了,她走上去,小男孩繼續(xù)站在車站旁邊等車。 其實他們旁邊還站有一對母子。其中的小孩上了周幼里這趟車,那位mama站在下面揮手,跟著車跑了兩步,情深意切。 換她和馮致呢? 小男孩冷眼看著她,她拉開窗戶沖他擺擺手。 他只是轉(zhuǎn)過身體。 周幼里的工作是在食品廠迭紙盒。 同事都是同齡人,所以小孩也都和馮致差不多大,幾個人安靜迭了一會兒,開始講話。 一個說,“我家小孩成績一直班上第二。” 另一個說,“菲菲從小就厲害。” 那個又說,“我嘛,本來不想給她報培訓(xùn)班的,你知道她自己管自己學(xué)習(xí),從不要我督促的,但他們那天家長會,老師把我留下來,說好多同學(xué)都學(xué)得超前了,就是因為在外面報了培訓(xùn)班。現(xiàn)在是你不報你都跟不上的。” 周幼里聽他們聊了一會兒。 包括她在內(nèi),共有四個女人,旁的叁個挨得極近,落她一人在旁邊。 后來她上了廁所出來,聽到叁個人眉飛色舞地議論,說周幼里怠工。 “哇,昨天才說,今天比昨天迭得更慢了,你看看,這大上午的,她才迭了幾個?” “你告訴楊工也沒有用啊,誰叫她長得好看呢?” “好看能當(dāng)飯吃?” “哦,你不知道,她老公欠了一屁股債,自己跑了,討債的上門找她和她小孩,你說她拿什么還哦?” “哎呀……” “他們家小孩還在家呢,你在說什么呢。” “好些小孩比大人還懂得多,什么都知道呢。” 幾人口里姓楊的監(jiān)工,比這群女人的年紀(jì)都要大些。 地中海,兩側(cè)的頭發(fā)倒是蠻多,下午他過來檢查大家迭的盒子,周幼里已經(jīng)漸漸熟悉cao作,干得還算像樣子。 但技術(shù)活到底是看熟練度,她完成的最少,楊工當(dāng)著幾個人的面批評了她,“小張又是最后一個,上次說了,要寫檢討。” 周幼里說:“嗯。” 幾個女人脫掉班服,身上穿的是過膝的長裙,身材尚可,腰肢一勾,“那我們可先下班啦?” 楊工看了眼墻上的鐘,“還沒到點。” “你留小張寫檢討,我們看什么呀?這不是占地方嗎?” 楊工說:“你們也可以一起看看。” 周幼里就站在原地。 車間以生產(chǎn)為主,她們迭盒子的這批人只占少數(shù),大部分的生產(chǎn)工人陸續(xù)換好衣服準(zhǔn)備下班,時針走向下午五點。 大部隊掐點離開,后來走的人零零散散,周幼里一直在寫檢討。 寫完交給楊工,他看了眼,沒說話。 周幼里想起房租的事情。 最后,還是試探說了句,她只是說自己遇到討債的男人、銀行卡被搶走,暫時沒講預(yù)支工資的事情。 楊工說:“這樣啊。” 他往房間里走。 “我看看你的檢討。” “小張,你的速度呢,確實是比大家都慢一點,但我沒換掉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周幼里沒說話。 食品廠,冷氣開得足,她穿著班服,仍被吹得有些發(fā)涼。 楊工又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也要知道,沒有人能平白無故地幫你嘛。” 他的頭頂中央也不是全無頭發(fā),只是非常稀疏,發(fā)色還偏白,周幼里盯著那看了一會兒,然后楊工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的手剛碰到她的身體,她就覺得一陣雞皮疙瘩起立,有點惡心。 周幼里說:“我離婚好幾年了,帶著個小孩,楊工對我照顧,我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 男人面露喜色。 周幼里又說:“前幾天買衣服,碰到楊工老婆,我們聊了一會兒,她可憐我家里遭了難,說愿意幫助我和我小孩。能娶到這么菩薩一樣的老婆,楊工有福氣。” 男人微震。 他沒反應(yīng)過來,周幼里再加把勁,“所以楊工對我這么好,你們?nèi)叶际俏业馁F人。” 男人說:“呃……” 那會兒,他們兩個在車間的辦公室里,門是帶上了的。 然后一陣“砰砰砰”的聲音,有人在外面關(guān)門。 周幼里品正行端,只平平轉(zhuǎn)過臉,楊工心里有鬼,渾身抖了抖。 馮致推門走了進(jìn)來。 一個小孩,掃視兩個大人,氣焰囂張,伸手牽周幼里的手,看也沒看那男人就往外走。 周幼里說:“小孩來了……楊工下次再聊——” 馮致拉得她一個踉蹌。 她晃身,俯到馮致旁邊,男孩發(fā)出嗤笑。 她被這聲諷刺的笑聲震得有點迷茫,走到車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么來了?” 馮致說:“放學(xué)了。” 周幼里說:“才幾點?” 馮致瞥了她一眼,眼皮一翻,“今天考試,考完了先出來的。” 他再沒跟周幼里講話,一直到上了車,兩個人坐在一排。 沒有空調(diào)的公交車,只能等到汽車啟動的時候才有些涼風(fēng)。 其余時候熱氣蒸騰,馮致坐在窗戶旁邊,也不停地往下落汗。 周幼里拿紙巾擦了擦他頭上的汗。 小男孩抬頭看她,抿著嘴唇,盯著她的身體。視線一直往領(lǐng)口和胸部望,周幼里發(fā)現(xiàn)了。 大概是擔(dān)心她被潛規(guī)則,無論多刻薄的小孩,至少還是關(guān)心mama的,周幼里想。 她說了她在辦公室的情況。 “總之,大概是唬住了。” 馮致聽完,掀開眼皮,“你也就吸引這個年紀(jì)的男人了。” 她瞪大眼睛。 圓圓的眼睛,表情自然而然流露,很多自己沒能察覺的微表情重合。 他幾乎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