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這東西完全可以靠后期制作嘛。”龍煜見竇伯庸又在怒目相視，笑道，“您別跟我急啊，您想想，以徐哥和明希的演技和實力，演員本身的表現肯定是沒問題的，在舒服一點的水里拍戲可能就事半功倍，在那種又冷又臟的水里可能就事倍功半，為什么放著事半功倍的方式不用，要用那種費力不討好的呢？再說您找別的水塘湖泊什么的，也保不齊有什么邪乎的事情，對吧？還有我們后期制作的團隊什么水平您不知道？來來來我們去那邊再好好聊聊……”

    顧明希和徐作為各自撕了保鮮膜之后又是相顧無言，還好副導演過來跟他們交代一些即將要拍的另一場戲的問題，還不至于讓兩人太過尷尬。

    十分鐘之后，龍煜和竇伯庸再次過來，竇伯庸笑瞇瞇地跟他們說：“行了你們可以松口氣了，我們決定用水下攝影棚拍那場水戲了。”

    顧明希臉上的表情陡然放松，徐作為心里更是想歡呼，但他還是若無其事般很平淡地說了一句：“那我們就轉場準備下一場了。”

    經過顧明希身邊時，他卻對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低聲說：“你枕旁風吹得不錯啊。”

    顧明希臉色微變，但也沒說話，只是拿起自己的杯子準備轉場。

    龍煜走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腰：“徐哥剛才跟你說什么？”

    “沒什么啊，就是招呼我轉場嘛。”

    “我先回公司了，還有好多事兒要處理。改天你們拍水下戲的時候我再來探班。不過我先提醒你啊，下次再有這種事兒，你要是還不會拒絕的話，我就……”

    “你就什么？”

    好像也不能把他怎樣。

    他正在絞盡腦汁地想究竟該把他怎樣，又聽顧明希附在他耳邊問：“那村長說的話是你教的吧？”

    他摸摸自己被吹得發癢的耳朵，笑問：“你怎么知道？”

    “我還不了解你？行了你快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去做準備了。”

    “你親我一下我才走。”

    “這么多人看著呢。”

    “那又怎樣？快親一下。”

    顧明希板起臉：“你再磨磨蹭蹭不走，回家我跟你分房一個星期啊。”

    “那我親你一下再走總可以吧？”龍煜委屈巴巴又笑瞇嘻嘻地湊過來。

    顧明希抬手擋住了他緊挨過來的嘴，依然一臉嚴肅：“還不走？”

    “走走走，知道你狠，惹不起。”龍煜佯裝生氣，扭頭就走。

    卻又被那人勾住，緊接著脖子后面就被吧嗒親了一口，隨后耳朵也被輕輕咬了一下：“我哪里狠了？”

    龍煜嬉皮笑臉轉過身，按住顧明希后腦勺，照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大口：“不狠不狠，我們美人兒最溫柔了。”

    顧明希瞬間就紅透了整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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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城謀》首播的時候，收視率高得讓所有人都大呼意想不到。

    大部分觀眾是沖著男三來看這部劇的。因為在定妝照公開、部分劇照流出的時候，顧明希的顏值被吹上了天，在電影《哪扇門》的開機發布會上和拍攝過程中，他的演技又被吹上了天。大家都想看看顏值和演技都逆天的顧明希到底是不是貨真價實。

    結果當然沒有讓觀眾失望，甚至還帶給他們極大的驚喜。

    這部劇獲得了收視率和口碑的雙豐收，顧明希也因此火得一塌糊涂。

    他真的火了，不是因為定妝照太帥太美，也不是因為和龍煜的關系，而是真正憑借作品和角色，完完全全火了。

    甚至連徐作為都在追他的劇。

    徐作為每天收工后回酒店，都正好能趕上《邊城謀》的播出，他原本很少看電視劇，這次是為了看看顧明希到底有多好，能讓看過劇的觀眾都對他贊賞有加。

    沒想到他竟然也能看哭了，還為了云深這個角色哭過不止一次。

    哭得最狠的那次，就是看云深死在雪地里的那場戲。黑色長袍白色長發的云深在大仇得報的同時自己也是身負重傷，踉蹌著走到昔日與葉心互訴衷腸的那片雪地，已是強弩之末。他撐著樹干接連吐出幾口血之后緩緩倒下，卻是出現了幻覺，緊接著就是云深和葉心相擁而吻的絕美畫面……

    云深臉上的表情本來是痛苦得有些扭曲的，卻在出現幻覺之后變得柔和而又滿溢幸福，眼里的柔情，唇邊淺淡又滿足的笑意，連眉毛的彎度和臉上的微表情都恰到到處，臉色和唇色卻是極淡，更顯得白發上和雪地上的血都紅得奪目。

    徐作為一直承認顧明希長得很好看，卻是第一次發現他美得這么驚心動魄，也第一次心疼起了影視劇里的男性角色。

    再加上場景和演員的結合如此完美，服化道也非常成功，徐作為特別喜歡那段戲，他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發現顧明希在那場戲里是用了兩頂不同的白色假發，因為不同鏡頭里的假發是有細微區別的。

    徐作為很有成就感，上網一查卻發現早就有眼尖的網友發現這個問題了，還在討論哪套假發更有美感，并進一步認為導演和演員都是完美主義者，連哪個假發更好一些的這種小問題上都要精益求精……

    他們哪里知道，之所以用了不同的假發，是顧明希當時真的因為吐血毀掉了一頂假發，而成片中他嘔血倒地的鏡頭，不是演出來的，就是用的他真實吐血時的一部分鏡頭，加上一部分新拍的鏡頭，剪輯到一起的，因為導演覺得無論怎么演都沒有當時的真實場景那么有沖擊力。

    看過這段戲之后再回到《哪扇門》的片場，徐作為一看到顧明希總會想起他演的云深，連帶著對他也有些心疼的感覺了，總想主動地關心他，跟他聊天，卻又覺得自己這么多天都對他冷淡不已，猛地又跟他熱情寒暄，實在是有些別扭。

    因此他還是繼續不尷不尬地跟他相處著，直到竇伯庸也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了。

    竇伯庸也看得出這兩人都是戲癡，想了另外一種方法來緩和劇組的氣氛：“你們都這么繃著，休息時間都這么沉悶，沒有好玩兒的事情可以當花絮，而且你們又都是互飆演技的，也沒個笑場的時候，到時候我這一部片拍完了都沒個花絮。要不這樣，我們隨便從電影里找幾場戲出來，你倆來抓鬮，抓著哪場戲就演哪場，但是要互換角色來演，這樣拍出來還能當個片尾彩蛋……”

    他們還真隨機抽了三場戲來演，顧明希反過來演大門，徐作為演周警官。

    不知是不是竇伯庸有意為之，他們抽到的三場戲都是重頭戲，第一場是大門要拐走兒子的好朋友的那場戲，要表達大門那種遲疑矛盾的心理。

    第二場和第三場都是兩人的對手戲，有兩人第一次交鋒的場景，要表達那種都想信任對方又不得不暗自提防對方的感覺；也有周警官終于得知大門的身份和所作所為之后兩人的對話，對白并不多，但留白很多，很考驗兩人的演技。

    顧明希在演大門那場獨角戲的時候，徐作為從導演監視器里看到了顧明希版的大門，那種比他更內斂細膩的表演讓他打心眼里開始佩服。

    之后他倆互換角色再次互飆演技的那兩場，徐作為覺得兩人都使勁地在收，收到了極致，卻意外地有酣暢淋漓的感覺。

    再次從導演監視器里回看那兩段，徐作為卻終于明白了竇伯庸為什么堅持要讓顧明希演男一號了，因為自己演的周警官在感覺上確實差了那么一點兒，盡管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差在哪里了。

    心服口服的徐作為決定要不著痕跡地慢慢跟顧明希接近，改善兩人的關系。

    第二天有好幾家媒體來探班，記者們看到的，是徐作為和顧明希每拍完一場戲，就會各坐一隅，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勢。

    記者們只好分頭采訪。

    有記者問顧明希：“我們剛剛看到的最新報道，說徐作為老師親口承認跟你互相排斥，而且之前也傳出過你和徐老師不和的消息，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