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之天璣_分節閱讀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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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驀的一紅,忽然就想起那夜雪梅園中霸道火熱的吻來。 眼前晃過一雙漆黑晶亮的眸子,幽深無底,仿佛引人甘愿跳下去的深淵。 沈天璣皺眉,搖了幾下頭,眼前那俊美而堅毅的面容才消失不見。 “這書不好!”她喃喃了一句,惡狠狠地踩了那書兩腳,轉身回了榻上。 那可憐的書頁在燭光下泛著輕泠的光,沈天璣直愣愣瞧了一會兒,又喃喃道:“我姑且看看后面一句是什么。” 她也不拾起那書,只蹲下身子去看。身上粉色衣裙的一角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誓海盟山,千般旖妮;羞云怯雨,萬種妖嬈…… 她往下看著,迷蒙的神智兀自揣摩著這其中說的是什么意思,看得久了,覺得脖子發酸,便干脆坐在地毯上,捧著書津津有味讀起來。 書中語段,精妙無比,內中句句,都讓人耳紅面熱。她卻看得脫不開手。 忽然,門外一聲輕響。 那門不知用什么手法,被人從外面打開,燈光搖曳中,玄衣男子身姿卓然,修長的身影落在地毯之上,靜寂無聲。 ☆、第054章 深閨燭影映羞色(中) 他自翊錦宮離開后,心中莫名生出惱意。只覺某個小女子實在可惡,不在他跟前,卻那絕色的容顏總是在眼前晃動。他不由自主地在別的女子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失望之余,便愈發想見她。 他自幼冷情冷性,以家國天下為己任,對女色毫不在意。對女子的認知,本就極少,與女子相處更談不上什么經驗。與她的每一點每一滴,都不過隨心而動。他心里極想得到她,卻又不愿意讓她委屈傷心,如那日姑蘇荷塘中,她淚眼盈盈,看他的目光里帶著憤恨,如此又有何意趣? 他忘不了第一眼見她的情形,她立在香雪花林之中,輕靈盈秀,似下世游玩的仙子,悠遠澄定,遺世獨立,仿佛凡塵一應俗物,都與她無關。他想要的合該是這樣的她。 如今可好,娶了一堆女人,卻沒一個他看得上眼的。方才那林貴人,模樣雖佳,可在他看來與蘇嬪并無太多差別,也與他所見諸多閨閣秀麗無太多差別。 讓他索然無味。 宮里的規矩,宮嬪入宮,皇帝合該按照位分高低一一召幸。可他如今臉色沉凝欲回東華宮,又有哪個敢說個不字? 周寧福跟在后頭,只道這林貴人真夠不爭氣的,皇上都進了門了還留不住。現下讓他如何與太后交代? 他小跑幾步跟上帝王,壓了聲音到:“皇上,要不要去別的宮里看看?” 一個冰冷的目光落下,他瞬間顫了幾顫,后悔自己多嘴。倒是他糊涂了,在這大昭禁中,得罪皇上可比得罪太后嚴重多了。 周寧福本以為皇上是回東華宮歇息,不想卻只是換了身衣裳。 “朕出宮去走走,若是太后問起,你可知道該怎么回答?” “奴才知道。”皇上這樣晚還出宮,這一群佳麗都鎖不住皇上的心么?或許是那看上去嬌滴滴的林貴人做了什么惹惱皇上了? 太后自棲隱寺回宮,對皇上頗多關懷,大約是想補一補這些年來的有些疏冷的母子情意。她不知道,如今坐擁天下乾坤獨斷的年輕天子早就不是當年那冷峻安靜的年幼太子,她的這份關懷,也不知能入多少進他的心里。 每每皇上出宮,他都要欺瞞太后,周寧福有些忐忑。他這差事,著實不好當。 周寧福胡思亂想著,納蘭徵已經大步走出東華宮。 想見她的念頭一旦興起,便在心頭越燒越盛。他出了西昭門時,才恍然想起,如今月掛中天,只怕她已然睡下了。 很容易就找到沈府宅邸。國公府龐大幽深,但是朱門大戶的布局多半相似,路上幾個仆役丫頭也極容易避過。他找進瑩心院時,正見一個中年婦人疾步走出,差點撞個正著。他從后面將她打暈了過去,這才閃身入內。 他這番夜探香閨的行止,著實太失光明磊落。若是被諫院那群老臣知道了,不知要氣成什么模樣。 莫說諫院,就是眼下自己急著見的小女子,大約知道了也要生氣的。說不定先時的種種心思手段都要付諸東流。 可他卻管不住自己的腳步,心想,他便看一眼她就是了,不然今夜如何都不能安睡的。 本以為她已經入睡,不想屋內一盞半亮燭火,照見一個坐在地毯的小小身影。小小的身子圍成一團,手上捧了什么,安靜而專注。 腳步落在地毯上,發出極輕的響聲。他這會兒倒也沒想過要躲起來,只好奇不知她在做什么,竟這樣專注。 專注也就罷了,還一身單衣坐在地上不一動不動,如今春寒尚且料峭,她這柔弱的身子骨,說不定會坐出什么病來。 沈天璣正瞧到另一個精妙段落,內中將個男女之事描述的詳盡又美妙,她此刻腦子暈暈然,平常束縛著她的一應道德禮法,都彌散起來,心道這些她從未經歷過的妙事,也不知經歷起來是否真同這書中所言的極致舒爽。 臆想之余,忽感燈影晃動,身后罩下高大的影子,瞬間將她小小的身子全部蓋住。眼前忽然昏暗下來,她下意識轉頭,卻見高大修長的身影半彎下腰,修韌有力的雙臂將她一把從地上抱起來。 沈天璣懵了,手上的書啪一聲掉到地上。 他本只是想讓她站起來,不料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渾身軟綿綿的。他便干脆走了幾步,將她徑直抱到床上。 那床是暖玉桃紅色的紗帳,繡著精美的暗色似錦團花,柔軟飄逸,像幻境彩云。 沈天璣更懵了,身子一落到床上,一雙水潤的眼睛直勾勾瞅了他半日,“你……你怎么在這里?” 還不待男子回答,她又捏了捏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我沒在做夢吧?” 她話語里透出的潛在之意讓男子心頭一喜,堅毅的臉廓上溢出明彩笑意來。殊不知,他著實想多了,因沈天璣雖然夢到過他,可多半不是因想他,而是因他的強勢和霸道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她便偶有所夢罷了。 當然,即便是因此,她能夢見他,他也覺得很好。 他拉住那只往自己的嬌嫩小臉上使勁兒捏的小手,這才發現此刻的沈天璣有些不對勁兒。 明眸水潤,臉色嬌紅,嫣紅的唇色仿佛涂過蜜一般,光澤盈盈,引人心動。 偏她此刻還直勾勾看著她,敲了半日,也沒辨出眼前這男子到底是真是幻。 她身上清淡的果酒香氣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心頭一動,緩緩將握在大掌中的雪蔥嫩指放到唇間輕輕一吻, “你這……可是喝醉了?”他的嗓音低緩醇厚,響在夜色中仿佛低回吟詠的樂曲。 沈天璣覺得這聲音很好聽,卻未曾聽清他說了什么。手上拂過軟潤的觸覺,她嚇了一跳,猛地縮回手,歪著頭自言自語道:“你是孟庭雨?” 這個名字還是她前兒特地打聽來的。因他從未在她面前說過他叫什么,卻總是做出各種驚人之舉,讓她不狠狠記得都不行。 這名兒倒也取得文雅,但這人著實威勢太過了些。 男子頓了頓,瞧著她這傻氣模樣,倒覺別樣的可愛。他輕輕搖了搖頭,淡淡言道:“我是……納蘭徵。” 納蘭徵?那是什么? 陌生的字眼,她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出到底哪里熟悉。秀眉微微蹙起,滿目的迷茫困惑。 男子瞧見她一身單薄,拿過一邊的被褥,蓋在她身上。 “躺下去。”他開口道。 半靠著床頭的少女卻忽然一笑,“你就是君庭雨,只有他總是這樣命令我!”然后又皺眉,吐出幾個字,“著實可惡。” 男子動作一頓。心頭莫名漾過幾分柔軟。 “命令又如何?你又何曾聽過?”他將那暖玉色柔軟的褥子勉強蓋在她身上,望見少女鬢邊一絲秀發垂到雪嫩的臉上,忍不住伸手輕輕拂過。 這樣憐愛溫柔的動作讓少女失神了片刻,再次忘記方才的話題,眼睛瞧了他半晌,忽然發現,眼前這張臉十分好看,特別是那單薄的雙唇,本是冷峻的線條,此刻勾出淡淡的溫意,竟讓她心頭一跳。 方才書中的語段一一浮現腦海之中,她水眸燦燦,眼神落在他嫣色淡薄的雙唇上,流露出幾分熱度來。 驀然又想起梅雪園的夜色中,那個熾熱的吻來。她心頭發慌,但是醉酒的神智卻膽色非凡。心道,那書中所言的奇妙境界大約是真的,只她上次著實未能好好品嘗。 頓了頓,她忽然掀開了被褥,坐直身子,伸手觸到他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