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之天璣_分節閱讀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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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又問了幾句二房的事情,沈天姝都規規矩矩答了,可兩個人這般一個只光問,一個只曉得答,難免無趣,祖孫間還生生透出生疏來。柳氏說了一會子自然也沒了興致。 沈天姝身后的寧清意暗自著急,真巴不得自己能變成沈天姝那張嘴,可以替她說了去。 以往沈天姝來請安,寧清意并沒有跟著,今日卻是她親手繡了個精致荷包送給了沈天姝,順便討好了幾句,沈天姝一時高興,才愿意帶了她來。 她這才曉得,為什么同是嫡女,沈天姝卻比沈天璣的地位差這么多了。雖然兩個人都沒什么腦子,可沈天璣貴在會撒嬌討人喜歡,自來就是長輩心里的寶貝疙瘩。 寧清意今日立在沈天姝身后,卻不如上次那般安安靜靜。她多次直著眼睛瞧向上首的老夫人,眸光閃閃,仿佛在想著什么。 柳氏早就發現了她的目光,直待與沈天姝無話可說了時,才看了眼寧清意,淡淡問道:“五丫頭身后的,是寧家的姑娘吧?” 寧清意掩住心頭的喜悅,神色猶自鎮定,走上前去鄭重地叩了頭。 柳氏點點頭,崔mama便上前上將她扶起來。 “瞧著是個懂禮的。”柳氏微微笑道,“方才見你不停瞧過來,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寧清意眸光里透著幾分盈盈的淚,頓了一頓,猶豫一番,才開口道:“清意從未見過自己的祖母,如今瞧著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模樣,心中頓覺十分親切。可瞧著老夫人如今的病容,我心里有些難受……” “你這丫頭倒是有心了,”柳氏笑道,“我這病雖然沒好,可這么多日也沒變差,我老婆子都不難受,你一個小姑娘難受做甚?” 寧清意眨了眨水亮的眸子,也笑起來,“老夫人說的正是呢!老夫人是福壽雙全之人,身子很快就會好的!” 她頓了頓,又道:“只是清意瞧著老夫人您病了這么些日子還不見好,心里怎么也要焦急的。我母親尚在的時候也受過一次這么長的病,找了許多的神醫也沒甚起效,說起來最后還是清意親自照顧她好的呢!老夫人如今這般,同我母親當年的情況倒有幾分相似呢!” “哦?”柳氏眼中生出幾分興致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寧清意微笑著點點頭,“老夫人,若是信得過清意的話……” “清意!” 沈天姝不知為何忽然變了臉色,一聲吼住了寧清意的話。 寧清意頓了頓,轉身看她一眼,卻是笑著道,“jiejie你就別同我搶了,這樣升火熬藥的下等雜事,哪里是jiejie能做的?” 轉而又朝柳氏盈盈一拜,道:“先時清意和jiejie說想來親自為老夫人下廚熬藥照顧老夫人,jiejie便說她也要盡一份孝心呢!” 沈天姝一聽這話兒,神色立刻緩和,如今看到柳氏透過來的目光,她便也笑起來,上前道:“祖母久病不愈,我和清意都著急的很。” 立在柳氏身后的崔mama瞧著兩人,心想,這五姑娘如今倒愈發有孝心了,先時是野菊花,這會子是親自來熬夜,雖然瞧著還是同往常那樣的性子,可也算是大有進益了。 接著,她又看了眼柔弱乖巧的寧清意。心想這些主意都是她出的吧。 崔mama能想到的,柳氏自然也能想到。 她覺得寧清意雖然主意大了些,可兩個小輩能這么可心兒地孝敬自己,心頭也難免高興。 只是,前幾日里四丫頭才說過了想要親自伺候她,她怕那丫頭累著了便不曾應允,這會子五丫頭也有這個心,她若是答應了,只怕四丫頭要生了她的氣呢! 柳氏這樣想著,心頭一陣喜滋滋,笑容自然也愈發和藹,道:“你們這些丫頭啊,倒是一個個都長大懂事了。我這一把年紀的,有你們在身邊陪著就很高興了,哪里要你們做那么累的活兒?” “是呢!”一旁的崔mama也笑道,“前兒四姑娘也說要來親自伺候老夫人您呢!依老奴看,這寧姑娘說得對,老夫人您呀,正是天底下最有福的人呢!” 說著,柳氏并旁邊的丫頭婆子都笑起來。 寧清意卻是心頭微怔——原來沈天璣早就說過這樣的話,如此一來,只怕不好辦了。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子,柳氏心情好,便吩咐崔mama賞了她們二人一人一只蘇繡荷包,那荷包里頭包了干花兒的,聞起來香氣撲鼻。 兩人離開后,崔mama這才一拍腦袋,笑道:“老奴糊涂了,老夫人說要賞給四姑娘的一對鐲子,昨兒找出來了,本來說今早上給四姑娘帶去的,倒給忘了!” “那有什么打緊?你道四丫頭還會因這小事怪你?”柳氏道,“趕緊送去四丫頭院里就是了。” ☆、第026章 一心事主忠誠婢 沈天璣一行三人離開松鶴堂后,卻并未直接回瑩心院,而是在后院中逗留了許久。 后院里新移栽了兩排菊花,品種各異,如今正迎霜而開,妖嬈艷麗,沈天璣瞧著好看,便挪不動步子了。沈天姝從松鶴堂離開經過此處時,自然又是一番不冷不熱的目光,沈天璣只當沒瞧見。后頭跟著的丫頭端著老夫人剛賞下的荷包,腰桿子立得筆直,一臉得意。 碧蔓看不過眼,待沈天姝離開,才忍不住朝青枝低聲嘟囔道:“不過拿了個荷包,就得意成這樣。咱們姑娘不知得了老夫人多少好東西呢!” 崔mama出了松鶴堂不久,便看見沈天璣還在后院里看菊花。瞧見她白皙嬌嫩的臉蛋兒泛著被寒風吹過的嬌紅,立刻就上前道:“你們兩個小蹄子怎么這般不盡心?就任由姑娘在涼風里吹著,也不知勸誡著讓姑娘早些回去,這若是吹出什么來,回頭老夫人和夫人她們知道了,可有你們好果子吃!” 青枝和碧蔓自小就伺候沈天璣,過去和沈天璣一樣是住在松鶴堂的,與一直待在松鶴堂的崔mama自然極為熟悉。二人一聽這話,不僅絲毫不惱,反而俏皮地笑起來。 碧蔓正湊在一朵墨菊旁聞著那花兒的香味兒,這會子抬起頭來笑道:“崔mama,這事兒可真怨不著奴婢們!您也曉得,我們姑娘最是喜歡看花兒的!如今瞧著這么些漂亮的菊花,就粘著走不動了!奴婢們哪里勸得住。方才我們姑娘還說,巴不得把這許多菊花統統搬去我們瑩心院,好日夜賞玩呢!您瞧瞧,可曾見過這樣愛花的人么!” 崔mama走過去笑著戳了一下碧蔓的額頭,笑道:“你們倆個呀,這兩年是被四姑娘寵得越發沒規矩了!” 沈天璣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實在是我的意思,怨不得她們!我記得過去府里并沒有這么多菊花呢,這兩年竟然種了這么多,而且都是這樣名貴稀少的品種。” “說起這些菊花啊可極是難得的!這都是四姑娘回府前幾日剛剛移栽過來的!”崔mama瞧了瞧這大片菊花,也覺得好看,指著其中一只呈紅黃二色的菊花道,“四姑娘您看,這朵啊,聽說叫鴛鴦荷,”又指著另外一朵金黃色花瓣如鐵鉤線的花兒道:“這朵叫……叫……” “叫赤線金球!”碧蔓笑著道,“方才我們姑娘說的呢!” “我還道你這丫頭這樣見多識廣呢,原是四姑娘說的。” “我也是自書中看到過,有些印象。”沈天璣道,“也是第一次親眼瞧見的。” “極是了,這樣少見的花兒,還取了這樣妙的名兒,嘖嘖,若不是托了珩少爺的福,老奴這輩子也見不著的了。” 沈天璣一笑,“三哥哥從哪兒弄來的這么些名貴菊花?” 崔mama道:“這老奴就不清楚了。料想是極不容易才得來的。如今正是秋天,院中放些時新的菊花,正好給咱們府里添添喜氣。” 青枝老早就看見跟在崔mama身后的小丫頭手上端了個黑漆描金葵花的杉木盒子,問道:“崔mama追出來可是忘了什么東西了?” 崔mama恍然想起來那鐲子的事情,“你瞧我這忘性兒,跟你們說了這么久,倒把正事兒給忘了。” 她把那描金盒子接過來,遞給青枝,對沈天璣道,“這是老夫人囑咐老奴給姑娘送去的,如今正巧碰見姑娘,也省了老奴一趟跑。” 沈天璣瞧著那花紋精致的盒子,料想必定不是普通物什,便只讓青枝好好收了,未曾在此處立即打開。 崔mama回去后,沈天璣又逗留了一會兒,便轉身回瑩心院。 從后院到瑩心院,尚要有一段路程。如今雖不是花期,可院中景致也極好。蒼松翠柏,幽幽篁竹,假山怪石,水湖冷冽,清溪瀉雪,水上還有曲折板橋,板橋盡頭有翹然立于水上的小巧亭子,優雅至極。 沈天璣一路邊走邊看,待路過經過一處岔路口時,冷不防忽然從樹叢之后沖出來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個子雖小,卻跑得極快,生生把沈天璣撞地一個趔趄,后退幾步。 碧蔓在后面及時扶住,瞧見沈天璣并無大礙,這才怒目對那小丫頭道:“你是哪個房里的丫頭?怎么這般莽撞?待我回了夫人和老夫人,看不仔細剝了你的皮!” 那小丫頭看著不過十一二歲,一身粗布衣裳,枯黃的頭發梳著丫髻,臉上黑黑的,一臉瑟縮的模樣。她一看自己撞的人是府里最得寵的四姑娘,早嚇得魂不附體,如今被碧蔓這么一吼,當即四肢發軟就要坐到地上。 沈天璣站穩了身子,目光朝那小丫頭淡淡一掃,“這么急是要做什么?” 那丫頭支支吾吾,眸光閃爍,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四姑娘問你話呢!”碧蔓催道。 那丫頭撲通一聲,跪在沈天璣跟前,哭道:“奴婢是二房廚房里的燒火丫頭,剛才不是故意沖撞四姑娘的!求四姑娘饒了奴婢!” 沈天璣瞧她哭的慘樣,臉上的幾團黑灰和眼淚和在一起,著實不大好看。她冷了冷眉,“我還未曾要把你如何呢,你哭成這樣是做什么?” 那丫頭立刻便狠狠忍住眼淚,只一抽一抽的低頭跪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