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日江清平往城郊校檢京畿護城軍,王綺終于得歇,圍爐擁裘閑翻著江清平的藏書。門口守著的侍女掀簾進來,向著王綺稟告燕子樓的秦月娘來了。 “秦姑娘奉上這金釵,說是小姐當日無意落下的,久等不見侯府人來取,她便斗膽登門來還。”那侍女偷偷打量了眼王綺,她知道自家侯爺曾極愛聽那秦月娘彈曲,怕將入門的夫人吃味,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那秦姑娘自知身份低賤,不敢求見,奴婢替小姐打發了她便是?!?/br> 王綺聽是煙柳楚館里的秦月娘,一時心情有些別扭,而她從未將什么金釵落在那里,不禁又有些疑惑。 “什么金釵?” 侍女將金釵捧上,王綺掃了一眼,眼中的疑惑驟然得解,反閃爍出復雜的目光,急聲問著:“秦姑娘可還在?” “還在偏門口等著?!?/br> 王綺倏地起身,又意識到此舉不妥,便沉了沉心情,吩咐到:“我很喜聽她彈曲,正巧想與她問藝,你快請她進來?!?/br> 那侍女一時驚訝,卻也點頭應著去了。 不過一會,侍女就領著秦月娘進了內室。只見那秦月娘花儀柳腰眉目含情,融融曳曳一團嬌,屈膝作禮之時亦盡是風流嫵媚,房內侍奉的丫頭雖低眉斂目,卻也都可察那鄙薄的神色。 王綺遣了眾人下去,執起案幾上的金釵問道:“倒不記得這金釵是我的,可是姑娘當日看錯了?” 秦月娘柔情一笑,她本就是越國訓導安插在乾都城中的內應探子,如何不明白王綺是在試探,直接回應道:“是顧大人遣我來遞話的,小姐且寬心,我是顧大人的人。” 王綺放下心來,這金釵就是她曾經交與顧十七保管的那只,秦月娘身份低賤無有主人邀請進不得侯府,便以金釵明示來意和身份,王綺見到時便已了然了。 見王綺松了防戒,秦月娘接著道:“顧大人一月來綢繆部署,本求做的滴水不漏,可不成想乾國皇帝突然賜婚生了變故……顧大人料想小姐會焦心擔憂,便先遣我來告稟,小姐且安心,顧大人自有其他安排只是須得小姐以備嫁為名住去外祖家中?!?/br> 秦月娘將一應巨細說給王綺聽,王綺一邊作認真聽著,一邊又有些抵觸這些安排,這幾日她后知后覺對江清平的情誼,雖仍期待著與兄長團聚,但卻有了感情上的牽掛。 王綺不經意間顯出的猶豫神色和心不在焉沒有逃過秦月娘的眼睛,她眼眸閃爍了幾下,稟白完后就利落退下了。秦月娘走后,王綺便一直心情怏怏著,管家請她過目擬訂的賓客單子,她也只是淡淡說讓侯爺定奪。 江清平回來后便得了秦月娘來過的稟告,他推門而入并不見房內有侍奉的丫頭,便隨意的就著案幾上王綺喝過的茶水解渴,邊飲邊隨意問:“聽說今日秦月娘拜訪過你?!?/br> 王綺眼神飄忽了一下,心虛的回道:“來送還釵子的。” 江清平挑眉點了下頭。卻見王綺仍背轉著身子挨在小塌上,周身氣息壓抑低沉,他執杯的手一僵,暗暗說著不好,自己曾經與那楚館名妓走的頗近,王綺今日怕是介意上了,如此想著心中不由慌亂起來,卻故作輕松的咳了一聲,走上前去把她的身子攬進懷里,一陣噓寒問暖耳鬢廝磨。 王綺因他的親熱關懷感到愈發糾結痛苦,把頭埋入他的溫暖大氅里并不說話。 江清平以為王綺仍心中別扭,嘆了口氣道:“左右不過是個供人彈曲賞樂的妓子,還值得你這般別扭介懷?!?/br> 王綺卻被他的胡思亂想逗的一笑,揶揄道:“我確實沒因秦姑娘吃味,倒是你形容言語心虛的很?!?/br> 江清平見她對自己展顏,一時心中寬慰,得寸進尺的揉了她一把,佯裝怒道:“你作這般不在意的樣子,可是心中沒裝著本侯?!?/br> 王綺心中溢滿了款款柔情,美眄流轉風韻無限,她抬頭主動的吻了他一下,貼上他的耳際吐氣如蘭,“妾身梨樹下初見到江家少爺,便就將他放在了心底……”一半是真意,一半是媚惑他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江清平哪受過她這般溫柔繾綣的表白,只覺得心像被蜜糖裹緊了,又覺得此時自己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就聽江清平的呼吸陡得粗重,王綺正欲抬頭,身子就被猛地翻轉壓在身下,他的唇舌攻城掠地般纏繞吸允上來,炙熱的氣息將王綺烤的暈乎乎的。 突然她的上裳被一把扯開,肩膀涼颼颼的被暴露出來,緊接著他熱烈的親吻又包圍住了她。王綺媚眼如絲卻仍存一份理智,抬手推拒起江清平深埋在雙峰間的腦袋,大口粗喘著顫聲道:“你……你別這樣,這像什么樣子?!?/br> 江清平哪里停得下,王綺只覺裙擺霎時被他撩起,雙腿被強硬的分開環緊了他,下一瞬他猛地一挺,那昂揚堅硬就隔著褻褲重重的頂了她一下。王綺驚呼出聲,掐住他的雙臂顫聲乞求:“你快放開我……” 江清平本就未想此時要她,溫存美好要留于洞房花燭,便只隔著她的褻褲摩挲頂撞著那片濕滑柔軟,他是初次與女子行事,不過一刻便難以自持的噴灑出來,將王綺那處灼得一顫一顫。 事畢王綺身體仍顫抖的厲害,他埋首在她的頸窩間細細密密的吻她,心中生出得償所愿的暢快。 王綺掙扎著推搡覆在身上喘息著的男人,他順著她的動作饜足的從她身上下來。 王綺攏起衣襟背過身去,江清平見她真介意上了,趕忙湊上前去,想小心陪著不是,轉念一想方才明明是她一臉媚態,自己才失了分寸,便嘴硬道:“還不是你方才那副樣子對我,我才失了分寸,左右也不過是蹭了蹭,你我要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說完他就后悔了,他這是火上澆油,趕忙又小心翼翼摟住了她,“你將來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敬重你,想到有你陪著我,我便常常得意的過了頭。” 王綺方才還因秦月娘之事心虛愧疚,此時他如此小心翼翼,此番境況下無有底氣責怪江清平的孟浪。乾越兩國交惡,她若是自己真的拋下他去投奔哥哥,此生恐怕就真與他無緣了,她心中交戰,轉身抱住他問道:“我哥哥……可有我哥哥的消息了?!?/br> 對方身子一瞬間僵硬,摟抱著她的手臂倏地收緊,卻是不答。 王綺抬頭看他,“為何我每次問起哥哥,你不是緘默不語,就是敷衍我,你我都要成婚了,你在顧慮什么?!?/br> 江清平張了張嘴,卻仍是不愿意回答,只低頭一下下吻著她的額頭,良久才道:“你會離開我嗎?” 王綺一陣心虛,抬手摟抱上他的脖頸,埋在他胸膛上不言。 江清平蹙眉,單手撫上她的面頰,逼迫她與他直視:“我親族夷滅殆盡,如今只有你在我身邊,阿綺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王綺眼神凌亂,令江清平心生不安,桎梏著她的手越收越緊。 正當王綺無所適從,皇帝傳召的口諭下來了。 王綺收拾干凈穿戴齊整時,江清平已被宣進了宮里,王綺倚在床榻上回想著兩人方才的對話,心中一陣翻騰。此時屋里進進出出服侍的丫頭皆面帶不自然的神色,王綺一時覺得自己被他白日折騰在丫頭們面前丟了主人的體面,便將自己裹在錦被里暗暗羞惱,誰知只是躺了一會便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