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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 顧名思義,東湖口背靠一個巨大的湖泊,瓢潑大雨中,湖面天水相接,泛著淺灰色的薄霧,湖心處隱隱約約有座小島的影子。 “站住,干什么的?”雨后鐵甲兵士高聲詢問。 “我們是……” “是來幫忙的吧,動作快點,就差你們倆了!” 岸邊一艘木舟上,已站了十來個板甲兵士。 “過去吧。”守衛(wèi)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好嘞!”郁安寧和江希白沒想到這么順利,三蹦兩跳地登了船,令人想不到的是,劃向湖心小島的同時,岸上守衛(wèi)都用一種同情的眼光望著他們。 四圍都是水,嘩啦啦的雨聲響如擂鼓,整個島嶼仿佛浸泡在水中一般。 小船顫悠悠地靠岸,上頭的人卻遲疑著不肯移步。 郁安寧傻呵呵地第一個蹦了下去,遮目遠望,啥也看不清楚。 江希白問大家:“要幫什么忙?” “上頭沒告訴你了?”有人驚詫地問。 江希白攤手,“沒,就讓我們來了。” “給多少封賞也沒提咯?” “還有封賞?” “廢話,不然送命的活兒誰干?!” “啊?”江希白摸著下巴,“這么嚴重?” “喂,你們還聊?”郁安寧在岸邊轉了一圈,“聽沒聽到聲音?” “什么聲音?”那些人立刻往后縮了縮,船頭空出一大塊。 “就那種‘嗬嗬’……”郁安寧話未說完,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一只青黑色的手臂從水中伸了出來,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腳踝往下扯,待眾人反應過來,半截身子已然浸在水中。 “抓緊!” 別人稍作猶豫,江希白俯身握住他的手。 那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拼死向上速騰,雖然穿著厚重的甲衣,嫣紅色彩與翻滾的水花一起汩汩上涌。 “救命,救命!” 對方叫得撕心裂肺,似乎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江希白不敢貿(mào)然運行功法,拽住他的手緩緩上提,那人臉上流露出無限感激,眼底充滿希望。 “咔嚓”一聲陡然傳來。 已清晰看到水下慘狀,江希白眸底一暗,緩聲問道:“還有什么話嗎?” 對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話,他的表情卻凝固在那個瞬間。 “你倒是拉呀!”旁側有人急聲催促,一下子拽過水中的手,握著只剩下半截的手臂,臉色煞白地坐在那里。 江希白低吼:“小心!” 不等那人發(fā)出尖叫,波紋中驀地深處水蛇般的黑色長舌,在他脖頸輕輕一勾,拽進水里。 “啊啊啊!”眾人終于意識到危險,驚叫著四散逃竄。 江希白暗自運功壓制湖水,一時無暇顧及他人,剛偵查完畢的郁安寧邊跑邊喊:“不要上岸!” 第51章 囚牢 兵士早被嚇得喪失理智,沒人聽得進他的話,全一股腦兒鉆進樹林,慘叫聲此起彼伏,血水混著雨水匯聚成一條條小溪從高處流淌,四周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江希白放眼搜尋,身穿板甲的兵士一個都看不到了。 郁安寧正要靠近,卻見他猛地揮手制止。 地面微微震顫,腳下荒草劇烈抖動。 水花濺射的湖面上冒出無數(shù)個腦袋,根根長舌在湖面桓飛舞,越接近小船附近,越是密集。 “舅舅!”郁安寧面色一緊,正要飛奔過去,密密麻麻的青黑手臂從岸邊摸索上來,密林之中亦是影影綽綽,八成是被這里的血腥氣吸引過來的。 郁安寧還沒接近,已然快被怪人群包圍,眼看一根舌頭就要卷住手臂,身后的暴雨驀地扭曲,仿佛一只手臂將舌頭死死拽住。 郁安寧望向遠處,剛好看見江希白向他打了個“不用客氣”的手勢。 四周暴雨雨線陡然翻轉,幻化成各種各樣的繩索,將一個個長舌怪物束縛。 郁安寧很快來到岸旁小舟,江希白翹起二郎腿坐在船頭,頭頂上隔著雨水聚集而成的“琉璃”雨擋。 無數(shù)青黑色腦袋瓜子正在與翻騰的湖水奮力搏斗,場面莫名有點滑稽。 江希白垂眸看著,面上劃過一絲黯然,低喃道:“這些人剛變不久,或許還能救……” 郁安寧:“啊?你說的啥,聽不清楚!” 江希白向他揮了揮手:“你先去救人吧,我一時走不開。” 大雨模糊了視線,郁安寧握了握拳頭轉過身子,沒走出幾步,便聽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小外甥,雨停之前務必回來啊!” 郁安寧:…… 一道驚雷閃過,卻無法劈開明心殿氣氛陷入膠著的氣氛。 “沈宗主,三天期限已到,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對呀,是人是妖還是人妖,拉出來一目了然。” “三天前您還大義凜然,褃節(jié)兒上是要反悔?” “莫不是已經(jīng)暗中送走了吧,把六界仙門當傻子一樣蒙在鼓里?” “胡說八道!”沈毅倏然起身,桌子敲得山響,“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說話間,他把目光移向高高在上的袁玨。 終于有人站起來質(zhì)問:“首座,您對昆侖出爾反爾視而不見?那咱們得找長老們評評理了!” 袁玨鳳目微啟,眸底透出一絲精光,不緊不慢道:“沈宗主這么做必有其苦衷,昆侖名門大派,百年清譽,本座相信他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