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舅子見面
文灝回來的時候,鵬城已經入夏,距離他給林知音約定的一月之期還超出了十天。甫一走出機艙,一層薄薄的熱潮直撲他的臉頰,他竟還嘆了一口氣,對司機說:“先去這個地址。” 家里的司機看了一眼大少爺打著石膏的左腳,那上面白胖胖的,鞋子肯定是穿不上了,而且也不能下地,只能杵著一個腋下拐杖代步,這,這看起來好可憐哇......還有,“這天快黑了,也像要下雨的樣子,您這樣不方便出去吧?” “沒事。我到了就行。” 他一路忍著情緒,想著等下該怎么懲罰那個死丫頭! 不過才一個多月而已!她前面說得那么堅定的,等他回去的,結果,她轉頭卻跟了文逸好?更甚,她還把他的微信刪了,電話拉黑了! 好家伙兒!他慣出來的破脾氣! 但他想不到,南方夏天的暴雨來得果真兇猛。雨刮器嘩啦嘩啦的聲響吸引他看向了車窗,不巧這一看,他通過滿是水痕的車窗玻璃,隱約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慍怒表情,眉頭還皺得深深的,極其嚇人...... 他干嘛那么生氣? 其實,若說真的,應該是他不對。 是他沒給她打電話發信息,一直沒理她,她肯定要耍別扭了,生氣了!唉,他那副嗓子,若是跟她通電話,豈不讓她知道他病了?知道他病了,她豈不急得跳腳,要跑過來看他? 文灝向來愛逞強,尤其是她,他怎能讓自己的英雄形象在她心中幻滅? 暫時不理她便是明智之舉。 那,突然飛奔回來是為了......報奪妻之仇! 昨兒個他提出回來,大伙兒驚得眼珠彈落,問你為什么不讓她知道?苦rou計博同情不是男人慣用的手法嗎? 不料文大隊長深情款款地說:“她怕我死,我不想讓她難過。” 大伙兒一揮手,扭頭就走!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秀恩愛?特么喪盡天良! 于是這位深情款款的隊長,頂著隊友的仇視,還不顧司機勸阻,只身來到了林知音小房子的樓下。 七點后的天黑透了,雨還嘩啦啦的下著,雨點飄到廊下,有一些還濺到了他的手臂上,涼涼的。文灝沒有她家的鑰匙,只能干等著。噢,也不能算干等,畢竟他剛剛威逼了文逸問到了她的行蹤——她出去了。 所以晚上她一定會回來。 “金雞獨立”的文隊長老老實實地站在電梯旁瞭望,直到一把黑色長傘映入他的眼簾。 那淺金色的小單鞋、穿著黃色中長裙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可不就是她,林知音。 但她旁邊哪個男人是誰? 文灝拿出了瞄狙擊槍的眼力,聚精會神地看,只見那男人高瘦挺拔,面部輪廓英俊,林知音正親熱地挽著他裸著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好你個林知音,一頭和文逸好著,一頭又找野男人! 暴脾氣“蹭蹭”上頭!文灝上前大喝:“林知音!你敢給我扣綠帽?他是誰?什么路數?” 他說著一把扯過男人剛收起來的長傘!嘿,這男人還有點力氣,居然跟他搶了起來,還詫異地瞪他! 瞪什么瞪!狗男人見原配還敢瞪眼? 運用扛槍多年的經驗,嫉惡如仇的文警官成功搶到雨傘,兇巴巴地懟到男人面前,審犯似的,“說!你什么人?知不知道她結婚了?” 林知音反應過來,急急地喊:“文灝,他是我哥!” 文警官傻眼了,連忙松開手,“哥,好。” 林知雋奪回雨傘,反懟那個奇怪的男人,低斥道:“你什么路數?” 來路不明的男人,此刻可憐到不行,一手杵拐杖,一只腳還吊著。林知音詫異地看了他許久,終于才敢認,也“嘩”的一下哭出來,“你干嘛去了?怎么弄成這樣?我以為你死了!” “沒死沒死,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文灝頂著未來大舅子的深淵凝視大法,沒敢將她抱得太用力,只用空出的那只手拍拍她的后背,然后,緊張地瞟了大舅子一眼。 這得出事,肯定得出。 果不其然,林知雋甩了一把雨傘上的水,大家長似的往前走著,“上來給我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