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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離的近了,雖然深夜看不清楚,但是仍能感受到一股干干凈凈的俊朗氣。 還有濃郁的酒氣。 駱深不著痕跡往一旁躲了躲,拉開了些距離:“大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給我嗎?” 江潮轉過身正對著他,“我聽小天兒說了,那日全靠著你機警,才能救他一命。” 駱深眼珠動了動,沉默聽著。 “他膽小不成器,多虧你時常照顧著。”江潮從袖中取出來一個物件,夜色黑也看不清是什么,只看得到他小心捋順,然后雙手舉到駱深跟前,“我特地來謝謝你。” 駱深掃了一眼,仍舊沒看清是什么東西,只隱約泛著些幽藍的光。 江潮:“你不用多想,將軍的謝禮自有豐厚的,這個不值什么錢,權作我個人答謝你的一點心意。” 他既然這樣說,那駱深倒不好不多想了。 但凡送禮,強調‘不用多想’的,往往需要多想,強調‘不值錢’的,往往很值錢。 “這本就是我應當做的。”駱深伸手虛虛推了一下,“平白虛長他兩月,既是哥哥,便得盡到兄長的責任,哪還有收禮的道理。” 江潮猶豫一下,不管不顧將東西往他手里一塞,“咱們兩家是干親,你同我還客氣什么。” 他將東西按在駱深手里,自己的手卻沒有立刻收回來,雙手緊緊捧著那纖細微涼的一只手,滑膩觸感叫人以為是浸了涼水的璞玉雕琢打磨而成的。 江潮匆忙道:“深深,我……” 駱深立刻抽出手,腳下退了兩步,呵斥道:“大哥。” 江潮往前一步,呼吸急促了許多。駱深趕在他之前道:“大哥,雖然駱家同江家是干親,但是我一直將你當成親兄長一般看待。謝禮就不必了,傳出去叫人笑話。” 他快速說完,轉身便走。 江潮疾行兩步擋在他身前,手里仍舊拿著沒送出去的謝禮,“送東西從來都不收,非要躲著我不可,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駱深戒備看著他。 “我都聽說了。”江潮前壓一步,瞳仁深沉,顏色黝黑:“韓將軍最近總是追著你走,也沒見你拒絕。前年你同我說的話,是騙我的嗎?” 前年江潮要同他好,駱深明說已經有了心上人,給拒絕了。 隔了許久江潮沒再提,不知道今日為何又說起這事。 駱深打量著他神色,喝的幾口暖胃酒氣還未到桃花眼中,眉目疏離清透:“不是……” “啪啪啪” 拍巴掌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上來,二人皆是一頓,一同望去。 來人邊鼓掌邊走上來,嘆息道:“二位,黑燈瞎火拉拉扯扯,駱家業大富有,多添一盞燈都不肯嗎。” 駱深一屏。 韓將宗站上最后一階,高大身影出現在眼前。 駱深吞下一口唾液濕潤嗓子:“將軍,怎么來這……” “還有你。”韓將宗打斷他話,掃了一眼江潮,諷道:“送東西就好好送,又是拉手又是吞吞吐吐言語不清。” 江潮未及說話,駱深眉頭不自覺皺起,身體微微前傾著解釋:“不是,這是我大哥。” 韓將宗冷冷笑一聲,斷了他的話。 江潮這才反應過來,晚間喝下去的酒盡數上了臉,火辣辣的燒的疼。 “將軍……”他好歹沒忘記行禮,強撐著一絲清醒解釋:“深深上頭沒有兄長,我年紀略大,駱家同江家又是干親,算是他的大哥。” “強迫兄弟收禮,兄弟不收,便拉拉扯扯,黏黏糊糊。”韓將宗眼皮微微壓下,視線如劍釘在他身上,毫不留情道:“哪家的大哥是你這樣的?” 他直身站在樓梯口,負著一手。 身側兩道扶欄沉默待在原地,結實的紅木雕琢出各樣動物,著了暗紅色作扶樁。在暗夜中露出數道黑影來。 仿佛是跟在他身后的兩列將士。著鎧甲,板繃面,腰間別著森然大刀。 只等著一聲令下沖上前來。 駱深伶俐口舌一時失話,沒等想起來說什么,韓將宗道:“下回再有這事,記得把燈多點上幾盞,省得別人誤闖攪了興致。得,我去別處轉轉,你們繼續。” 他轉身順著來路而下,寬肩撐起的衣裳線條堅硬剛直,充滿力量感。 “將軍!”駱深追在他身后一道往下走去。 江潮對著他背影喊:“駱深!” 駱深腳下一頓,隨即下了樓,頭也不回的吩咐捧著茶水站在不遠處的佟興:“江校尉喝多了,套馬車送他回家。” 韓將宗順著回廊往前走,深夜寒涼氣浸體,他卻絲毫不懼,大步流星進了迎風閣。 “將軍!” 駱深在他將進未進的一刻趕上他腳步,伸手拽住了勇勃有力的小臂。 韓將宗停下腳步。 胳膊上傳來的涼意比深夜溫度略高一些,但是高不了多少。 駱深跑的急,一時緩不過來氣,在身后急促呼吸著。 綿白熱氣使那本就紅潤的唇更添了一層薄霧,“……將軍別誤會,我們,我……” “我誤會什么。”韓將宗打斷他話,垂著眼皮看他染上水汽的睫毛,“好玩嗎?” “什么?” “好玩嗎?”韓將宗重復一遍,伸出手朝上抬了抬他的下頜。 白皙的皮膚精致秀美的五官完全暴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