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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依舊不順氣的方處然,立馬色令智昏道:“若你想打,我便去把重山護(hù)山大陣打開。” 若是重山派先輩聽見嚴(yán)泊打開護(hù)山大陣只是為了讓方處然打一架,非得被氣得背過氣去不可。 方處然沒嚴(yán)泊這么無底線,他瞥了嚴(yán)泊一眼,發(fā)現(xiàn)嚴(yán)泊臉頰邊的那幾抹泥痕,便自然而然地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給嚴(yán)泊擦了擦臉。方處然看了看自己瞬間就臟污了起來的藏藍(lán)色袖口,若無其事移開了眼,將手略微往身后藏了藏,“哼”了一聲。 嚴(yán)泊輕笑了一下,他低下頭在方處然的鬢角蹭了蹭,下一刻他就被紅著臉的方處然給推了開去。 “處然你看,這次的叫花雞一定能吃!”嚴(yán)泊被推開后,牛皮糖似的又蹭了上去,他邀功似的將懷里的土塊捧到方處然面前,眼盛天光。 方處然看了看笑著的嚴(yán)泊,又看了看滿是泥土的土塊,伸手將嚴(yán)泊懷里的還有些燙的土塊給接了過來抱在懷里。 “這么臟,抱在懷里做甚。”方處然嫌棄地看了看一身臟亂的嚴(yán)泊,俄爾側(cè)過了臉,只留給嚴(yán)泊一個微紅的耳朵尖。“走了,回去了。” “等等,你們還沒告訴我林巉在何處。”見這兩人轉(zhuǎn)身將走,被忽視許久的赤金終于忍不住出口呵道。 想牽方處然袖子又被方處然無情打落手的嚴(yán)泊聞言停下了腳步,他略微回頭看向赤金,眼神暗隱中寒冽如刃。 “我三師弟的去向自是無可奉告。” “若閣下再不離去,就莫怪我等送客了。” 第52章 唐尋 被烤得雙面嫩黃的點(diǎn)栗酥入口即化,滋味綿密,一整盤點(diǎn)栗酥不一會兒就被唐尋吞了個七七八八。他吃個不歇,還要抽空跟林巉說幾句話,于是便順理成章地被噎住了。 唐尋一張俊秀的臉?biāo)查g漲紅了起來,已經(jīng)能在唐尋的喋喋不休下靜心沉氣的林巉見狀不由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伸手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唐尋面前。 唐尋正被噎得難受,余光間只見一杯茶水杯遞到了眼前。他愣了一會兒,抬頭看了一眼眉目平和的林巉,然后才抬起手接過了這杯水,輕輕地小口嘬了起來。 “燙?”林巉看著他這反常的行為,出聲問道。 唐尋垂著腦袋搖了搖頭,細(xì)如蚊吶道:“不燙。” “那怎么不喝?不是被噎著了嗎?”林巉有些不解。 唐尋又嘬了一口水,包在腮幫子里,許久才咽下去。他抬頭,林巉頓時被他嚇了一跳。 他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眼淚汪汪地看著林巉,他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他說得實(shí)在模糊,林巉一開始并沒聽懂,他想了一會兒后才明白唐尋說的是“謝謝”。 只是一杯水而已,怎么還哭了?林巉有些怔愣地坐在唐尋的面前,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唐尋看出林巉的無措,他彎眼笑了一下,卷卷的睫毛上還墜著一顆小小的淚珠。他撅了撅嘴,抬眼看著林巉,嘟囔道:“真君是第一個我鬧騰時不趕我,在我噎著的時候還給我倒水的人。” “?”林巉不明白唐尋的意思。 “真君還不知。”唐尋看著林巉,想著反正人盡皆知的事,告訴他也無妨。 “我不是煞狼族的人,或者說我只能算煞狼族半個人。” “我父親是煞狼族的一個小長老,我母親卻是白狐族族長的獨(dú)生女。那女人虛情假意,故作拋下一切只為跟我父親廝守,將我父親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甚至不惜以身為籌,懷了我后,更是讓我那傻父親死心塌地。”唐尋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他垂著眼看著杯中輕晃的水面,俄爾,又漠然地移開了視線。 “她通過我父親看到了許多煞狼族內(nèi)部的密卷,在聯(lián)絡(luò)其他線人下,她知曉了煞狼族的一些要命的消息。” “沒人知道一個小長老身邊埋了這么一顆炸彈,他們只隱約知曉我父親愛上了一個白狐族的女子。” “后來這顆炸彈就爆炸了。” “在沒有利用價值后,我父親這顆沒用的棋子就被她親手抹去了。若不是我那蠢了一輩子最后卻聰明了一把的父親提前將我送了出去,或許我也早被那女人一手掐死了。”唐尋嗤笑了一聲。 “憑借她多年來積攢的消息,白狐族一舉而反。不知是說煞狼族久居高位,享樂懈怠,還是說她當(dāng)真厲害,煞狼族一時竟真被她帶著白狐族攪得天翻地覆。” “雖說煞狼族久居高位,內(nèi)里松懈,但千年來妖界之首的地位也不是能讓獨(dú)獨(dú)一個白狐族動搖的。最后白狐族折損大半,傷亡慘重,那女人被老狼王生生地掏出一顆心,我那白狐族族長外公更是被斬斷了半條尾巴,至今茍延殘喘。” “不知為何,還沒來得及處置白狐族,老狼王就失蹤了,還連帶著殿下一起。煞狼族內(nèi)亂,便沒精力再去收拾白狐族,只是事后讓白狐族集聚了大量的奇珍賠罪。” “便宜他們了。”唐尋眼中掠過一絲狠戾。 聽到老狼王失蹤時,林巉眼中神色驀地一深,他剛想詳細(xì)地問一問此中細(xì)節(jié),卻忽然注意到唐尋狠戾而蒼白的臉色。 那句話在他的口中一轉(zhuǎn),成了:“那你呢?” “我?”唐尋似是沒想到林巉沒繼續(xù)問煞狼族的事,反而轉(zhuǎn)到自己身上。除了父親,已經(jīng)許久沒被人關(guān)切過的唐尋愣了愣,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掩飾性地移開視線,只覺一股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