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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處然面無血色,點了點頭,說道:“我入禁地的第一個月便找到了凝魂草,可是有一頭蛟龍守在那里,我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前幾天,我見它離開了一陣,以為是一個契機,誰想到……” “蛟龍?!禁地里居然會有蛟龍?”林巉翻找丹藥的手微微一滯,隨即皺眉看向方處然,低聲呵斥道:“你還敢去盜靈草?是嫌命不夠長了嗎?” 蛟龍數(shù)量極少,整個三界恐怕也只有一手之?dāng)?shù)。且蛟龍自出生起就有分神期修為,即使一只蛟龍終身境界不會再有大的進(jìn)步,但分神期的修為也足以讓它們在三界橫行霸道。 林巉不由得心有余悸,覺得方處然如今能要死不活地躺在這里都是重山派先祖庇佑。 “沒事,我命大,恰好有個山洞能讓我避避。”方處然順了順林巉的毛,仿佛生死一線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方處然:“這個山洞好像能掩蓋我的氣息,我躲進(jìn)來后,那只蛟龍尋了一會兒,沒有發(fā)現(xiàn)我,就離開了。” 林巉冷冷地看了方處然一眼:“離開了?蛟龍最記仇不過,你趁它不在想要盜它靈草,想必它已經(jīng)記住你了。你信不信,你前腳剛踏出這個山洞,后腳龍爪子便能糊到你身上來。” 方處然被噎了一下,老臉一紅,“我這不是……嘶——” 林巉手執(zhí)一把小刀,干凈利落地割下方處然胸前傷口處壞死的rou,無情無義地說道:“別說話了,不然血又滲出來了。省點力氣吧,一會兒還要處理你的小腿。” 說罷,林巉將溫扶歌親自研磨出來的止血靈藥直接敷在方處然胸口處。 那靈藥效果雖好,卻沒有任何的鎮(zhèn)痛作用,方處然面不改色,卻偷偷咬緊了牙關(guān)。 “它雖糊了我一爪子,但我也幾乎砍斷了它的龍爪,仔細(xì)算來,我不虧。” 林巉簡直不知道該對自己這個腦子偶爾抽風(fēng)的二師兄說什么好,索性一言不發(fā),默默將他與蛟龍尋常敵對的關(guān)系上升成生死仇敵。 他依法炮制地處理完方處然的小腿,用干凈的布條將其包扎起來。 “胸前傷口要是再深一分,你就等不到我來了。”林巉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件外袍,換下了身上破破爛爛的外衣。 “這幾天專心養(yǎng)傷,等你可以走動了,我們就離開這里。” 方處然聞言一愣,隨即斂了目光,一言不發(fā)。 林巉見狀,心里微微一沉。 “二師兄,你可莫要犯傻。” 方處然微微低著頭,垂下眼睛,讓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他的半張臉隱于陰暗之中,臉上盡是血漬,傷痕累累,卻渾身都透出一股絕不回頭的執(zhí)拗與堅定。 “小巉,我還未拿到凝魂草。” “你還想著凝魂草?”林巉忽然站起身來,“你有沒有想過,若你出了事,我們怎么辦?重山派怎么辦?大師兄又該么辦?” “喚醒大師兄不一定必須要凝魂草。”他看著方處然,壓了壓火氣,沉沉道:“莫說你全盛時期,就說如今你身受重傷,再去盜靈草豈不是自尋死路?二師兄,不如我們先想辦法出去,再從長計議。” 方處然搖了搖頭,拒絕道:“師兄已經(jīng)昏睡了三個月,再拖下去恐對他有損。如今凝魂草近在眼前,我不可能放手。” 方處然抬頭看向林巉道:“你出去跟振鷺?biāo)齻儓髠€平安,別讓她們擔(dān)心。我要待在這里。” 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銳利:“總能讓我尋到機會。” 林巉被方處然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明白方處然的心情,可這并不代表著他能看著方處然以命赴險。 林巉忽然平靜下來,默默坐到一旁,一言不發(fā),心中卻已有了計較。 他沒有聽方處然的話離開禁地,而是陪著方處然一起在這石洞中養(yǎng)傷。 方處然在等待機會,他也在等待。 他堅信自己的機會,會比方處然的機會先到。 他有足夠的耐心。 終于,在第四天的時候,方處然照例起身想活動一下筋骨,站起來一半時卻直接倒了下去。 林巉地接住方處然,將他直接扶了起來,順手將墻角靠著的凌霜提起。 “小巉?!”方處然難以置信。 林巉冷著臉一言不發(fā),將儲物空間中所有能或多或少屏蔽氣息的法器取出,通通配在方處然身上,雖不能盡數(shù)掩蓋,但能掩蓋一些是一些。 他一手抗扶起方處然,一手提著凌霜,向洞外走去。 第10章 蛟龍 在第二次給方處然上藥時,林巉便偷偷在藥粉里面混入了軟骨散 方處然重傷在身,感覺自然不如平常敏銳,但林巉為了保險起見,依舊每次只是摻入極少的量,這幾日積累下來,終于見了成效。 “小巉!” 林巉充耳不聞,他知道方處然動了肝火,但他也絕不能看著方處然一條道走到黑。 他估摸了一下,覺得藥效足以撐到讓他帶方處然離開禁地甚至還可以讓方處然在飛景峰上躺上一天。 方處然:“小巉,你放我下來。你孤身一人,還帶著我,絕對應(yīng)付不了那只蛟龍!” “二師兄且寬心,就算我半條命折在這里,也能將你囫圇個帶出這個地方。”林巉冷靜道。 凌霜劍滲出絲絲寒意。 林巉:“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我還答應(yīng)了我的小徒弟要安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