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代君為臣
回眸一笑百媚生雖說的是女子,但為何感覺用在他身上也不為過呢? 因為他的一笑,她竟失了心神,不久回過神來,發現他正在望著她,眼里有著些許的期待。 “你早就發現我了?”她問。 “剎太子俊美得不可方物,想不發現都難。”他答。 看著他平靜的眼眸,她分不清真假。 她走過去,順勢打量了下他。刀削般的絕美容顏,如羊脂玉一樣白皙的皮膚,三千墨絲微微倌起,幾縷發絲隨風飄揚,如同不食煙火的仙謫。 狹長的丹鳳眼含著笑意,可眼底卻無任何的感情泄露,幽深得潭水一般無波無瀾。 “請坐。”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坐下。 “左相,當真好興致。”她自然不會因為他的美貌而亂了分寸。 她手執一枚黑棋,隨意地放在了一個地方,回想剛剛棋子的質感,只怕價格不菲。 他接著下第二個棋:“什么興致,不過是閑得無聊罷了。” 兩人相對而坐,微風撫亂了誰的發絲,在亭子里好似一幅美畫,那么不真實,卻又那么和諧。 黃昏來臨,她放下一枚棋子,對他說,結束了。 他沒有說話,看著這勝負早已有了定奪的棋局,手中的白棋隨意一放,形式瞬間就扭轉了過來,這才是真正的勝負已定。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明明贏家會是她,怎么會…… 看著面前男子含笑的面容,她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棋藝確實在她之上。 因為極少能夠遇見棋藝比她還要精湛的人,況且,那琴聲的淡然與微不可見的傷感似乎只有她能夠體會得到。 不可不說他們當真是知音。 所以她幾乎每日都會翻過高墻,聽他彈琴,與他對弈,看他泡茶,日子好不自在。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每回泡茶都會多泡一份,兩人就這樣賞著荷花,品著茶。 日子悠閑淡雅,誰何嘗不喜歡呢? 夏天過去,一池的荷花變成枯枝爛葉沉入池中。天氣逐漸轉涼,還沒到秋末,她已經穿上大衣了。 看著她單薄,仿佛弱不禁風的身子,心中有一絲心疼:“你怎么了?可是著了風寒?” “不是,不過是體質問題。”她答道。 她從小就怕冷,一到冬天她當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寢宮里,都是一大盆一大盆的煤炭往里送。 就不知君塵君,心地好不好給她多送幾盆煤炭了。 他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遞給她:“暖暖手。” “謝謝,君塵國地處北方,氣候寒冷至極,當真有點適應不過來呢。”她帶著有些開玩笑的意味說道。 “君塵國不比祁國,祁國一年四季都氣候溫和,太子可要注意身體。” 她點點頭。 冬天如期而至,白雪覆蓋了那莊嚴的都城,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街上行人不多,小商小販冷得直抖擻,丞相府院子里鳥兒在雪地上覓食。 他上完早朝回來撫琴,一把琴,一個棋盤,一壺茶足夠他們聊到天昏地暗,不曾想往日從不遲到的她竟然還沒有來。 可能發生什么事了吧,等等就好了。 他這樣想著,可是心中擔心之意越發蔓延,心中煩躁不已,曲調也變得惆悵無比。 站起來,一甩袖子,便離開房門。 “咳咳~”質子府里,她蓋著厚厚的被子,房間里還 有四五盆煤炭,可卻緩解不了她身上的寒意。 祁國地處南方,冬日陰風多雨她都受不了,這君塵國地處北方,冬日大雪覆蓋,她該如何是好。 “吱呀!”隨著開門聲的響起,門外進來一個身穿白色貂皮大氅的男子。 “左相?” 她驚訝地看著他,他身上有著不少的積雪,門外正是大雪紛飛,他沒有帶傘嗎?積雪融化進去衣內可是會著涼的呀。 他看著床上憔悴的人兒,三千墨絲披在肩上,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臉蒼白得可以,眉頭緊緊蹙起,走到床邊:“把手拿出來。” 似朋友間的普通話語,卻又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他曾是一名大夫,醫術高超。他本想云游四海,懸壺濟世,卻不想他父親讓他入朝為官,一進朝廷,就再也脫不了身。 她知道他的意思,卻更不敢伸出手來,只要他一把脈便知她的性別,她就不能再去聽他彈琴和他對弈喝茶了。 “左相,我無大礙,勞您費心了。” 她的大夫是母后為了她專門挑來陪她的太醫,是母后的親信,她自然不怕。 如果讓他來給她把脈,絕交是小,如若讓天下人知道祁國太子是女兒身那還得,而且還會連累遠在祁國的母后。 他走上前一步,把她的手強硬地拉出來,白皙的手腕壓根就不像男子的手。 “不要!”她想掙脫卻發現她的力氣太小,而且男子緊緊握著,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聽話。”他知道她性子倔,但是關乎身體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可是在手覆上她的脈相時…… 她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眼里從無波無瀾到無盡的黑色漩渦,她知道自己慘了,最怕發生的事情還是來了。 良久,他放下手,說:“我不會說出去。” 他轉身出了房間,她在后面喊:“鄭塵言,我們還是朋友嗎?”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就只剩最后的絕望。 終于熬過了一個寒冬,冬天雖過了,但還有不少的積雪繞著皇城,嫩苗從土里冒出來了,個個生機勃勃,郊外草長鶯飛,水河澹澹,繁花似錦。 奈何她只能每日喝著補藥,在房中胡思亂想。 三個月了,他再也沒有來過,丞相府再也沒有傳來琴聲。他沒有把她是女兒身的事情傳出去,她知道的,可是她在意的是他怎么看她。 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桌面,她想他了,以前她笑jiejie茹平公主太癡情,平白得了什么相思病,不值,太不值了。 如今,怕是她也得了那種名叫相思病的怪病吧,情一字當真害人不淺。 那日,晴天正好,那悠然的曲調再次回響在她耳邊,藥還沒喝,她就急匆匆地跑出房門,翻墻過去,令她失望的是,亭子里還有個人,是名絕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