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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表白了心意,賀玨對靳久夜的情話那是一套一套,見天翻著花樣兒說,就沒見過重復的。 靳久夜很想偷偷問一下,主子是不是從哪兒翻來了一本書,上面全記的這些亂七八糟令人臉紅的話語,可惜他沒膽子問,感覺問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過他不問,賀玨卻想起一件事來,咬著靳久夜的耳朵說:“夜哥兒年節上給朕送了一封信,可還記得?” 靳久夜點頭,不知為何提起這個,“記得。” 賀玨笑著,像個小毛絨動物一樣往靳久夜脖頸間磨蹭,“那夜哥兒再給朕寫一封吧,那封信被不長眼的小宮人弄壞了。” “好。”靳久夜覺得不難,不就是提筆寫幾個字么,補一回也無妨,“主子想要屬下寫什么?” 賀玨狡黠地轉了轉眼珠,“朕還要那四個字。” “新年大吉?”靳久夜想了想,“這轉眼快到二月底,入了三月,離新年已過了好遠。” “不是!”賀玨急了,恨不得將靳久夜的腦袋敲出個包來,“你小子怎么就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明明最會說那些撩人心弦的話,卻故意裝成什么都不懂的木頭樁子。朕問你,思君念君四個字,難道不是你寫的?還故意用特殊的筆墨掩藏著,是想看朕會不會日日翻看,能不能發現吧。” 靳久夜一臉茫然,“主子是不是誤會了?” “什么誤會?”賀玨瞪大了眼睛,心想好哇你靳久夜,學會賴賬死不承認了。 “屬下沒寫過什么思君念君。”靳久夜很無辜地說道。 賀玨氣得鼻子都要冒煙了,“沒寫過?那白紙黑字,朕難道會看錯了?” 但靳久夜很肯定,“真沒有寫過。” 賀玨還待發火,可忽然一下又愣住了,他知道靳久夜不會對他撒謊,他的職責要求他會對主子坦白一切,所以那些甜蜜的小心思難道是陰差陽錯? “你寫信用的紙是從哪里來的?” 靳久夜回答:“是從齊公子那里拿的,他書案上有個小匣子,里面都是這樣的紙。” “所以朕是沾了齊樂之的光?”賀玨剎那間覺得翻天覆地,“不對,連齊樂之都不是,朕他娘的是借了趙瑤的光?” 賀玨萬分不敢置信,仿佛聽到自個兒胸腔里有什么東西碎了一地。 連粗口臟話都不能緩解內心的暴走,“所以說,你大過年的,跑到幾千里外,就他娘的給朕寫幾個字就完事了?還新年大吉?朕不吉,一點都不吉!” 靳久夜連忙低頭,擺出認錯的態度來,“是屬下的不對。” “當然是你不對,害朕空歡喜一場。”賀玨摸著胸口,惡狠狠道:“來,你湊過來聽聽看?” 靳久夜乖乖湊過去,耳朵緊緊貼著賀玨的胸膛,聽了半天也不明所以,忍不住抬起頭來問:“主子,屬下要聽什么?” 賀玨捏著靳久夜的耳朵,惡聲惡氣道:“聽你夫君心碎的聲音。” “心碎了?”靳久夜腦子有點懵,沒想明白賀玨的意思,趕緊將耳朵貼緊了,又聽了半晌,愣是沒聽出什么動靜來。他耳聰目明,對任何細微的聲音都不會放過,但主子說的心碎聲,還真沒聽見。 “大約是冬日里棉衣太厚,主子脫了衣裳,屬下再聽聽看?”靳久夜上手扒賀玨衣裳,賀玨整張臉都黑了,“靳久夜,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靳久夜的眼眸無比清澈又無辜。 賀玨深吸一口氣,實在不忍對這個男人說句重話,在萬般無奈中摸了摸男人的額頭,“朕的夜哥兒腦子果然燒壞了。” 靳久夜聽到這話,突然明白過來,得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耳尖一下就紅了。這點紅被賀玨瞧見了,他故意拿手去揉捏,“原來影衛大人也會害羞的。” 靳久夜輕了聲,“屬下沒反應過來。” “哦?是嗎?”賀玨臉上掛起意味深長的笑,“瞧著方才影衛大人的行徑,竟是要青天白日里扒朕的衣裳,莫不是禁、欲太久,主動求歡了?” “屬下沒有。”靳久夜的耳尖紅得更厲害了,神色也不太自然。 賀玨樂得繼續逗靳久夜,“可是朕覺得,影衛大人素來聰穎,斷不會連一句氣話也聽不出來,肯定是想借機跟朕邀寵。” 靳久夜連忙搖頭,卻見賀玨湊近了,呼出來的氣息都在耳側與臉頰上,聲音更是低沉而魅惑。 “你定是饞朕的身子了。” 靳久夜愕然:“……” 主子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屬下沒有。”男人辯駁的聲音被賀玨直接堵在了唇齒間。 賀玨將人拉進自己的懷里,環住對方的腰,迫得他失了重心倚靠在自己身上,“閉眼。” 靳久夜乖乖閉眼,被主子擷取得更多,耳邊與腦子都仿佛嗡嗡作響。許久過后,兩人都到了榻上,衣衫也有些凌亂,但賀玨顧忌著靳久夜的傷勢,沒敢動作太放肆,只將人嘴親腫了才罷休。 “下次不許到齊樂之那里亂拿東西,明白嗎?”賀玨真的好氣,白白心神蕩漾了一回,這一連兩月,全靠年節收到的那封疑似袒露情思的信才堪堪熬過去。 他甚至想過,這回若靳久夜真沒了,他也只能靠回憶那信上隱藏的四個字才能了此殘生。 至少那說明,靳久夜對他也是有意的,他滿腔情思從未錯付,也算有了回應。可誰曾想,竟然全都是誤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