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拜年
“ 大年初一,舒清莞早早的就睜開了,眼睛,外面靜悄悄的,想是丫頭怕驚擾到她不敢有動作。 想了想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她開口道:“葡萄!” 外面守著的葡萄聞聲立刻打簾從外面進來,將帳子微微拉開一條縫道:“小姐,外面冷著呢,不如再躺一會兒?” 她搖搖頭道:“不必了 ,伺候我梳洗,等會兒我要去祖母那邊請安。” 葡萄聞聲放下簾子,將往屋子里的炭盆里添了炭,而后才尋了一件紅色挑金繡花夾襖并著裙子服侍她穿上。 而后酥梨和石榴抬著熱水捧著妝盒來為她梳洗打扮,葡萄則開始收拾內室。 這些事情向來都是由她來收拾,外面的二等丫頭向來是不許進來的,就是她們幾個也是各司其職。 收拾完了床榻她這才開始收拾屋子,在拭擦桌子的時候一抬眼便看見了一個盒子。 “酥梨jiejie,這是什么東西?怎么放在這里?”挨著窗戶這么近,也不知道放的什么東西,萬一不小心落了摔著了可就不好了。屋里的這些物件向來都是酥梨管著,怎么這般大意了。 舒清莞聞言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伸手道:“什么東西?拿來我看看。” 葡萄用帕子擦了擦,這才遞到她手上。 拿到盒子,她卻沒有打開,而是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由著石榴給她收拾。 半響之后收拾妥當,她起身卻將人都遣了出去,只字不提去上房請安的事情。 這幾日因著府里的那些子傳言,她已經好些天都沒有出屋子了,幾個丫頭知曉她心情不好,倒是沒有生疑,留了酥梨在外間守著,而后便各忙各的了。 她回了床上,將簾子都放下來,盤腿做好,這才將盒子打開。 入眼的是一張紙,她拿起來瞧了瞧。 “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如何臨皓魄,不見月中人。” 舒清莞翻了翻白眼,明明是大雪皚皚夜,哪里來的什么月色什么花,真是。 將信紙拿開又見一層錦帛,挑開錦帛后便見一對陶人。 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青衣,女子一身粉妝,雖說五官不甚細致 但是她一眼便看出來了,那個女子捏的就是自己。 至于那個男子,她知道,就是那個人。 昨夜她隱隱聽見有動靜,只是迷迷糊糊的,那聲響不大便沒有在意,向來就是那個時候將東西送進來的。 她將東西收好,而后把信拿著,起身套上鞋子將信扔進火盆里,親眼看著它被燒的干干凈凈這才作罷。 看了一眼那微微支開的窗戶,想著以后晚上都要提醒葡萄將窗戶落了栓才好。 這樣子,算是私相授受,總是不好的。他若是有心,等自己及笄大可上門求娶,總比,總比這樣子私底下不清不楚的強。 孟良辰卻不知道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讓舒清莞心里起了戒備,下一次再想偷偷見面都難。 初二的時候便是拜年的時候了,若是王妃在,自然是要攜禮帶著他們兄弟二人回長寧侯府小住幾日,可惜的是寧氏去的早,這樣的事情在孟良辰的記憶里一次也沒有。 一大早,孟良荀便叫人套了馬車,兄弟二人攜了厚禮去了長寧侯府,只坐了片刻,便與長寧侯一道去了宮里,留下孟良辰與寧家兄妹三個圍著暖爐煮茶說話。 孟良辰從懷里摸出了一張帖子遞給了寧長柏。 寧長柏瞧了瞧便將帖子合了起來,淡淡開口道:“怎么突然要開酒樓了?” 孟良辰道:“也不是突然想要開,剛來京城不久就有這想法了。我讀書不成,又不能事事都倚著大哥,自己總是要做點事情有點進項才是。那邊原先是我娘的嫁妝鋪子,我跟大哥要了來整修了一番這才cao持起來。” 寧長柏掃了他一眼道:“你心里有成算便好。皇上忌憚藩王,看似對阿荀寵愛有加,實則如履薄冰,你不能助他也無妨,只是不能帶累了他。” 一旁的寧淑儀插話道:“大哥說的這什么話,不過就是一個吃飯喝酒的地方,怎么就說的那么嚴重,還帶累了荀表哥?” 話畢,看著孟良辰道:“既是開業要請我們過去吃酒,我一定會準備一份大禮給表哥。” 孟良辰輕笑:“如此我就先謝謝表妹了。” 一旁的寧長清道:“我下回也要開間鋪子,meimei可不要厚此薄彼才好。” 寧淑儀的臉瞬間就紅了,剜了他一眼道:“二哥,你說什么呢?”話畢,偷偷瞄了一眼孟良辰,見他面無異色這才稍稍放下心。 寧長清發現了meimei的窘迫,也知道了自己先前那話不妥,打著哈哈道:“逗你完的,這里又沒有外人,不必當真。”而后眼睛骨碌一轉繞開了話題,說起了侯府二房。 “上一回的事情真的是多虧了阿辰,若不是你,淑儀就完了,咱們侯府也沒了名聲。好在沒讓那黑心之人得逞,如今二叔將他送去了外地求學,那老婆子也整日關著門念佛,總算是能過幾天清靜日子了。” 孟良辰笑道:“謝我做什么,二表哥此舉可真的是將我當外人了,何況我拿淑儀是當親meimei的,再這樣客套真的就生疏了。” 自己這個大舅母倒是個有成算有魄力的,就是不知道只借力打力安頓了府務呢?還是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摸清楚了。那日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姚家小姐,而后又將人換成了淑儀,總歸看著這舉動定是與長寧侯府有過節的,那個英國公府也拖不了干系。 他心中有疑問卻也不好問出口,這畢竟牽扯到寧家內宅,他一個外甥如何能問的那么祥盡。 中午在侯府留了飯,寧中易依舊沒有回來,孟良荀也不見蹤影。 姚氏索性就在屋子里擺了一桌,連同寧淑儀坐在了一處。 “你們表兄妹不是外人,今日我們就坐在一處也熱鬧一些。”話畢,又看了一眼外面依舊飄落不知停歇的大雪道:“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時,讓好好的一個新年都過不安生。” 寧長柏道:“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外面不知道已經餓死了多少人,我們卻還能坐在暖房里,好太多了。” 此話一出,氣氛就沉重了起來,一桌子豐盛的菜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一旁的寧長清道:“哥,大過年的你說這個做什么?就是天塌了飯也要吃,來來來 娘你不要聽大哥的,他慣會煞風景,這外面的事情都是爺們的事情,娘和meimei在家里吃好喝好把身體養好才是正經事。”話畢,從盤子里挑了菜遞到姚氏的碗里。 姚氏剜了他一眼:“就數你最是沒心沒肺,外面的事情都是爺們的事情,你可也不小了。” 雖是這樣說,眉宇之間的神色到底是寬慰了不少,拿起筷子,兒子孝順這便是好事,至于其他的,慢慢來,心急不得。 桌子上除了各種rou,還有城外的暖棚里養的小青菜,倒是增色了不少,這種大雪的天氣,真正長在地里的菜早都被凍死了,哪里還能吃。暖棚里的那些菜變的越發的金貴了,就算是長寧侯府這樣的地方,平日里也不能放開了來用,只能在有客的時候備上那么一碟。 姚氏挑了一筷子放到孟良辰的碗里,孟良辰心中一暖,還沒有來得及動筷便被外面的說話聲打斷。 而后便見姚氏院子里的大丫頭秋紅進了屋:“夫人,王府那邊來人了,說是有要事要尋表少爺。” 孟良辰手里的筷子一頓,放回了原處,起身道:“舅母,府里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姚氏道:“既是有事就先問問何事,飯總是要吃的。” 孟良辰拒了,府里的人若是沒有大事怎么會找到侯府來。 姚氏又道:“既然這樣,讓你大表哥送你,與你一道,若是有急事,搭個手也好。” 這回孟良辰卻是無法再拒絕:“如此就麻煩表兄了。” 寧長柏起身:“自家兄弟,說那些做什么,走吧!” 兩人共乘了一輛馬車,大街上一早被清掃過的道路有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車轱轆碾在上面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他早上出門帶的是元寶,來尋他的是銀哥,此刻他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莊子上出事了,否則這種天氣定然是小六或者云十一來才是。只是當著寧長柏的面他不好詢問,只能按捺住回府之后再說。 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下,孟良辰急匆匆的從車上跳了下去,連寧長柏都忘記招呼,直接進門朝章華院走去。 好在元寶兒到不是個糊涂的 請了寧長柏進門,跟在身后不斷地為自家主子解說:“大爺,我家二爺就是急性子,您不要放在心上。” 寧長柏道:“你這小廝,我會跟自己弟弟計較嗎?抓緊好好領路,若是有事耽擱了,你主子罰你我定不會為你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