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的歐石楠_分節閱讀_8
就像那句讓佩恩不解的話語到了唐耳中,也只是換來淡淡一句:“他這是讓我不要死了。”這位驕傲到令人不得不為之折服的男人,從未拒絕過希瑞爾的任何要求,但比誰都清楚希瑞爾從最先開始抱的目的就是利用自己也說不定。 這或許就是他最大的幸運。 ※※※※※※ 希瑞爾在比利時待了兩天,剛做完一樁策劃空出手來,準備找機會下手調.教炮灰二號,擱在他面前的卻又是一件讓人猝不及防的事。 比利時王儲的訂婚宴。對象是英格蘭那位堪稱傳奇的長公主。 聽聞消息之后,饒是希瑞爾都不由得黑了臉:“請柬呢?”這種大事,他怎么可能沒有請柬?! 弗雷一面遞給他一杯讓他的味蕾深惡痛絕的藥劑,一面慈祥得回答他:“請柬寄到了巴黎,他們不知道你就在比利時。知道消息就好,也不便再轉送過來。”老管家毫不留情,“乖乖喝下去小希拉,現在這年代要找齊這些藥太不容易了——為了你的身體。” 艱難咽下能讓他反胃好幾天的玩意兒,希瑞爾放下杯子,手撐桌面站起來就想去找人算賬,右腳剛邁了一步,又給硬生生止住。片刻后他坐回到了原位。 “需要準備禮物嗎?”弗雷試探性問了聲。 “不用。”他的聲音冷得能掉冰渣。 弗雷放心了。留他自個兒想事情,轉身去忙各種事。 希瑞爾十指交叉,難得想的十分入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維拉妮卡竟會再次嫁人?他于比利時王儲康拉德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覺得那是個溫和內斂的人,約莫也只有小時候一道玩過的交情,記憶里也扒拉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這兩個是怎么湊在一起的? 康拉德只比他大兩歲,也就是說,維拉妮卡足足大了康拉德六歲!而且維拉的彪悍在歐羅巴所有王室中都是排得上名位的,只憑著前幾年鬧出的那事,就注定她這輩子都無法甩脫那個污點……別說他們真的看對眼了?! 希瑞爾扶住頭,他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事先沒有放出風聲,所以訂婚是低調進行?約莫也不會是兩國王室協商或者交易的結果,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好歹頭上還掛著個公爵的銜,整個英格蘭僅剩五個的奇葩之一,除了女王與親王的最高等級貴族,還是其中除了王室外唯一有領地的。雖然他基本不參與議事,但王室有什么動向是不能不傳達給他知曉的。 于是,這場訂婚宴……還真是有些奇妙。 維拉究竟想干什么? 第7章 維拉妮卡長公主 愛伏格林別宮今夜燈火輝煌。 王儲下屬護衛隊的成員,身穿筆挺的燕尾服,訓練有素得在別宮內外巡視,舉止彬彬有禮,或幫客人們泊車,或為客人們領路,那種源自嚴格王室禮儀規范訓練出來的風度,令人贊嘆。 康拉德王儲殿下帶著他簡化了的儀仗隊,站在宴會大廳的臺階上迎接賓客。簡簡單單幾句招呼,舉手投足無懈可擊,既顯示了自己的禮儀,又讓賓客覺得受到了尊敬。他的著裝非常正式。深藍色的禮服,極為穩重莊嚴,顏色略亮的綬帶掛著勛章,嚴肅的衣著讓他看上去更加挺拔俊朗,從臉上的微笑看來,倒也辨別不出他對于這場訂婚宴的喜惡。 王儲的大管家站在稍下的位置,恭敬接過賓客遞上的請柬,在王儲偶爾停頓的時候輕輕提醒來賓的身份與姓名,配合無間。 “歡迎您的光臨,昆特議員,聽說近來……是的,就該是這樣……祝您今晚過得愉快。” 議員攜著他的女伴恭敬得對王儲行了個禮,然后進入大廳。 “很高興見到您,夫人……不,北地的寶鉆并不能掩蓋您的光彩……非常歡迎。” 這位女士正要對王儲的善意發表感謝,忽然見得身后似乎有些sao亂,與她同行的女兒回頭看了眼,立馬用扇子掩口,還是沒有蓋住那一下小小的抽氣的聲音。女士心中一緊,連忙抬頭看王儲,希望女兒的失禮沒有冒犯到他,卻見王儲似乎也怔在那里。 他在覺察到意外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已經瞥了下去,半秒后他把頭也轉了過去。 臺階下的人們猶如摩西分海般向兩側退開。因著這場宴會的特殊性,受邀的客人不是勛貴政要便是上層名流,對于各國的特殊人物也皆有所耳聞,即便是這位常年不在人前出現,認得出他的只有極少數,但他衣領上的徽章圖紋卻騙不了人。 歐羅巴各國的大貴族都是通行的,根據條約,走到哪里都會受到與之身份相符合的待遇。是以一見,便知他是公爵銜。 猜測著這位尊貴的閣下究竟是什么身份,紳士一邊退后一邊微微躬身示意,淑女掩唇而笑,然后拎著裙擺向他行禮。讓人恍惚回到百年前還未被戰火侵蝕的舊時宮廷。 那位在賓客中間筆直走來的閣下,正微微點頭向眾位讓路者點頭致謝。修長的身姿,讓最頂尖的畫師都能為之驚嘆的優美線條,白色禮服搭配紫羅蘭色紋飾與絹花,色澤配飾的簡約與明朗將他的冷漠也稍稍壓下幾分,令得古希臘神話般的優雅俊美與尊貴的身份相得映彰,那是足以令任何人欣羨的炫目。 極自然的一眼抬眸,正對上康拉德的眼。冰藍色的瞳依然是從不曾改變過的靜謐冷淡,明明是微微仰視的姿態,也能讓高處者喪失所有優越,如同身上沒有任何銳氣,卻還是恍會覺得氣勢逼人。 這個人,仿佛天生就帶著造物主賦予的無盡光輝般。無論站在哪里都是喧賓奪主的一位存在。 王儲愣過后,竟是極為失禮得拋下了兩位女客,笑著迎了上去,給了來者一個大大的擁抱。奇怪的是,這樣的舉動,卻沒有令得在場擁有纖細心臟的貴族們大驚失色,反而很自然得覺得這兩位閣下的友情如此之好。 “噢!希瑞爾!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了?”他這完全是一幅好友久違了的模樣,口氣非常熟稔,甚至隱隱有幾分得意,“多么難得才能碰到你出現!” “套近乎沒用的。”希瑞爾瞬間把自己調整到與眼前這位差不多的心態,伸出手來與他緊緊一記交握,語氣一如既往淡然,“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說呢?有這么不可思議?維拉從寄出請柬的那天起就開始念叨你。”康拉德笑起來,拳頭捶捶他的肩,“你居然還是這個模樣!一看到這張臉就讓我有些后怕。就像明明是維拉欺負我,但最后被你踹進游泳池的仍是我一樣,當時還是冬天!” 連續幾個世紀居于歐羅巴頂端的大帝國,上到宮廷下到勛爵,都是一應的兇殘。 希瑞爾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頷首:“你最好祈禱維拉給你說些好話,否則這回把你丟到公海。” 比利時王儲哈哈大笑,絲毫不以為意,還親自把他領進宴會大廳,囑咐了維持宴會秩序的管家之一,讓帶到維拉妮卡那邊去。 按照慣例,迎客的得是宴會的兩位主人,但要英格蘭驕傲長公主站到門口任人圍觀,絕對是天方夜譚。所以撐門面的是康拉德,維拉妮卡穩穩坐在王座上,正與幾位貴婦聊著什么。 注意到那向著自己走來的白色身影,公主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轉為驚喜,最后竟站起來,倒沒有如她的未婚夫般親自迎上去,只是微微抬頭,笑著看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比起虛虛一個王儲妃頭銜,她那無形中的強勢更如同一位真正的女王。 臉容精致,氣質典雅,身材高挑,曲線完美,就外表來看與王室慣來的標準沒有任何出入。但眉角微微上揚,帶著某種肆意與張揚的姿態,祖母綠的眼瞳如春水般明媚,卻毫無輕佻之意,反而有一種莫名的震懾。她有著令人傾倒的魅力,卻又驕傲如星辰般傲不可攀。 三位貴婦人很知趣得側身站到一邊,對著兩人微微提了提裙子一禮,然后離開,讓這兩位閣下獨處。維拉妮卡朝他伸出手,手勢微微下垂。希瑞爾站定,看了眼,伸手握了握便放開了。 長公主殿下收回手,眉毛挑起停頓了下,借著慢吞吞在身后椅子上坐下:“吻手禮對您來說永遠都是那樣艱難的一件事么,我的公爵閣下?” 不過她馬上就把眉毛放下了,還帶上點幸災樂禍:“不過我總算明白你為什么不喜歡宮廷宴會了,因為只有對著那位陛下時你才沒法拒絕這個禮節。” 希瑞爾面無表情強調:“那是你母親。” 維拉合上扇子,斜了一眼:“不說我那隔段時間便念你一次的母親,你說說,我有多久沒見著你了?” “三個月前剛舉辦生日宴會。”誰叫你不來! 驕傲的公主嗤笑一聲:“三個月前!”她的語氣充滿調笑,卻并無惡意,“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生日很惱人?天知道你有多討厭宴會,更別提還要親自主持!告訴你可憐的jiejie吧希瑞爾,你都已經十九歲了,為什么我還是聽不到有關你的任何花邊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