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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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隨著吉瑪來到了貝瑪土部被厲神使展示過“神恩”的草場,將剩余的馬兒暫時安頓了下來。昆塔部的人雖然慶幸找到了一處可以暫時棲身的草地,對于吉瑪神恩之言卻不屑一顧,在他們的古老長歌中,神駿的黑馬長著翅膀,四蹄燃著火焰,飛在天空中——那才是真神! 是以,聽說穆都斯神使再次來到草原,要修一座市集和神使堡壘,對昆塔族的人而言,還不如給自家的愛馬刷背重要些。 但是厲神使“神跡”弄出來的草場也就方圓一里大小,上百匹馬兒和貝瑪土部的牛羊一擠,沒幾日就吃盡了僅剩的草料,又開始發愁。 正好頭人的兒子出外牧馬,遇到了一隊病得半死的色目人,聽說厲神使不但有消雪閃電的神威,還能手到病除,醫病救人,昆塔部的頭人便讓二兒子帶了色目人去找吉瑪,想見識“神威神恩”只是個借口,更多的,也是想看看這位神使能否為他們解困救厄。 “色目人眼睛藍藍綠綠的,據說是極西之地來商隊,因著北邊突厥草原上亂起,繞道從格和勒想去漢人的大燕國,沒曾想繞開了爭戰卻遇上了雪災,又凍又餓,不知遭了什么瘟,幸好倒是不過人,他們奉上了所有的貨物求神使救命。” 這群色目人據說來自波斯,不遠萬里來到大燕,只為求財,厲大人也是甚為敬佩這等要錢不要命的大無畏精神。 “神使大人,這群色目人里還有個漢人,據他說自己是大燕人,卻與他們混在一處,倒是好生奇怪。” 吉瑪最后嘰咕了一句,厲弦也沒放在心上,倒是那個什么昆塔部,讓厲神使大為心動。 直播里種田黨sao動不已,紛紛要求厲大人將這善養馬的部族拿下! 要知這個年代作戰,如不是有極好的裝備,或是像狄丘軍這般強勁的遠程射擊能力,一般的漢人步卒遇到騎兵,尤其是蠻騎野戰,基本就是望風而逃。這不僅僅是兵種強弱差異,蠻族善于騎射,更是因為蠻族的戰馬大多比漢地的馬更適宜奔襲,草原上更是有大片的育馬地,能層出不窮地供應騎兵們好馬。 如今狄丘雖有哨騎,也有小隊的騎兵,但漢地西北產的馬匹質量,比之蠻地所產的好馬,還是差了些許。即便如今畜牧司越胖子擼得雙手起繭,差距也并不是短時日可以追上的,更何況,狄丘缺少好的種馬。 雖然已動了招攬了心,但神使大人怎可讓這幫蠻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厲弦目光一轉,對上仲衡發亮的眼,自是知道自家夯貨也對這昆塔部起了意,嘖!夫夫同心,坑蒙拐騙,手到擒來。 眼一瞟,正看到仲衡胯下的大黑馬……厲神使摸著下巴笑了,神使出馬,還有哪個小神敢不聽召喚? 聽說神使為了昆塔部,開恩駐足召見,就算是對這神使有些半信半疑,圖克撒還是有些驚惶地讓部族的人馬馱上那五個色目人,還有一個半死不活,據說是大燕人的家伙,將他們帶去神使跟前。 神使的隊伍逆著日頭遠遠停駐在空地上,格和勒草原上厚厚的積雪并未完全消融,人馬踩踏多的地方,雪都化盡了,露出底下的泥濘的土石,或是干枯一季尚未萌新芽的枯草,黑黑黃黃的一片。 一位漢人的將領,穿著黑色的甲衣騎在一匹黑色的馬上,見到他們到達,掉轉馬頭冷冷地望過來。他的身后,上百位黑甲的騎士,靜默而齊整地勒馬而立。 圖克撒不由自主地勒馬停了下來,有些驚惶失措。 那位黑甲的將軍突地一拉韁繩,黑馬“唏律律”一聲嘶叫,人立而起,鐵蹄踏下,跑了起來。馬上的將軍一聲暴喝,單手高舉一柄投槍,用力一擲! “呼——” 帶著凜冽的風聲,那桿投槍掠過一道黑影,“篤!”地一聲,挾著風重重插在馬前,驚得馬兒一陣嘶鳴,圖克撒勒得手都痛了,好容易才讓馬安靜下來。 正在他忙于安撫馬匹時,部族的人突地齊聲驚叫起來:“黑馬神——” 圖克撒抬眼一望,頓時整個人都傻了,楞楞地盯著那直奔他而來的一騎一人,黑色的駿馬越奔越快,在它的四蹄之下,沿路竟燃起了五彩的火! 火花閃爍著,不久便飄起了青白的煙。 在火光煙霧之中,黑馬帶著黑甲的將軍,奔到了圖克撒面前,那將軍隨手拔起牢牢插入地下的投槍,將槍尖抵在渾渾噩噩的圖克撒咽喉處。 冷然用羌語道:“不敬神者,神必罰之。” “神使!您必是真神的使者,黑馬神也誠服于您啊!” 圖克撒突然嚎叫起來,跪伏在了黑馬神的足下,一股奇怪的味道傳來,刺得他雙目流淚,嗚咽難語。 這必是真神的使者啊!踩著火焰的黑馬神,為他踏上人間的路,至于翅膀——在人間跑,哪里還需要什么翅膀啊? 不久之后,圖克撒才知道,黑甲的將軍其實并非神使,那位被病人哭著喊著抱住的,才是真正的神使。 厲神使也沒料到,會在這里,會在這堆病蔫蔫的色目人中,見到自家失蹤的狐朋狗友。 “嗷嗷嗷嗷嗷——阿弦啊!我可算找到你了,哎呦我滴個娘喲!這趟走西北,可算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霉了!這特娘的是活見鬼了,還是我下黃泉了?” “閔五?!”厲弦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病得蔫雞似的閔五根本沒欣賞到厲神使精心設計,神來一筆的“黑馬神”顯靈之作,他病了十來天,自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耳邊突突地一群人鬧騰著,一睜開眼就見到了至交好友阿弦,當真是喜出望外,悲從中來,悲喜交加之余,還是沒弄明白自已和阿弦如今是死是活。 厲弦聽了他這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給這胡說的混蛋一嘴巴子,卻見閔五顴骨高聳,兩個眼圈又皺又黑,眼珠子血絲遍布,顯是吃得苦頭大了,如今還半昏半醒。 這還如何下得了手?! 昆塔部的人還跪了一地,他這神使也不能太過隨便,唱戲總要唱帶出么。 讓威風了一把的神衛仲大人將昆塔部的人帶著,厲神使帶著眾人,施施然,慈悲為懷地將一眾病蔫蔫的色目人等又扛回了貝瑪土部。 這些色目商隊的人本也無什么大病,不過是饑寒交迫,風寒重癥,還有幾個轉了急性的肺炎。 厲神使一出手,自然是手到病除,為了彰顯神跡,他還特地用了電離治療,一擊之下,那昏迷的幾人頓時醒了過來,至于是被電醒的,還是因病菌被電滅了才醒的,這個么,見仁見智了。 見了黑馬神顯神跡,又見著神使藍電一出,半死的人都從閻王手里拖回來,圖克撒和他的部眾們,沒有半點掙扎地成了厲神使的信徒。 聽說只要能為神使好好養馬,神使還會提供許多珍貴的青飼料來讓他們養育馬兒,卻不要半點供奉,只需要他們與漢人公平交易,昆塔部眾再沒一絲懷疑,激動地賭咒發誓,一定為神使養育出最健壯神駿的馬,若是神馬肯留個一星半種,他們說不得還能為大人育出黑神馬來! 厲神使給仲神衛使了個眼色,笑應了配種的要求。 嘖!大黑有福了。不枉他拿了林泉好容易研制半年,卻只發煙火不太會爆炸的黑火藥,配合電擊打火來裝神弄鬼。 擺平了這些難纏的昆塔部,厲弦才有空坐下來慢慢盤問閔五這家伙,怎地來西北尋他,尋著尋著都快尋到天邊去了? 閔五被厲弦電了幾下,又被灌了一大碗藥湯,神智已漸漸清明,燒也退了大半,此時說起自己的經歷,頗有些吱吱唔唔,直到厲大人瞪眼豎眉,他才討饒悄聲道來。 來西北這一路,他帶足了行囊家丁和護衛,一隊車馬大搖大擺而行,除非是有大股劫匪,一般的山賊小盜也奈何不得他。 一路無話,平平安安到了西北境內,馬匪雖是多了些,卻也不像人人傳說里匪如牛毛般可怖,他卻不知這已是仲衡領兵在平陸周圍篩了又篩的結果。若是就此安安份份,走到狄丘也不過十幾日路程,可閔五是什么人?混在脂粉堆里的英雄! 干熬了十來日,他便有些捺不住,一日宿在戶豪紳家中,也不知怎地沒睡陪酒的舞姬,卻睡了人家的愛妾,被那豪紳一路追著砍,一隊人馬稀里糊涂跑散,他孤身一騎完全迷了路。 而后,忍饑挨餓,遇匪遭賊,遭遇之慘也不用再提了,幸好后來遇上了個色目人的商隊,拿出最后一件貼身的玉配件,再加一番大言威脅利誘,許諾重謝,這才讓半信半疑的色目人帶了他這“大人物”回轉大燕。 誰知特娘的半路又遇上了百年難見的大雪災,他只當這條小命就此交待,老天保佑,竟是在危難之際,否極泰來,見到了親親阿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