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jié)閱讀_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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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柳家子肯做事,又辣得下手,還頗有些腦筋,在潛邸之時就是他的長史,如今更是放在身邊清掃一些不開眼的東西,官職雖不高,只是六品下的殿中侍御史,但有皇恩在身,又是皇帝的心腹,還敢有人捋虎須不成? 皇帝登基,其位正不正的,各人皆有眼有心,這位置便坐得不太穩(wěn)固。 總算武有大將軍劉琦、禁衛(wèi)軍首領(lǐng)于為全力支持,文有厲相與一幫依附的官員來撐,再把有資格相爭的兄弟們殺的殺,圈的圈,蠻胡又識趣地退回老家去,這位置才算漸漸坐得牢了。 待到他站在巔峰寶座之上,怡然四顧,卻發(fā)現(xiàn)手下這許多關(guān)鍵位置和肥差,都是厲家門下狗,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稍有動作便有掣肘,漸漸竟是勢成一派,難以制衡。 國庫里空得能跑馬,陳國慶則又在邊境上晃悠,蠻胡還不知什么時候會殺來,邊防不嚴(yán),北塞軍餉欠了大半,再不發(fā)眼看著就要鬧兵變,這幫蠢蠹竟然還喊著愛惜民生,萬勿加賦! 加賦加賦!他要加的是以田為基的賦,收繳銀錢,以銀為主,想收得便是大地主的錢,窮無立錐之地的小民除了一條命,哪來的銀錢可收?! 若非不得已,他這皇帝如何敢去觸這田賦的老虎屁股?這幫子喊著為民請命的,哪個不是家中良田萬頃,奴仆成千? 他本想溫水清湯慢慢熬,先刮點不是世家的肥戶,頂過這陣再說,哪知事先已商議好的定策,在朝上一議,呼拉拉跪了一片,嚎著嚎著還要叩闕拜廟,把他這皇帝氣得差點沒跳下龍椅親手打人。 若說低眉順眼,一聲不吭的厲相,事先一點不知,呵呵! 柳慶榮站上前一步,低聲在皇帝身邊稟道: “能成派系,唯財與勢,勢之一途,皇上您已著子,不過是慢慢削其黨羽,替換要職。財之一道么……” 元和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柳慶榮哪里還敢再賣什么關(guān)子,急急道:“厲家底薄,這些年能起來,一是先帝厚待,看重厲相,二來便是鄭閥之財,他們兩家財勢相連,鄭家娘子雖是早逝,卻有二子女……嗯,未斷了關(guān)聯(lián),如今鳳入宮中,厲弦卻被攆去了西北,其中大有可為。 臣近日探知,鄭閥之地勘探出了一個富銀礦……” “銀礦?!” 周敦眼放精光,心頭也突地?zé)崞饋怼?/br> 因吃了漢末亂世錢帛混亂,竟至以物易物的苦頭,太祖便以銀銅為錢,兼用鐵錢,貴物交易用金,因銀礦稀少,又難開掘提煉,到得本朝更是銀貴錢賤,一兩銀何止千錢,千二百都打不住。 正口袋空空之際,忽地聽到有這么個富銀礦出世,哪怕是別人嘴中的rou,皇帝也是免不了垂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鹽能專營,銀礦如何會是私人的? 鄭閥…… 元和帝涼涼一笑,微微閉目,除了厲家的老兒,鄭閥可沒什么在朝廷立足的要員了。 第113章 官營 元和元年,帝以厲相德厚功勛, 蔭補(bǔ)其一子, 為郎中令。 這道詔令出得有些突然, 但也在情理之中,厲相門下之人自是額手相慶, 這一把搏的,雖有些惡了皇帝, 到底還是讓毛都沒長全的皇帝服了軟,勞什子量田加賦的“惡政”不再宣諸于口。 郎中令雖只是個七品散爵,卻是皇帝向厲相示好之意, 教諸人如何能不開懷? 人人皆知厲相僅有一嫡子,年初就赴并州邊塞任了個七品的屯田校尉,大名鼎鼎的京中惡犬竟是淪落到去蠻胡窩邊啃土, 提起來也是讓相熟的人唏噓不已。 厲相庶子雖多, 但帶在身邊悉心調(diào)教的也只有一位,厲家二郎——厲弢厲仲韜。 這個郎中令自然毫無爭議地落到了厲弢的身上,知道鄭閥與厲家關(guān)系的,心中都有些微妙, 眼見這翩翩少年郎,年不過十五,就食朝廷俸祿,顯爵在身, 羨煞人也! 于此同時,帝頒詔令, 明示天下,金銀貴礦關(guān)乎國脈,礦為官有,并設(shè)司金、司銀中郎將官冶金銀,原有礦主悉應(yīng)繳賣官營,或以利償之。 這條詔令一下,便是明確了金銀礦國有官營的身份,金銀本是稀罕物,又能當(dāng)作錢財花用,往日偶有幾個大礦原也是朝廷手中之物,此番不過明令正身,對于大多數(shù)官員士紳,這一條并不觸及自身利益,自然也反彈不大,頗為平順地過了朝議。 至于銅礦雖也不富,但在大燕各地大大小小都有幾十處分布,此物可作錢用,又能鑄器物,若要都收為官有,觸動利益實在太大,元和帝也未敢一桿子全掃了魑魅魍魎,只是專令官鑄元和銅錢,發(fā)行天下。 至于幾個私礦的“以利償之”,皇帝都說了“或”,那就是有沒有補(bǔ)償,看你腰桿粗不粗,補(bǔ)償多少補(bǔ)償什么,還得看你手段如何,皇帝心情如何。 如今天下動蕩,邊塞不靖,只要不是尸位素餐的,也都知道充填國庫的急迫和緊要,既然皇帝主意打到了金銀礦之上,一時三刻便不會再動諸人嘴中之食,至于哪家的礦要遭了秧,這個,為國為民個別犧牲在所難免么!諸差上下其手,又可分潤肥rou,如何能不讓各位大人點頭嘉許。 周敦深知手下這幫圓滑蠢蠹的貪婪,若要撬動板結(jié)一片的世家利益,只有先抽其邊角的一絲,只要不觸動整個世家的利益,零星幾點不關(guān)他人的肥rou塊吞進(jìn)嘴里,多半的人都會捂緊自家的,裝作看不見,或許還盤算著能否也去搶上一塊。 以外候官密探上稟的信息,鄭閥發(fā)現(xiàn)并已開采的銀礦正處司州與并州交界之處,勉強(qiáng)也算京畿之地,他家敢在虎嘴之邊奪食,哼,毫無忠謹(jǐn)之心,當(dāng)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厲相府中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人人皆知公子爺蔭補(bǔ)了郎中令,相爺雖不欲奢靡鋪張,過于著眼,但在府中自家熱鬧一番,邀些親朋好友來賀,那自是誰人也嚼不了什么碎嘴閑言。 公子爺謹(jǐn)思園里的掃地丫頭走路都是昂著腦袋的,誰人不知相爺最看重的就是自家風(fēng)光無限、前途無量的弢公子? 如今厲相府里稱呼起來,早就省了序稱,大伙心知肚明,那位大的誰知還回不回得來?嘖!就是可憐了一幫愚忠的仆役,一道跟著去西北吃沙子,當(dāng)真是有福不會享。 高朋滿座,名仕集聚,厲相府里的這一場歡宴直鬧到了月上中天,賓客們才興盡而歸,有那厲相親厚的,索性就宿在厲府,也能多親近親近相爺與公子爺。 厲弢是主人家,酒宴又是為了他而辦,雖是不善飲酒,只喝了些米酒薄湯,那張嫩生生的俊臉也是從頭紅到脖子根,眼冒金星,腳步虛浮。 太學(xué)陳爾昆陳司業(yè)一向緊跟相爺,如今這等歡慶之宴,他自請相助,跑前跑后的,當(dāng)了半個主人家,此刻也是半醉,疲累欲死。 可在相爺最看重的弢公子當(dāng)面,他如何能倒頭去睡?自是照顧殷勤,馬屁不斷。 從公子爺自小便聰明伶俐、頭角崢嶸,才學(xué)如煌煌之炬,說到如今總算簡在帝心,必能一承相爺大業(yè),青出于藍(lán)更勝于藍(lán)…… 厲弢披紅著錦,一身華貴,被一眾小廝丫鬟擁簇著,又被陳爾昆如此殷勤侍候,熱氣熏蒸,反倒覺著昏昏欲嘔。吐了幾聲,沒吐出什么,可把陳司業(yè)急的,親自捧了銅盂湊到他頜下,一邊還溫言安慰,讓人捧水伺湯,把一干下人差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 厲弢又暈又熱,腳步踉蹌,神使鬼差的,突然問出這么一句:“……當(dāng)日你也是這么贊許大哥的么?” 陳爾昆一愕,心中烏糟糟一團(tuán)亂罵,口中卻忙打了個哈哈,贊厲家一門英才,如今弢公子更是矯矯不群,猶勝往夕,說到治文做官,那可是前途無限,比之弄武cao槍的更勝一籌。 話一出口,厲弢便有些后悔,但見這位陳司業(yè)毫無尷尬之色,反而更是大贊猛贊,連一絲顏面也不要,他心中也是一哂,當(dāng)真想多了,只要姓“厲”,是父親看重之人,是哪個又有何分別? 涼風(fēng)一吹,厲弢再也忍耐不住,吐了陳司業(yè)一身。 闔府歡慶,這熱鬧卻送不進(jìn)幽幽暗香的桂語榭。 閔夫人端坐在廳堂之上,有些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桂花,夜色之中不見點點碎星黃玉,只余幽香暗送,耳旁卻是來辭別的阿弟聒噪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