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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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獄中昔日厲大公子,則迎回了他此生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冤孽。 *** 從前生慘痛的回憶中醒過神來,厲弦不太愿意搭理身邊的夯貨,冷哼一聲,徑自喝令:“……走咧!” 這聲西北腔一出口,厲大人一愕,也有些惱羞。 他就有個毛病,和哪個腔調的人待久了,便容易語調拐彎,當年鐘大仙那稀奇古怪的調子,搞得他口音不雅,如今和馬匪們混久了,更是連下里巴人的走夫之調都唱上了。 沿著官道又走了十來里路,厲弦便按著地圖所指,命眾人斜向西南行進,走不過四五里路便見到了廖老六他所說的大湖。 艷陽之下,波光粼粼,湖邊水中水草蘆葦豐茂,沿岸卻是一圈嶙峋石灘,一眼望不到邊。極目之處,石縫間才有了些瘠薄的泥土,長出點細長的雜草,有氣無力,迎風瑟瑟,再遠些石山禿巖,難得幾根歪脖子樹長在上頭,也是奇形怪狀。 “這等好水卻無好土,怨不得周遭沒人居住了。這石灘地,種不得莊稼,怕是草都活不了幾根。也不知湖里有沒有大魚,公子爺您這幾日都沒吃到新鮮魚貨了。” 賀老七眺望水面,打量著看看有無魚蹤,水鴨子倒有幾只浮在湖面上,想必魚還是有的。 厲弦點點頭,心里有些疑惑,他對照著地圖,那石山禿巖之后,卻是有一團黃點,怕不有幾百之眾,如今走到近旁,卻看不到半點村莊的端倪,真是奇怪哉也! “……阿恪,你幫我看看,那些黃點到底是怎么回事?” 厲弦低聲喃喃,正要有請鐘大仙,卻見地圖之上,那些黃點慢慢抽出一條細線,當頭的幾個黃點點從石山縫中擠了出來。 厲大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那石山居然慢慢開出一條縫,幾個熟悉的身影滿頭大汗地推開幾乎可以假亂真的擋門巖石,打頭一人低頭哈腰,諂笑著走到自己馬前,深深作揖。 那才分別大半日的黑瘦窮鬼馬匪頭子,擰著他的吊稍眉,露出一口黑黃殘牙,嘿嘿笑道:“公子爺,好巧,此地正是咱寨子的山門。” 厲弦看他一臉驚喜之狀,若不是這“老漢”一頭汗濕,氣喘不休,微駝的背后還背著老大的包袱,身后一堆腦袋悄悄擠在石縫邊,往這頭張望,他還真差點信了這般真摯的演技。 “巧,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廖老六。”厲大人磋著牙花擠出句問候來。 第70章 防疫 “公子爺您大安, 大人有大量, 我, 我這不是,沒辦法么!村里老的老,小的小,往日就靠租種官衙的公田和裘扒皮家的地過活,哪知一年累死累活下來, 倒還欠主家半擔糧!這捐那稅又多如牛毛,就是把自個賣了也不值那些。近年邊關蠻胡鬧得兇了, 皇帝老爺又派了各種餉, 稅役三日兩頭來拷, 當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等也是被官衙逼得無法,索性棄了舊村,跑到這山石旮旯的破地方來躲藏……您也看到了, 這石灘一里地未必有一捧土, 能種什么糊口?村里農人又不會制船cao舟,撒網捕漁,不過扎了筏子, 偶爾碰運氣弄些腥氣的魚鱉上來給孩子果肚。” 廖老六說著說著,老眼便淚花花了, 皺皮帶褶的笑容里, 仿佛摻了半斤黃蓮水:“公子爺您看我這年紀,不過三十六,瞅著都有六十三吧?!都是熬出來的呀!嗚嗚嗚——” 他邊嗚咽, 邊不忘拍馬,說是如今公子爺掃平“過山風”,為村人報了大仇,大伙感激涕零。公子爺說了,再不許劫掠,大伙自當遵從,村里人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要那甚“改斜歸直”! 奈何這苦地方,種不得莊稼,打不了魚,靠山中狩獵也實是喂不飽這些嘴,大伙便商議著要另遷他鄉,找個能落腳,能養活自己的所在。 “公子爺您有霹靂手段,有菩薩心腸,身邊更有兇神惡煞似的猛將,知道您去平陸當大官,大伙便琢磨著附,附……” 廖老六沒讀過書,就聽村里老書生念過些“雅詞”,此時著急慌忙想為小白臉貴人順毛,那四字的雅言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急中生智,以意取勝,道:“附那個您的貴人大尾巴!” 說著情不自禁地往厲大人的尊臀悄悄望了一眼。 肥羊甚兇,宰不了,咱可以跟著肥羊走么,總能找到水草豐美之處,繁衍生息。公子爺雖兇,卻是個真正的菩薩心腸,跟著他,誰又知不會有一番際遇呢? 厲大人昨夜與夯貨的戰斗過于英勇,貴臀正有些不自在,悄悄提起些翹著,免得那馬鞍子硌到,此時聽著廖老六不著調的馬屁,頓時惱怒,掉轉手上馬鞭,拿硬木纏小牛皮的柄,“咚咚咚”地敲那榆木腦瓜的窮酸馬匪。 “你他娘的才是猴子成精,有大尾巴,那叫‘以附驥尾’!便是說你這大頭蒼蠅,非得叮在公子爺我家好馬的尾巴毛上,想一塊兒乘風千里!” 廖老六吃疼,嗷嗷叫著嚷道:“是是是,我等便是那糞坑上的綠頭蒼蠅,求您老那馬尾巴搭額們一程啊!” 周圍幾個被俘虜過的馬匪老熟人,初見公子爺動怒,也嚇了一跳,腳步不由自主往前沖,石縫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腦袋更是驚到,縮得一個也不見。 待見得廖老六在公子爺鞭下,不過跳腳吱哇亂蹦,眾人便都低頭悄悄樂呵,難得見老大如此慘狀啊!連二寶都悄悄松開手上握的棍子,嘿嘿偷笑。 [這可真是陳年老匪,狡猾狡猾滴!] [得,又是一群老弱病殘,小厲子這一路是盡收破爛了。] [根據地發展不嫌棄人多,都是能干活的,大伙發現沒有?這幫馬匪家屬可都是破衣爛襖,破罐爛瓦,一手打狗棒,根本沒什么存糧。又多這么多張嘴,啊哈哈哈,青黃不接的,有的小厲子愁了。] [趕緊的,就地取糧,這么大個湖,水鳥水鴨子挺多,肯定有魚啊!撈上一把,也夠幾天吃的了。] 上人們七嘴八舌,邊嘻嘻哈哈取笑小厲子,邊精神抖擻為“種田大業”出謀劃策,也當真是無聊得好累。 厲大人深吸一口氣,終于放過了還在嗷嗷賣慘的廖“老漢”。 “都滾出來吧!收拾好自家的東西,到一邊排隊去。石屏煙青!好好清點下他們這幫人,再教教規矩。劍衣讓醫護隊按規程防疫。” “喏!” 防疫這件事是上人們和鐘大仙再三叮囑的,畢竟如此有趣的小世界錨點,就此一個,別無分號,即便小厲子本身因為錨點加持的緣故,有鐘大仙隨時幫忙消毒滅菌,可他身邊手下的人都沒那福利啊!若是一不小心因為收留這些貧苦百姓,倒讓車隊諸人有感染疫癥的風險,那可是一倒一大片,相當影響種田大業。 上人們給出的方案是:甄別新加入的人員,有明顯病癥的隔離,由厲公子施神仙手段消滅感染源,再由醫護隊灌湯藥治療;未有病癥的,施了藥粉去虱滅蟲,單獨圈在一隊起居,過了防疫期再按規程編隊,分入各工種干活。 大半個月下來,諸仆從手忙腳亂到條條順理,如今拖過一個新入伙的,不過一刻鐘就能搞定甄別、消毒、隔離,若不是行路帶的藥少水少,厲大人恨不得把這幫滿身蚤虱的家伙們,統統丟到藥湯里去煮上一遍。 如今這幫馬匪么,強買強賣貼上車隊,還送一贈二,搭了一幫子老弱,哼哼! 在厲大人的指示下,這幫馬匪青壯男人們的消毒,便做得相當規范徹底。 一群老少爺們扒光了趕下湖,凍得嗷嗷雞貓子鬼叫,被護衛們槍尖逼迫著把自己給刷干凈,敢有馬虎從事的,邊上二賴子等馬夫正拿著大馬刷子,等著刷臟皮子。 趁著這當口,劍衣她們這幫醫護隊的女娘們,戴了公子爺設計的“口罩”,嘻嘻哈哈地收了那堆破爛衣服去。因為沒有替換的衣物,便按著公子爺的“防疫”規程,將除虱粉倒在上頭,女娘們用大木棒子攪拌,見怪不怪地見著一堆虱子跳蚤排著隊出逃,跑不過三步便蹬腿斷氣。 莊戶人家出身的仆婦“見多識廣”,公子爺又向來對這些女娘醫衛甚是縱容,此刻一幫老娘們邊干活,邊聚在一處瞅著那些精瘦無三兩rou,光溜溜、苦哈哈在洗浴的馬匪們議論,甚么這個屁股蛋子忒扁,那個個子雖小,活兒卻大,好生養養,甚有前途…… 劍衣清了清嗓子,皺眉說了句,這幫仆婦才收聲,擠眉弄眼地嘻笑不已。 幾個未成年的女娘們,隔著布簾,頭都不敢回一下,耳聽這等狂放的言語,連腳趾頭都快羞紅了。 溫夫人無奈地邊撒藥粉,邊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