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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在線閱讀 -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jié)閱讀_31

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jié)閱讀_31

    [哈哈哈哈!不愧是以“弦”為名的男人,這箭射得好準,專和兔子下半身過不去啊!]

    [兔兔內(nèi)心是狂亂的悲泣,你大爺?shù)模粭l,不要羞辱我的屁屁!]

    [恪主播,這武將技有沒有得點啊?就這水平,好在是射兔子,要是遇到敵人,分分鐘送人頭啊!]

    上人們對小厲子射哪兒指哪兒的弓箭技能紛紛表示鄙視,對厲大公子的武力值也表示了深切擔憂,建議在積極調(diào)教的基礎(chǔ)上,可以加強對保鏢等武裝力量的培訓,以免一不小心“厲錨點”就讓什么小賊蠻子給干翻了。

    厲弦這等厚臉皮,因這該死不死的肥兔子也難得紅了一紅,只悶頭苦追,終于在山崖之前差一點追到這只兔子。

    對面是高聳的懸崖峭壁,離著低矮的餅子山這面足有五六丈遠,前方一條深深的溝澗橫隔,低下是半干枯的河床。說是差點追上,只因那兔子跑到這澗邊,不知是慌不擇路,還是悲憤欲絕,竟是一頭扎進溝澗,了斷殘生了。

    厲大公子瞪著根本看不清楚的深深澗底,氣得七竅生煙,抬頭望望對岸,神色不善。

    張家七郎瞅瞅主家黑漆漆的臉龐,覺得自己大概有必要解釋一二,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公子爺,這里是,那個鹿,鹿鳴澗,現(xiàn)在秋冬枯水,到夏日時,水可深得很,又急,野鹿都過不去。不過對面山上野物甚多,兔子更多……”

    “別提兔子了!”厲弦磨牙恨恨。

    山澗之上有幾根粗壯的枯藤,從對面山崖垂下,被拉至餅子山這頭的大樹上,看來應是山民和七郎平日過澗所用。

    厲弦可不想學著猴子攀爬枯藤,悻悻地命令:“回吧!”

    轉(zhuǎn)頭循來路而歸,正遇上周敦他們,河間王盈盈一笑,嘴巴向他的侍衛(wèi)們那邊一呶,四個侍衛(wèi)齊唰唰地舉起四只肥兔。

    厲弦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道:“王爺威武!”

    ***

    吃了香噴噴的別人射的野兔,又送走情真意切,關(guān)懷備至的河間王,厲大公子總算空下來折騰他的造紙大計。

    阿舅的匠師和仆從們前幾日就派來莊上,只是公子不在,雖是有了詳盡的方子,領(lǐng)頭的賀大成也不敢擅自作主開工,帶著徒弟們將方子背了又背。

    賀大成一向在鄭閥的西北紙坊做工,手藝不差,在鄭家的待遇也不錯,只是坊里有大師傅鄭楠,老鄭是鄭家的家生子,手頭技藝雖差他一籌,卻更得鄭大官人的信重,是坊里的大管事。

    賀大成在鄭家紙坊做了近二十年的活,頂頭有這么一尊佛在,其它的活計他又不熟,也做不來東跑西奔的生意,原本只是在坊中苦熬資歷,盼著哪一日能榮升紙坊管事,近來卻聽到有厲大公子這么一件巧宗,當下咬咬牙稟了鄭大官人,愿來京都為大公子效力。

    誰不知厲大公子是鄭家最寶貝的外甥,鄭大官人出了大賞格,若是能助公子研制出新紙,不僅能當上新紙坊的管事,更兼有二百兩賞銀。財帛動人心,他也看好厲公子的前途,跟著這位主子,哪怕這紙坊是紈绔少爺鬧著玩的,鄭大官人也必讓它玩出花樣來,何愁錢途?

    聽說厲大公子要搞紙坊,瘸著傷腿的仲二立時表示,這東西,他也行,就算一時不得行,學學也就會了,阿奴旁的不敢說,蠻力一大把。

    厲弦哼哼幾聲,也沒拒絕,讓這夯貨在跟前矗著,總好過他到處折騰。

    第28章 心猿

    心猿

    “伐木丁丁, 鳥鳴嚶嚶。出自幽谷, 遷于喬木。嚶其鳴矣, 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肌rou墳起的健壯男子赤著半身,皮膚油亮,揮汗如雨, 一邊吟唱詩經(jīng),一邊舉斧砍下青檀樹上分杈的枝椏, 剝落老生裂開的樹皮, 好一幅山野樵夫辛勤勞作的場景。

    厲大公子卻看得眼角抽抽不已。

    青檀樹雖高大, 但他要的又不是整根樹干,截取一些枝椏莖皮,要保持那個“可持續(xù)發(fā)展”, 可這夯貨一時做不得挑料細撿的精細活, 便尋摸著找了最基礎(chǔ)的采料活,還非干不可。

    為了他的人身安全,厲弦也只得步步緊盯。

    拿個大斧子砍小細枝, 技拙力沉,時不時劈根大樹枝下來, 實在糟賤好樹。采便采了, 還要唱,唱便唱了,唱著唱著, 瞅瞅你家公子爺,一臉?gòu)尚呤莻€甚意思?當公子爺沒念過詩經(jīng)么?不過是感慨鳥求知音、人求益友之曲,怎地能唱得如此欲求不滿?

    是補湯灌過頭了,血滿而精溢?還是這牲口果然還是應該咔嚓一刀,了斷塵根。

    厲弦邊瞅著仲二干活,一邊暗自腹誹,想到這般那般咔嚓咔嚓,忍不住露出一絲邪魅之笑。

    阿奴正回頭看來,忙轉(zhuǎn)頭慌亂一斧……只聽,咔嚓一聲悶響,二十來年生的茂盛老樹終于在這一斧摧殘之下,再也支撐不住,吱吱啞啞地倒將下來。

    “快讓開!樹倒了!”厲弦臉色大變,大吼一聲,根本來不及沖上去,一旁的鄭青身形一晃,猛地躍起救人。

    好在仲二腿雖然不靈便,人還是十分機警,一見不妙,便單腿蹦著往橫側(cè)跳開,等鄭青奔至他身旁時,轟!一聲,大樹凄凄慘慘歪倒在一旁,仲二正尷尬地沖著厲弦咧嘴而笑,喊道:“主子,這,這樹有些不經(jīng)砍啊!”

    即便是有仲二這種有心幫忙,無意搗亂的家伙攙事,按著厲大公子精確的方子,制紙的流程還是一樣一樣慢慢做下來。

    選勻凈的青檀木枝莖皮、稻草加上草木灰與秘藥一同蒸煮,再放置于朝陽的山坡之上,曬上半日,半自然地煉白。

    按著最古老的方子,自是要日曬雨淋,以日月自然之偉力,用上旬月來煉白,但上人們可等不得那許久,讓厲弦收集了些古古怪怪的物事,什么赤石脂、丹砂、石膽等等,多是方士道長們煉丹所用之物,而后又讓準備了銅鐵、石墨、瓷石坩堝種種,搗騰出幾份“漂白藥”。

    等到藥物合成之后,厲弦大舒了一口氣——這些丹藥配起來味道甚怪,待cao作手——小廝林泉麻利地收拾好各色藥物,鐘恪才發(fā)出一聲嘆:【你這小廝倒是有化學家的潛力,如此原始的條件下,還能毫不出錯地做完配方實驗,實在是個實cao型人才,要知道化學實驗一個不小心就炸屋炸房……】

    厲弦頓時炸了毛:“你這方子如此危險,怎地還讓我來弄!”

    【放心放心,這又不是什么諾貝爾實驗,不過是小小漂白藥配方,就算弄砸了,沾上一滴兩滴,也不過就是弄破點臉皮,你這等厚皮之臉又有什么可擔心的?】鐘恪也是哭笑不得,真有什么危險的實驗,別說厲弦怕,他也不敢讓唯一的錨點冒險啊!

    原料還需要碾碎、浸泡、發(fā)酵、打漿,這些cao作當然可以人工來做,但是既然有更方便的半機械方式,厲弦肯定要嘗試一下,如果能形成規(guī)模,人工可下降不少,且一年四季都可開工。

    雖說此時青壯勞力極為便宜,不過是一日兩餐,幾個銅錢,但近處有戶籍的農(nóng)戶、莊子上的佃農(nóng)都只有農(nóng)閑之時才有閑暇做工,工匠也不過就十來個,擺開來實是不夠用。若是招那些流民乞丐,卻是不知根底人心,更怕會帶什么疫病,萬一有事,那真是哭都來不及。

    制器先制圖,制圖先制筆。

    弄出個硬筆來倒還不難,不過是幾個程序,然而這簡簡單單幾行字的事,卻是折騰得莊子上下雞飛狗跳,人人被大公子攆得跟陀螺似的打轉(zhuǎn),恨不得一日能有幾十個時辰!

    “石墨、粘土碾成粉末,按XX配比加水混合,定型,高溫8001000度煅燒,夾入木桿之中可成。”

    厲大公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一個毛病,若是想做的事情,沒能做完,渾身上下不自在。臨時起意要制鐘恪說的鉛筆,方便畫圖制器,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工程如此浩大,卻也放不下手了。

    這筆既然要制,那就制好!

    高溫800度是個甚么度?這事鐘大仙也沒法幫他測,倒是提醒了一句,燒陶器的窯溫度約為800900度。有個準就好,厲大公子咬著牙根發(fā)出命令,找個陶窯給我燒筆芯!

    老鄭頭苦著臉派出狗兒,讓他尋了近旁村子的一個陶窯,幾個人把連夜弄出來的,叫甚么“筆芯”的細灰條子送到陶窯里,燒了幾窯才燒出大公子要的東西來。

    話說,大公子不是要做紙么?怎么和煉丹制藥干上了?什么赤石脂、丹砂都是狂士們愛服的丹散原料,他這老兒雖無學識,常居京都也見識過幾次狂士服散“發(fā)狂”的樣子,真正是,嘖嘖嘖!造孽。

    老鄭頭雖是鄭氏的陪房,與大公子卻是不怎么熟,更不是公子的心腹之人,腹中雖是苦水翻騰,但公子愛折騰,下人們又能如何?橫豎也不過敗些錢帛,鄭家又缺這點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