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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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要上車駕,阿奴自然不能大剌剌端坐于上,厲弦上車之時,見他跪伏一旁,臉都埋在手背上,周敦正一臉溫和地讓他起身。 “滾起來!坐我腳踏邊,腿伸直,你那狗腿要是再弄瘸了,不如今日就兩根一齊敲斷,免得礙眼。”厲弦厲聲喝道。 阿奴默不作聲地磕了個頭,大高個子乖乖縮到厲大公子的腳邊,兩腿伸得直直的,仿佛生怕下一刻就被敲斷了。 厲弦得意地哼哼幾聲,轉臉諂媚地笑對河間王:“您別管他,賤奴就是不能給好臉色。對了,您要去哪里?我讓車夫直接送您。” 周敦無力地揮揮手,一點也不想看惡犬調教蠻虎,心中也有些狐疑,仲二這副逆來順受的窩囊樣子,還中不中用了? 他深吸一口氣,也掩了郁悶之色,溫言對未來的小舅子道:“本是出來散散心,隨處走走,不想正遇上弦弟,莫要礙了你的事,可方便讓吾隨行?” 您是郡王,您說了算,礙不礙事的你心中莫非無數?厲弦暗自腹誹,也只敢腹誹一二,這京郊往酈山的官道,雖說不上荒郊,但哪里都算不上賞景所在,您說是偶遇,那就偶遇,您要隨行,敢不讓您隨行么? 厲弦心下一盤算,莊子上并無什么違禁之事,收了仲家女眷也不是什么秘事,紙坊等等一應事物還得等自己去了才開始,當下莊子確實沒什么不能見人的。這位王爺要去視察一番,也只能躬身相請,倒履相迎。 第24章 相見 酈山南苑并未正經起過什么名字,因地處酈山之南的小丘陵,鄭氏尚在時又愛風雅,種了不少花木,便喊成南苑。至鄭氏過身,厲澹也不過一年來一兩次,南苑的花木再無人來賞,漸漸凋零,又因山地不平,種不得許多稻麥正經糧食,只在零散的地上種些黍菽,莊戶的日子日漸苦楚。 有膽大的偷偷獵些山上的小獸換衣食糊口,到底不是什么正經營生,且山林溪河都是有主的,讓主家察覺了,更生事端。好在原先的鄭氏體諒下人,現如今厲大娘子也不甚嚴苛,見莊戶生活艱難,也睜眼閉眼,并不禁他們偶爾漁獵,來莊子時也灑些賞錢,讓莊戶有所進項,上上下下俱是歡喜,日子也勉強過得下去。 再說,比之腳無立錐之地,身無隔日之糧,時有倒斃之虞的流民野人,這天壤之別讓莊戶們也能心平氣和了。 自母親逝去后,厲弦他這幾年倒是頭一次來南苑。 莊上的管事老鄭頭原是鄭氏的陪房,也沒正經起個名字,因人生得黑,年青時鄭家上下都喚他鄭黑子,娶的婆娘也是當年鄭氏的陪嫁丫頭,待他年長掌管了這莊子,人人便稱他老鄭頭了。 林泉一早騎著快馬通知了莊上,待得厲大公子的車隊緩緩而至,天色已近黃昏,老鄭頭帶著一干仆從跪伏在道邊相迎,大公子難得來莊子已讓上下緊張萬分,還要加上個王爺,由不得他們抖如鵪鶉,噤若寒蟬。 莊子建于酈山山腳之下,依山傍水,雅致玲瓏,一口冷泉正位于莊子西側,夏日炎炎之時來此,自是美妙如神仙,這秋冬時節人人都繞著泉水而走。只是這口泉,水質甚佳,用來沏茶沖水尤有余香,平日大伙喝的水都是山溪水,主子們來時向來是取這口冷泉飲的。 莊前的碎石路草草修整一番,灑了層薄薄的黃土,倒也似模似樣。 厲弦當先,引著河間王往內走,眼角掃過跪在道旁的仆傭,卻沒見到仲家那七個女人。他看了容色有些焦急,正四下張望的仲二,撇撇嘴吩咐石屏去問問。 等他帶著河間王一行在主屋安頓好,坐到廳堂飲茶時,石屏來回復了,他悄聲俯耳,道是兩個小的和溫氏病了,幾個婦人在照顧,怕給貴人們過了病氣,俱都縮在屋里,不敢出來相見。 厲弦點點頭,看看焦慮的仲二,低聲吩咐:“跟他說一聲,晚上爺去瞧瞧這幾個女人,不用太過擔心,他那般傷病我都妙手撈回魂了,他家女人好吃好養的,有甚事?” 河間王輕啜幾口茶湯,贊道:“這茶餅烤得不錯,焦香尤濃,卻不覺燥,水質清而不浮,弦弟好享用。” 厲弦回過頭來指指默不作聲仍在烤茶的林泉,笑道:“我這童子言語不多,手腳倒還麻利,尤其烤茶沏水,香得很!我也不懂甚么茶好茶壞,吃得利索便是,水倒是好水,這莊上的冷泉用來沏茶,我阿娘當年也是盛贊。” 提起過世的母親,厲弦腿粗的心弦也輕輕顫了下,黯然飲下一口微苦的茶湯。 周敦歉然,又不好多說,溫言問起旁的:“聽說你把仲家的女眷都從教坊司買了回來?” 冷眼瞥見仲二面無表情地直直站在厲弦身后,他頓了下,低聲道:“你也太過胡鬧,仲二你弄家里去也罷了,怎地將人一家子女眷都弄了回來?好歹也顧些顏面,須知鬧狠了,厲相面上不好看,更莫要惹得我父皇惱了你。” 厲弦叫起撞天屈:“我如何是胡鬧?這叫一人欠債,全家連坐。仲二欠我的,就得他一家子來還!況且她們在教坊司里好吃好喝,不過唱曲跳舞陪陪客人便能贖那一身罪孽,豈不便宜了?哼,我買了她們,就是要當奴婢牛馬使喚,這才是稟承皇帝旨意,盡責罰之意。” 周敦張口結舌,一時也不知如何分說厲大公子這歪理。話不投機半句多,悻悻然喝了會兒悶茶,自去歇息了。 坐在鋪錦疊絲的雕花架床之上,周敦望著田喜放下窗格,點起蠟燭,青煙裊裊而起在墻上幻出古怪的光影,他忽地低聲問道:“你說,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田喜悄無聲息地走上前,輕輕為他摘下玉冠,拆散發髻,低聲道:“主子,奴只知‘聽其言,察其行’,只看最終結果怎樣,是真是假又有何干系?主子的眼總是比奴清明。” *** 仲家的七個女人住了兩間角落里的廂房,石屏送她們來莊上時吩咐了老鄭頭幾句,讓稍照應些,住的自然比一般奴仆略好些。地方不大,勝在還干凈,三四個女人一間,也不太擠。 女人們到得莊上,提心吊膽幾天,見主家并沒有什么惡習,也無甚為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厲大公子幾乎就把她們忘到腦后了,問問莊上管事,也不知如何安排,只說是等主子來了,再行安置。也沒安排什么重活計,只讓她們自已整理分發下來的衣食,灑掃庭院。 忽忽幾日過去,一幫女人的心放了大半下來,在獄中熬著未曾倒下,此刻放松心弦反而病倒了三個,最小的兩個和溫夫人一并躺倒,咳喘發燒。老鄭頭讓人熬了些草藥灌下,反反復復低燒幾日,倒也慢慢好了起來,只是怕疫病過人,不敢近貴人的身。 厲弦帶著仲二進到廂房時,珍娘正跪坐在床鋪邊小心地給溫夫人喂藥。仲櫻昏沉沉地睡在床尾,陳姨娘輕輕拍著她的背,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邊上的小幾放了只猶余藥渣的陶碗。 聞著人聲,陳姨娘一驚,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低呼出聲:“二,二公子!” 溫夫人猛地推開藥碗,抬起身來,死死盯著來人,顫聲道:“阿衡!我兒……” 仲衡抿著唇,眼眶漸漸紅了,他跪下來,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哽咽難言:“……兒不孝!” 母子相擁而泣,自是道不盡的傷懷。 厲弦黑著臉站在一邊,有點尷尬,這么大個人站在這里,這幫子娘們楞是能當沒看見!要不是顧慮多多,他府上的仆婦敢這么沒眼力見,不把主子放眼里的,統統拖下去一頓好打。 如今么,厲大公子運氣,呼,不和這幫初當奴仆還不識規矩的娘們兒一般見識。 石屏站在一邊也暗自著急,輕輕咳了幾下,使勁甩眼色示意。 還是珍娘到底看慣了主家臉色,如今雖然換了主家,驚喜傷心之余突地驚醒過來,偷眼一瞧黑臉的厲大少,慌忙拉扯溫夫人的袖子,急急示意——少主子來了,可快收了淚去。 溫夫人見著日夜擔心的兒子,哭了幾聲也宣泄許多,頓時一楞,想起了自身的處境,心下酸澀難當,咬著牙扶著兒子的手臂起身下榻,口中道罪,便要下跪見禮。 陳姨娘也忙扶了半昏半醒的女兒,跪在一旁。 “行了,都還在病中,不必多禮。溫,溫氏你且躺下,我看看。”厲弦忙示意仲二將人扶住,這老太太萬一有個什么閃失,誰知仲家軍們會不會找茬? 仲二感激地望著他一笑,扶娘親坐好,低聲安慰:“阿娘,厲公子是我好友,嗯,公子是好人,他待我極好,您安心,您看我這陣子養的,都長肥膘了。他醫術也極好,我的傷病都是他一手醫好的,您且請公子幫著看看,您身體好了,我才能不記掛,全心為公子辦事,盡犬馬之勞。” 溫夫人枯瘦的手扶上兒子確實圓潤了些的臉頰,兩行清淚實在忍不住淌下來,哽聲道:“好,好。厲公子大恩大德,你要替娘粉身以報,老身這廂謝過公子,不,是謝過主子。” 她垂下頭,深深一揖。 枝梢嬌花嫩葉,一朝落下,若是無人相護,只有零落成泥。厲大公子在此時能伸手相援,便是仲家的再造恩人,無以為報,唯日日禱告,求神佛保佑恩人一世順遂,平安喜樂。 與仲家相關的,總是積分攸關,厲弦再不情愿,也只得又用上“診判”和“驗方”為老小三個診治,生生讓鐘摳門又扣掉了60分,把他rou痛得心頭直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