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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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思廬一楞,繼而恍然,公子這是在答復他剛才的問題。 也不知為何,一向不太靠譜的公子爺含含糊糊地說出“不會”這兩個字,卻無比堅定自信,意外地讓兩個小廝心中的石塊落了大半。 厲弦撈起塊雪白的濕布巾,隨手拋給同樣汗濕的私衛“師父”鄭青,道:“辛苦了,你也擦擦。” 鄭青道了聲謝,一邊擦汗,一邊悄眼打量這性子大變的公子爺,只見那清秀臉龐上的那雙桃花美目,此刻卻是凝重深沉的氤氳,再望不到底。 厲弦揮退近身服侍的小廝,獨自泡在浴桶之中想著聽來的一鱗半爪的消息,望著迷離霧氣,忽地冷笑一聲。有時小道消息也未必不真,自是有人想讓部分真相大白于天下,借民之口斥敵之非,好一招推波助瀾,借刀殺人! 仲肅設伏拒蠻反被伏擊是實,有人暗通敵國是實,后援無力錙重被斷更是事實,一件件確鑿的事實被拼補起來,導致的后果便是大燕擎天之柱仲肅仲大將軍兵敗被俘。而貽誤軍機的后緩之軍的將領,正是太子周敬母族岑氏中人! 是以,今上驚怒吐血,身體虧損,太子被斬了一條臂膀,更得誤國之斥,與周政更是斗得雞血上涌。所能得益者,又能玩弄人心于股掌的,還能有誰呢?不就是他那親親好姐夫周敦! 至于仲家……干他屁事!他厲大公子不找仲二的麻煩,只冷眼旁觀已算得上圣人了! 厲弦揚眉吐出口郁氣,從浴桶中起身,大吼一聲:“石屏,進來伺候更衣!” *** 日子悠悠然過著,養身健體不輟,讀書明智靜心,一邊忙著幫阿姐四處尋摸備嫁的好物事,一邊琢磨著能借什么事造自家的勢,既能低調地充實自家腰包,又能讓那位天家無情的未來皇帝“姐夫”認識到實用無害屬性。 面壁撓墻憋了半旬,沒憋出個金光閃閃的所以然來,厲大公子郁悶地認識到,人之秉性基本屬于天生天賦,哪怕是多了多半輩子的記憶,哪怕是憋著壞水往自個兒肚里吞,奮發以圖強,沒有能耐硬生生想憋出來,也基本屬妄想。 正確意識到這一點后,厲弦蔫了幾天,那副兩眼茫然腳步虛浮的模樣急壞了貼身服侍護衛的一干男女人等,直至這一日聽聞舅老爺要來府上了,厲大公子腦海中靈光一閃,似是被九天霹靂炸開了腦花! 他驚躍而起,死攥著來報信的入畫,晃著嬌女子的肩膀哈哈狂笑,眉飛色舞地直嚷嚷:“想到了,想到了!哈哈哈!老舅啊,原來如此,就是那樣,哈哈哈!” 入畫痛得淚花閃閃,差點哭出聲來,暗嘆自己倒霉,又怕是自家說的什么話害得公子顛狂了,驚嚇劇痛之下,翻著白眼就要暈。 “公子,你松松手……”鄭青實在看不下去,又心憂公子的情狀,皺眉開口道。 厲弦這才醒過神來,不耐地揮揮手,讓劍衣扶著半暈的入畫退下了,暗自腹誹,嬌弱的娘們兒就是麻煩! 想想大舅給他帶來的靈感,這嘴又閉不上了,扯著鄭青自言自語地興奮不已:“來來來!陪我坐著,讓我想想啊,該如何入手,哈哈!早該想到,那混蛋總算也有誠不我欺之說啊!” 第10章 混蛋 前世夢中那十幾年苦不堪言的低賤奴隸生涯中,勉強算得上趣事的,便是碰上了個同命相憐甚至比他更慘的苦娃子。那混蛋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周敦,被挑了手腳筋秘密圈在一處,等他不知為何被丟入那里與這苦娃子同居共處時,聽說那娃已這般孤苦零仃地被圈了好幾年。 只是那混蛋秉性堅強,居然也沒寂寞得發瘋,就是有個經常昏睡的毛病,且時不時咬牙切齒自言自語,像是能和小鬼對話似的,恁地嚇人! 一見面這混蛋便眼冒金光,時不時瘋言瘋語地調笑無忌,他被挑釁得憋不住了就掄拳和那混蛋打上一架。一個殘手殘腳,一個卻是被虐得瘦骨嶙峋有氣沒力,難得地旗鼓相當,一架下來都鼻青臉腫,渾身疼痛。 那混蛋沒力氣了,就腫著張臉躺在他身邊笑吟吟地在他耳邊嗡嗡嗡地瘋言瘋語,什么“老子倒霉就倒霉在錨點隨機,要是定在王公貴族身上,特么誰敢關我小黑屋?” “誰說古早人類好騙智商低,太野蠻了,一言不合就斷手斷腳啊啊啊!屏蔽90%都痛得我欲仙欲死啊!” “各位親,看咱這么慘,都殘障人士了,大伙打賞走起啊!不是我不想帶大伙兒看風景啊,也不是沒辦法么,眼看這一次珍貴的‘投射’機會要廢了,嗚嗚嗚,各位大爺們好歹讓我回點本……” 他那時聽得煩了便有氣沒力地給上那混蛋一拳,能安靜上一刻,而后又會聽到嗡嗡的念叨聲,什么如何走YY龍傲天路線種田制霸天下,要是弄點炸藥就轟他娘的,什么玻璃石英沙子,什么宣紙制法王道,什么捕鯨熬油做蠟燭…… 回想起那些日子,雖也是勞苦受虐,他心中卻松快恣意,直至半年后,他又毫無來由地被丟出那地方,開始了那些困在仲二身邊活地獄日子。臨走前,那混蛋又發了一回狂,和他混戰一處時,卻咬著他血淋淋的耳根悄悄說了句:“好好活下去,要么忘光我說的,要么一輩子慢慢吐出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猿糞啊!” 他那時恍惚驚疑不明所以,待得后來時不時被酷刑虐待,偶爾還冷不丁會被問一句那混蛋曾說些什么時,厲弦心下也有些明白了。周敦把他丟在那里半年,怕不就是打著讓那人同命相憐的主意,想撬開那混蛋嘴里的什么秘密,也或許,那些瘋言瘋語全部都是不能宣之于眾的天大秘密。 他那時咬住牙關也裝瘋賣傻,后來在仲二手里欲死不能地活下去,漸漸都忘記了到底自己聽過什么秘密,是那混蛋瘋了還是自己瘋了才會想象出如此種種古怪事情……到他前世死前,已經早分不清生或死,瘋狂或清醒了。 周敦煞費苦心,到底還是沒從他厲弦嘴里掏到想要的。 可惜他也沒活得多久…… 如今大舅駕到,正觸動了厲弦當年的那些古怪記憶,無它,舅家最出名的便是千金難換的“薄浪紙”!而那混蛋告訴他的無數古怪缺漏方子里,正有一個難得的、完全的、價極廉又物極美的宣紙秘制之法!若是能成,這與如今制紙的昂貴成本相差幾有百倍,普之天下讓“紙”大行其道,勝過竹簡錦布絕非難事。 莫名地,厲弦對那混蛋所言之方堅信不移,心頭突突亂跳,火燒火燎! 只是怎么才能不讓黑心的河間王盯上,倒是要好好思量,割出大半rou去喂狗了。 *** 一進廳堂但見一位粗豪漢子端坐于間,雙目如銅鈴顧盼似電,他的毛發頗為茂盛,綰了發髻,頂上是嵌了老玉的籠冠,頰邊是密密重重的胡子,卻不像那些京中青年男子般刮須敷粉。 大管家厲安垂手在一邊陪笑斟茶,厲昭這幾日卻是忙得前腳踢后腳,等閑見不到他蹤影。 那漢子見了厲弦大笑著站起,展開臂膀,喝道:“阿弦,讓大舅抱抱,可輕了?” 厲弦鼻子一酸,眼淚突然奪眶而出,躥進廳堂撲入阿舅溫暖的懷抱,嗷嗷大哭。 “哎哎哎,這,這是怎地了?不哭不哭,貓仔兒長大了,可不興流貓尿。”他一邊手忙腳亂地安撫著,一邊怒目瞪向厲安,咬著后槽牙沉聲道,“你且莫哭,有甚不快,和舅說,我倒是要問一問厲相,這嫡親大公子在自家府上,如何能受了這般大的委屈!” 在他想來,這府上能給寶貝外甥委屈受的,除了他那位高權重冷心冷肺的妹夫相爺,也多不過是那幾個鬧心鬧眼的庶子庶女,總不成這府里的奴仆還敢給大公子眼色瞧? “哼!誰敢給我委屈受?我不讓他們受罪就不錯了!”厲弦哼哼唧唧自大舅懷里爬起,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大的人了,倒把眼淚鼻涕蹭了大舅一身。他望著大舅鄭鑄低聲道:“阿舅,我就是想你了……” 十二年黑獄奴隸生涯,時不時便想起當年被他拖累得家破人亡,尸骨都不全的鄭閥子弟。 大舅死了,在礦區被圍堵,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待得火盡煙消,內里只剩一片黑灰掩著燦燦銀礦。 二舅那般煙輕云淡、風流標致的人物,扔開絲竹古琴,從他自小居住的江南舊居走出,拖著病軀熬干血淚,給鄭閥掙出一絲生機,讓年輕子弟金蟬脫殼,暗渡陳倉,悄沒聲息地在北國蠻荒之處重新開辟了新家業。二舅自己卻為了救他,撕脫不開,最后郁郁而終,只得魂歸故里。 “二舅身體可好?我也很記掛他。”厲弦擦擦眼淚,索性拉過大舅的袍子抹了把臉。 鄭鑄哭笑不得地給了外甥一個腦瓜蹦,道:“都好著呢!倒是你少調皮搗蛋,學學阿澹,長點心思。” 鄭鑄上京本無甚大事,偏偏剛好趕上仲大將軍叛國的大事件,風云變幻莫測,他倒要好好籌謀一番,看看有否可趁之機,這些大人的事也不必對這缺心眼的外甥說了。 敘了一陣子,厲澹也婷婷裊裊地來了,更是歡喜不盡,述說家長里短。 鄭鑄大手一揮,把幾擔西北特產禮物給姐弟倆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