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日記: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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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佐藤囚禁了起來。 在一個暗而逼仄的地方。我不知道這是哪,也許是某個雜貨鋪的地下室,也許是某個小倉庫。有微弱的光線從窗戶縫隙透進來,窗戶很高,我就算直起身站立也夠不著。 我甚至忘記了時間,不知道今天幾號,忽然之間昏過去,就到了這么一個地方。 這里比牢房的條件還要差,叁餐基本上都是清水泡飯,從正對著我的那扇門下面的一個小窗口送進,每次都會有一只手,光線太暗,我看不清那里的細節,不知是誰的手。 我在這已經呆了叁天了,沒有去學校上課,我不知道佐藤以什么理由逃過了學校的調查,以至于到現在我還沒有聽到日本警署的鳴笛聲。周圍極其安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讓我心臟狂跳。 我本以為那個男人淡漠而無情,卻沒想到他的內心是如此陰狠而暴戾,就像一個罪犯一樣,對我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行。 意識清醒的時候,我僅僅記住了他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 他的聲線比魔鬼還要恐怖冷冽,他說,葵,你犯了大錯,這是懲罰。 我蜷縮在暗房的一個角落,這里布滿了灰塵,我的手和腳都被捆綁著,整個人像臨行前的罪犯一樣如球般窩縮在一起,渾身顫抖。 叁天來,我沒有在這里再見過佐藤,只有那一雙送飯的手從窗戶中伸進來再縮回去,做好的飯菜和水整齊擺放在一個紅木漆托盤中,吃完后,殘羹剩飯又再被那雙手收回。 佐藤說游戲中會有囚捆,我曾經不能接受,所以他也沒有強迫過我。但事到如今,他不再過問我的感受,一意孤行把我關在這一間不知時日的暗房之中,對我動用私刑。 這早已超出游戲的界限,這是犯罪。 我不清楚過了多久,那扇緊鎖的大門終于露出一道長而刺眼的光線,接著是陳腐的木門發出“咯吱”的聲響,一個身影頎長的男人背著刺眼的光線朝我走來。 我于地板之上看見他的投影,被拉長地有些變形,他的手中握著一捆東西,細而長,像卷好的麻繩堆,可能是用來索我的命。 我強忍住怕意,淚水不知何時已充盈滿眼眶,我恨恨地伸長脖頸,抬起頭,直視著他,長久未接觸光線的眼球變得脆弱,視網膜頻頻顫抖搖晃,于恍惚中才看清他的臉。 是佐藤,他進來了,終于來見我了。 暗倉的地燈突然被他打開,那上面已長滿濃密的蜘蛛網,燈光穿透過網絲映照在脫落外皮的墻壁上,燈影昏黃、搖曳、扭曲……宛如一個常年無人打理的落魄酒館。 我的下巴被他抬起,幾天沒有水潤澤的皮膚變得異常干燥,他手指略顯粗糙的觸感摩得我一陣痛楚。淚水忽然從眼角滑落下來,滴到滿是塵灰的地板上。 他說,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 我的手從后面被捆綁住,佐藤的觸摸讓我感覺到一陣反胃,我努力想挪開的舉動被他看出,反而整個下巴被他捏得更緊,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空氣中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顫抖說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這是犯罪行為,快把我放開,我要回學校。 他蹲了下來,就這樣在前面靜靜地看著我,眼神猶如鬼火般撲朔迷離、高深莫測,唇角慢慢向上勾起,一種又冷又狠的表情,如高山雪原中的獨行的狼匹。 他低下了頭,根本沒有理會我急促的呼喊,反而自顧自悠然玩弄著手中的麻繩。不,這回我終于看清,那不是麻繩,是一捆臘黑油亮的皮鞭。 皮鞭的尾巴突然劃出一道悠長的弧度,向著我來,穿透前方的空氣,輕輕地掃到了我的臉頰上。它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在我臉上來回刮蹭起來,就像一根逗貓棒那樣被眼前的男人玩弄著。 他說,葵,我們的游戲還在繼續,你沒有結束的權利。 我扭過頭,神情惱怒地盯著他幽深的眼眸,說,你到底想怎樣,你想要什么。我求求你,放過我。 他笑了一下,無視了我的憤怒,臉湊近我的耳朵,輕輕在旁邊說著令人驚恐的言語。 他說,我不想怎樣,你的掙扎沒有任何意義,在這里,沒有人會來救你。 我看著他,心止不住地抽搐顫抖,被捆綁住的雙手早已發麻到沒有知覺,連著無法挪動的雙腳,就像沒有尊嚴的奴隸,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跪坐在他的面前。 佐藤忽然松開了我手腳上的束縛,我無法站穩,雙腳就要失去支撐力倒在落滿塵灰的地板上,他一只手臂扶住了我,像扶住一株就快枯竭的野草。 我的手被他高舉鎖在后面的架子上,那上面垂吊著兩只手銬,用鐵鏈子連接著,猶如刑架。 我開始掙扎,想逃離這個如煉獄一般的暗倉,卻發現雙腳使不上任何力氣。我的手終究被固定在了刑架之上,搖搖欲落,還有一種肌rou拉扯的酸脹感,無時無刻不在襲擊大腦神經。 佐藤抱著胸“觀賞”了一會兒,就大力揮起手上的皮鞭,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鞭子落在我的肩、胸、腰、胯、還有大小腿上,饒是不放過一處完好的肌膚。 他下手太重,我疼痛難忍,哭喊著流下淚來。我終于明白當年集中營里有人不是被打到流血致死,而是活生生疼死。 他的鞭子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刃,不僅要讓人皮開rou綻,還要損毀血rou中修復的神經,無法再生,萎萎死去。 眼淚止不住地流,我急切地說,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好疼,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就當一切沒有發生,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 眼前的男人陰冷著一張臉,眼神死死鎖住我被淚水沾染滿的臉,手上的動作變緩,卻未曾停止。 我能感受到滴血的聲音,還有大片脆弱肌膚的撕裂疼痛感,也許今天我就將死在這兒,被煉獄中的魔鬼殺死。 一開始就是我錯了,不該抱有任何幻想。佐藤甚至比紈绔的高橋還要更加不堪,我被他流露出的溫柔表象所欺瞞,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精控狂,陰狠毒辣到不擇手段。 被抽打到昏迷狀態后,我隱約聽見他在耳邊說了最后一句話,那句話猶如一顆裹挾著絕望的子彈,狠狠地穿透了我的身體。 他說,只要你活著,永遠逃不開我,永遠是我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