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龍龍別怕,噩夢已經過去了,我不會這樣欺負你的?!?/br> “夏不給我種子,寧愿弄在外面,也不給我,夏壞吼嗚嗚?!碧炷闲菙鄶嗬m(xù)續(xù)地吼著,胸膛劇烈起伏,似是要背過氣去。 半夏:“……” ——我能怎么辦?你讓我怎么辦?這是你的夢?。?/br> 半夏重重呼了口氣,提醒自己不要在這時候刺激天南星,點頭道:“對,我壞,壞透了。” 接著,半夏就發(fā)現(xiàn)天南星吼地更傷心了。 “龍龍你說,我這么壞了,你要怎么對我呢?”半夏耐著性子哄。 半夏想好了,只要天南星別再怕他,能從噩夢里清醒過來,就算天南星想咬他一頓,他也把自己獻出去了。 “我沒辦法,”天南星把黑龍腦袋塞進半夏懷里,“夏是我的雄獸,夏再壞,我也會陪在夏身邊。” 半夏微愣。 他再壞,也要陪在他身邊嗎? 半夏沒法理解天南星的執(zhí)著,他抬手抓了把天南星梳理腦后的鬃毛,罵道:“蠢龍!” 第59章 會回聯(lián)盟嗎?半夏剛剛還能對幼龍們扯…… 半夏早就知道天南星對于伴侶,只要選定了, 就是終身綁定。 以往半夏沒覺得這有什么, 他以為天南星的伴侶終身制就和人類的一夫一妻是一個意思, 當時他還慶幸, 天南星異族在尋求配偶的觀念上和他是一致的。 現(xiàn)在半夏發(fā)現(xiàn)他的理解好像不太對。 天南星說他是它的雄獸,所以哪怕他再壞,它也會陪在他身邊。 這樣求偶理念,更像是朝對方宣誓效忠,永不離棄, 不可背叛。 人類結婚后還能離婚, 天南星一族的“婚姻”中, 根本沒有“離婚”這個選項。 “如果你的伴侶壞透了, 甚至會傷害你, 你就該離開他。” 半夏沒法認同天南星的觀念, 他忍不住想, 如果天南星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一個心思險惡之人,如果他對天南星沒有善意, 以傷害折磨天南星為樂, 天南星卻對他死心塌地、永不反抗…… 半夏沒法想象天南星會變得多凄慘。 就算天南星遇見的是他,半夏也沒法保證未來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他希望天南星能在他傷害它的時候遠離。 天南星沒回答他,只是將大腦袋埋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半夏輕嘆一聲, 揉了把天南星腦后的鬃毛,道:“現(xiàn)在倒也不用太擔心,你的伴侶是我,我也不是什么壞透了的人?!?/br> 原本閉眼享受撫摸的天南星聞言,睜開了眼睛,一雙黃金豎瞳仰視著半夏,那眼里分明寫著“你就是壞透了”。 半夏微挑眉,“夢境不算,其他時候我哪里對你不好了,說出來,我改?!?/br> 天南星眼睛一亮,驚喜道:“夏能不洗的種子了嗎?” “這點沒得商量。”半夏立刻回絕,“換其他要求?!?/br> 天南星xiele氣,悶悶道:“夏壞?!?/br> 半夏來了興致,他笑著撓了撓天南星的下巴,問:“我就沒其他‘壞’的地方嗎?” 天南星的觸須低垂,明亮的眼睛也半合上,顯然是又不想搭理半夏了。 “我真這么好?好到讓你挑不出不喜歡的地方?”半夏被它的模樣愉悅了,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天南星的眼皮。 天南星立刻睜開眼,卻還是那句話:“夏是壞雄獸!” 半夏輕笑了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因為天南星這選了伴侶就一條路走到黑的性子,他摳了天南星這么多次種子,天南星明明在乎極了,卻還是把自己交給了他。 “如果在你眼里壞是這樣的,我也只能當壞雄獸了?!卑胂臒o奈一笑,他低下頭,在天南星額頭上親了親。 “吼嗚?!碧炷闲堑秃鹆寺暎剖窃诳棺h,但在雄獸觸上它額頭的時候,它就噤了聲。 天南星雙目半斂,眼睛上面酷似睫毛的鱗角,隨著雄獸的觸碰輕顫了顫。 夢境中任然是深夜,半夏一手撫著天南星鱗片密布的脖頸,一手拉過旁邊的毯子,準備和天南星一起睡到夢醒。 手指剛觸碰到獸皮毯,半夏就想起自己剛用它擦過什么,同時也想起了天南星還是沒清洗過的狀態(tài)。 半夏不至于在夢中也要把天南星按著做徹底的清洗,他只是起身,打來一盆水,用毛巾將天南星細細擦了一遍。 好在天南星夢中的這個龍形只有三米左右,如果是初遇時那個龐然大物,半夏就算擦到天南星夢醒,也弄不完。 天南星很配合地將自己呈“木”字攤開,大概是想起先前的噩夢,被半夏擦洗的時候,它不受控制地發(fā)顫。 半夏心中腹誹,卻也不敢說“你的噩夢真別致”一類的話刺激它。 見它顫,半夏自己也心疼,速戰(zhàn)速決把天南星擦干凈,抱走臟了的毯子,再去儲藏室抱來塊新毯子。 好在天南星夢境的場景配置還挺齊全,沒把儲藏室抹掉。 考慮到天南星現(xiàn)在是一條三米長的龍,半夏抱來的毯子是最大的那塊,能將天南星完全遮住。 半夏側躺著,手搭在天南星頭頂,安撫道:“睡吧,睡醒這個噩夢就徹底結束了?!?/br> “吼嗚,”天南星探舌在雄獸臉上舔了口,學著雄獸以往的模樣道:“晚安?!?/br> 半夏抹掉臉上散發(fā)著果木香味的口水,道:“晚安,我甜蜜的大龍龍?!?/br> · 天南星簡單易變的情緒在這時候成了優(yōu)點,幾乎是睡醒后,天南星就將那場“噩夢”拋到了腦后。 它為品嘗到半夏準備食物而滿足地瞇起眼,桌下的尾尖一如既往地輕掃過半夏的鱗片,絲毫不見那晚顫抖嗚咽的模樣。 只有半夏暗暗將天南星恐懼的事記了住。 雖然他不明白被清洗掉和射在外邊有什么不一樣,但天南星明顯更受不了后者。 既然天南星恐懼那樣做,他會盡量避免那種情況的出現(xiàn)。 當然,半夏也沒讓天南星繼續(xù)寫它那個幼龍不宜的故事。 半夏將編寫故事的活接了過去,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半夏就寫好了“黑龍與公主”的故事,總字數(shù)820,用光腦屏幕來看,剛好一頁半。 天南星對這個故事顯然很不滿意,它拍打著尾巴,氣惱道:“沒了,我和夏重要的結合沒了!吼嗚,連蛋和幼龍也沒了!” “這只是一個童話?!?/br> 半夏安撫天南星,把它的尾巴尖抱到懷里撫摸。 “童話的最后,黑龍和‘公主’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就夠了,沒有人在意黑龍和‘公主’用了什么樣的姿勢,又生下了多少個孩子。” 天南星回想自己以往從那個光屏上看到的故事,那些故事都來自雄獸的種族。 確實就像雄獸說的那樣,故事中不會提及公主和她所愛之人的結合。 它覺得結合極為重要,能證明它和夏是多么的親密,但夏的種族似乎并不在意。 天南星并不想接受半夏給出來的故事,要知道在雄獸寫的這個故事中,它和雄獸最親密的接觸,就是它舔了下雄獸的臉。 可在事實上,它舔過雄獸的全身,不止一次! 半夏見天南星悶不做聲垂著腦袋,就知道它不樂意了,他看了眼洞xue中玩鬧的幼龍,揉按著天南星的尾巴道:“不如問問幼龍們喜不喜歡,畢竟這個故事是用了當傳承記憶的?!?/br> 天南星點頭,朝幼龍們低吼了聲。 所有幼龍都停下了動作,緊張地朝這邊看來。 半夏對它們微笑,“過來吧孩子們,你們的黑龍爸爸有個故事要跟你們分享?!?/br> 幼龍全跑了過來,抓著垂下的獸皮毯爬上木炕。 天南星盯著踩在獸皮毯上的幼龍們,一雙漂亮的黃金豎瞳緩緩瞇起,半夏感覺到懷里抱著的尾巴微動,就知道它想把幼龍們拍下去。 幼龍們不管在洞xue里怎么折騰,天南星都不在意,但只要靠近這張木炕,它就會不悅。 半夏手下微用力,按住天南星的尾巴。 拍飛幼龍可不是個好習慣,半夏能在事后把木炕上的獸皮毯都換成新的,但不能任由天南星對幼龍動手,動尾當然更不行。 幼龍們一上來,就全圍在了半夏身邊,半夏覺得它們能感知到它和天南星對它們的情緒。 在天南星心情愉悅的時候,它們就會靠近天南星,那時候就算它們在天南星身上蹦迪,天南星都不會兇它們。 半夏邊輕撫著天南星的尾巴,邊對幼龍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這次的故事也是龍與‘公主’。”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能征善戰(zhàn)的‘公主’。有一天,‘公主’收到了一個任務,讓他去王國邊境一個重要的要塞駐守?!?/br> “‘公主’從國都出發(fā),在前往要塞的途中遇上了風暴,公主昏迷了過去,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叢林……” 半夏緩緩講述,不管是幼龍還是天南星都聽的很認真,在講到“公主”與龍相愛的時候,天南星用尾巴輕蹭了蹭半夏的手心。 幼龍們顯然很喜歡這個故事,半夏一講完,它們就熱烈地討論了起來,半夏耳邊圍繞著一聲又一聲稚嫩的“吼嗚”。 幼龍們會一些簡單的聯(lián)盟語,半夏曾聽它們說過“爸爸”、“吃”“睡”等一些常用詞,它們的龍語顯然比聯(lián)盟語好得多,二十條幼龍一起吼地極為熱烈。 半夏對它們吼聲的理解,依舊停留在對吼聲中情緒的感知,但半夏覺得天南星是能聽懂的。 于是,半夏就看到天南星的表情越來越差,但天南星的表情不是生氣憤怒,而是把握不到未來的惶恐茫然。 “怎么了?”半夏握住天南星放在尾巴上的手問。 天南星的視線落到半夏臉上,深深看了眼,才道:“它們在討論‘公主’最后有沒有回他的國家。” 幼龍們全看了過來,似是在期待他給出答案。 半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早已不再去想的事被突然提起,牽扯著心臟的某一處猛地抽動了一下。 過了幾秒,也可能是更長的時間,半夏才找回自己的思想,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對幼龍們扯出一個笑,道:“這一點,故事中并沒有寫呢?!?/br> 天南星忽地將尾巴從半夏懷中抽出,用尾巴將幼龍們一條條掃了下去。 “吼——” 天南星對地上翻倒一片的幼龍們吼了聲,幼龍們立刻爬起,邁著小短腿,飛快朝它們睡覺的洞xue跑去。 “夏?!钡葲]了幼龍們的身影,天南星傾身靠近半夏,探舌小心翼翼地在半夏臉上舔了下。 舔得那么輕,就像他是什么易碎的東西,稍微用力的觸碰就能讓他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