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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等等,你等等!”老頭拉住特蘭德的胳膊。 所有人都安靜了。 “小伙子,你……”老頭瞇著眼睛,努力踮著腳尖在燭光中張望,“你……你是不是特蘭德?穆阿維亞?” 糟糕,被認(rèn)出來了! 這時,伊戈站起身,把出鞘的匕首藏在袖子里,若無其事地就往老頭背后走去。既然這人都認(rèn)出了特蘭德,就得滅口。 其他騎士一驚。 特蘭德也震驚了:“難道……你是安坨的仆人……” “是你!果然是你……天哪特蘭德,我們多久沒見了!安坨大人也很想你!以前你還是孩子,才那么點兒……那時安坨大人也很年幼,才剛剛學(xué)會走路,你們一起玩兒。瞧,我當(dāng)時還年輕,現(xiàn)在也老了。” 特蘭德快速地展露微笑:“噢。是我,特蘭德?穆阿維亞。” 嗯,這是特蘭德的熟人?那還殺不殺?伊戈有點困惑,要了杯果汁酒又乖乖坐回了角落里。 “怎么樣!你一直在喀爾德嗎?”老頭很激動。 “是啊,我一直在黃金城當(dāng)雇傭兵,這么多年了一直沒回去……誒,應(yīng)該回去看看mama的。” “你mama……誒,以前我倒是偶爾會去掃墓,現(xiàn)在腿腳沒那么利落,爬不動山了,就讓兒子孫子去。” “啊。”特蘭德的表情變了,“謝謝您……仍然記著我mama。” “當(dāng)年太太對我們家有恩,如果不是她的照料……安坨少爺和我夫人恐怕根本活不到今天……可惜,太太反而被傳染,去世了。對此我一直非常非常愧疚……特蘭德,我本想把你撫養(yǎng)長大,但你離開了亞旭,后來再也沒有你的消息……” 伊戈喝酒,觀察著特蘭德。 特蘭德?lián)u頭:“沒事……都過去了……不過我想回去看看mama,把她也帶走。” “也好,畢竟你長期不在故鄉(xiāng)……應(yīng)當(dāng)將你母親的墓遷走重新安葬,這樣你就能時常去看望。她一定很想你。” “我也很想念她……”特蘭德說。 獅子mama的墓,伊戈想著。 他記得以前聽特蘭德說過:自己把mama埋在亞旭城西邊的一個山坡上。周圍長滿了白花楹,一年開花兩次,細(xì)碎的白花瓣落地在墓碑上。mama以前就喜歡這種花。 老頭左右端詳:“呀,你長得真像你母親……輪廓深邃,高鼻梁,長睫毛,大大的綠眼睛……真是漂亮,當(dāng)年你母親無愧為亞旭第一的美人,不,或許在整個西高原都是艷冠群芳。” 伊戈注意到,特蘭德的臉色一沉。 “你真的是雇傭兵嗎?”老頭又問。 “當(dāng)然。” “那太好了,美蛇神在上,安坨老爺交代的差事終于能完成了!”老頭擦了一把汗。 “什么差事?” “安坨老爺讓我來找一個雇傭兵去辦事,但必須是美貌的男人。你知道……武力高強(qiáng)的雇傭兵不難找,但是又好看又強(qiáng)的就難了,給錢都不一定能有。畢竟美貌是一種稀缺資源,一個人如果能用容貌獲得恩寵,那就不用辛辛苦苦地干臟活累活了。” 特蘭德沉默片刻,轉(zhuǎn)而又變得和顏悅色:“那么……工作內(nèi)容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今天下午老爺去開了個會,出來以后很生氣的樣子,說其他人都沒用根本沒主意,就讓我來找一個雇傭兵,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外貌。”老頭說。 要美貌的雇傭兵干什么? 特蘭德琢磨著,感覺到有哪里不太對勁……他又試探地問:“需要會跳舞嗎?或者別的什么才藝表演之類的?” “哦!對對對,”老頭拍拍腦袋,“我怎么給忘了!安坨老爺說了,要能做舞者的那種。” 啊,果然。 特蘭德明白了,他們恐怕是想找一個弄偽裝成舞者的殺手。至于用途……明晚就是總督府的宴會,今天這些人又在做什么小動作?特蘭德記得,亞旭的領(lǐng)主其實一向不喜歡北方帝國派來的總督,更愿意和南方的國家往來。而南方那些國家又一向敵視帝國。這樣看來……特蘭德揣測著,恐怕安坨大人并不歡迎新總督。 看來有必要弄清楚。 于是特蘭德爽朗地笑道:“好的,這個活我接了,一定讓老爺滿意。畢竟……我和安坨大人是……” 他說不下去了。 “好好好,你不僅樣樣條件都符合,而且還是老爺小時候的伙伴!走吧走吧,現(xiàn)在咱們就去見老爺,否則遲了回去我又得挨訓(xùn)了。”老頭急匆匆地拉著特蘭德的手就往外走。 “對啊,我們是兒時的朋友……”特蘭德苦笑。 離開前,他回頭看了看伊戈,露出一個無奈又疲憊的笑容。但那只是一瞬間。特蘭德轉(zhuǎn)而又恢復(fù)了活力,閃亮地眨眨眼,還熱情地拋出一個飛吻。伊戈嫌棄地做了個擋住的手勢。 酒店的門關(guān)上。 騎士們松了一口氣,酒店老板摸著下巴:“特蘭德隊長竟然親自去探查情報了啊……也是,這樣的好機(jī)會。” “那老頭說的安坨是什么人?”伊戈喝著酒。 “安坨?安哈蘭,是現(xiàn)任的亞旭地區(qū)的領(lǐng)主,在南方勢力很大。是個性格暴躁的男人,平時總是戴著銀面具,據(jù)說是因為小時候患天花時臉上留下了很多疤。” “天花?”伊戈抬起眼。 “是啊,患了天花竟然還能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