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飛鴻踏雪”配合“利袖”,針雨似的風隱有鋪天蓋地之勢,無孔不入,無隙不鉆! 不消片刻,男人身上的黑色衣袍已然割出數不勝數的口子,裸露的皮膚也添了不少深深淺淺的傷痕! “哈哈,巫子大人未免小看本座了。”男人啟唇,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興奮之色,笑容病態,聲音溫柔喑啞,話語卻狂妄放肆,“還有什么?巫子大人盡管使出來,也好讓本座開開眼!” 勁風刺來,似刃似針,他卻不躲不避,還悠然自得地朝前走,尖利的風似乎被屏障格擋在外,紺色長靴每走一步,就有緋色蓮紋綻開,妖冶嗜血! 唐津心下一驚,這步法是……“蓮生萬狀”!可是“蓮生萬狀”不是早就失傳了嗎?就消失在那場百年之前的亂世中,如今……可只剩下供奉在東帝驚雨閣的一張殘卷了! “巫子大人,是否覺得它有些眼熟呢?” 男人不知何時察覺到了唐津的方位,一陣掌風打中唐津左肩,唐津一口血將寶藍色的衣裳染成深紫,方才露出身形來,竟離男人有一米多遠! “這可不是什么‘蓮生萬狀’……它叫“蓮生千面”。” “若巫子大人想從本座手下掙得一條命,便將《海畔云山圖》的封印破開,如何?” “好啊。”唐津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笑意冷然,譏諷道,“段閣主,看天色,如今應是白日吧,怎的神志不清跑來我淚滄海說夢話來了?” “蓮生千面”一出,唐津霎時就明白了眼前的盜圖賊究竟是何方人士了。 當年,唯有東帝驚雨閣閣主修得“蓮生萬狀”,而百年之前那場大戰,前前任東帝驚雨閣閣主段杜安身隕,前任東帝驚雨閣閣主段沉躍后來也因悲痛過度逝世,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盜圖賊走得了“蓮生萬狀”,雖自稱“蓮生千面”,但比起“蓮生萬狀”,威力更大,想來也就只有現任的東帝驚雨閣閣主段佐秋才能做到了。 “白日又如何?”段佐秋被識破身份,沒半點惱怒,反而還頗有興致道,“本座若要說夢話,無論白日黑夜都說得,反倒是巫子大人,都自身難保了,冷嘲熱諷惹得一身腥,是嫌留戀人間留戀得太久了?” “在下雖不才,可也是半神之身,段閣主還殺不了我。”唐津冷笑。 “反正你也不吃敬酒,那你便瞧著本座能否殺你!”說罷,段佐秋灌了靈力的一掌帶著破風之勢飛出,卻倏然沉寂下來,半分水花都未泛起。 “杜樓主。”唐津手捂著左肩,道。 站在唐津面前的杜清衡雖是少年模樣和身量,卻無端叫人生出幾分敬畏來。 聽到唐津的問候,杜清衡頷首,并不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段佐秋。 “杜清衡?”段佐秋故作驚詫,這語氣怎么聽怎么令唐津反感,想著若是還有下次掐架,定要捏個訣封閉聽覺。 杜清衡沒想和他敘舊,當即與段佐秋纏斗起來。 他周身流星縈繞,似蹁躚蝴蝶,威力攝人! 段佐秋步步生蓮,蓮紋如血,靈氣激蕩翻騰! 他們倆打得難舍難分,唐津忙開始治療自己受的傷,傷勢太重,若今日杜清衡不來,雖說他乃半神之身,身懷神骨,卻也難逃奄奄一息的下場。 和杜清衡的打斗中,段佐秋勉強能占得上風。第四十一任摘星樓主杜清衡隕落之后,便成了第四十二任摘星樓主,那日杜清衡前來東帝驚雨閣,是來當說客勸他收手的,他和他并未交手,竟不知第四十二任杜清衡實力如此強勁! 段佐秋不慌不忙,絲毫不掩飾眼中濃郁的玩味之色,他這人病態極端,招招狠戾,不近人情直擊要害,方才和唐津的過招不過就是玩玩罷了。 眨眼間,兩人竟已交手五百回合! 足下蓮紋血光流連,段佐秋無視杜清衡層層疊疊的星光星點,趁纏斗又分開的間隙,翹起唇角,笑容似楊柳風、杏花雨:“四十一。” 杜清衡動作一頓,而段佐秋的身影卻也已經消散了。 “沒能奪回《海畔云山圖》,抱歉,是我分神了。” “杜樓主不必自責,若不是杜樓主來得及時,我只怕會被他用下流的手段逼迫,解開封印。”唐津正色道,“我身為神淚巫子,淚滄海神淚巫娥的圣子,既有辦法解開《海畔云山圖》余下四分之三的封印,自然也有辦法封印段佐秋不知用何手段破開的四分之一。《海畔云山圖》就應當封存起來永不出世。” 百年前就因它引起過一場軒然大波了,三山毀滅,生靈涂炭,前任神淚巫子帶領神淚巫娥獻祭,就此消逝,淚滄海更是突發旱災,即使擁有半神血脈也終無力回天,死傷慘重,還差點威脅到鏡外天。 百年之后定然不能重蹈覆轍,不論是為了淚滄海,還是整個人間,亦或是鏡外天。 【作者有話說】:打戲很爛,不用深究(捂臉 感謝閱讀! 第五十七章 深海宮殿 已是日暮。 夕陽露出半張酡紅色的臉,剩下的隱藏在海面盡頭。 霞光染紅了半際天,朱紅、橘黃、緗色紛紛在悠悠白云上暈開,不時還有幾只海鷗振翅飛來,雪白的雙翅掠過云彩,叫人無端生出一種翅膀已經蘸了彩的錯覺。 淚滄海深藍色的海波泛起,幾道白波鑲邊,有的還躍起數顆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