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門后的陳景也撐著傘,陪著姜亦撐了一整個雨夜。 畫面轉向陳景。前些時候,陳景接了旨,將奉命前往西城平定***。 西城***自古就極其嚴重,而今亂民煽風點火,煽動那些安分守己的百姓一起暴亂,加之西城地險,易守難攻,又有吞旦吞夜兩嶂在后,歷史上平定好***的生還者少之又少,陳景害怕自己一去不還,姜亦就只能守寡,以淚洗面。 所以徹夜未眠,想出這么個主意。他找人扮做新娘,名字叫做玉霖,與他假成親。 中秋之夜,將軍府喜氣洋洋,姜亦沒有去看陳景,她一個人不言不語足不出戶了三年。 每天早晨醒來,茫然地看著窗戶,身體越來越孱弱。 有一位書生自稱能解姜亦的憂愁,他見了姜亦,并給她畫了一幅畫,題名《平生圖》。 姜亦盯著這幅畫卷,書生畫得很好,姜亦看著看著忽而落下淚來,但卻不小心把畫弄破了,她想請書生再畫一幅,書生是個啞巴,說不出話來,但他聽見姜亦的請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多畫,姜亦有些生氣,但還是沒有強迫書生。 陶嶺冬在一旁看得有些出戲,這書生跟高考悅長得一模一樣,還能看見他,離開之前還給了他一個口型——過完會合。 姜亦的身體有了好轉,也常笑了,可卻在陳景成親的第四年投湖自殺,尸體找不到;陳景平定***回來,聽聞這個消息,想去打撈姜亦的尸體,最終不小心墜湖身亡,尸體也找不到。 陳景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臉上淌下淚,和姜亦一樣。他沒有掙扎,任由湖水奪去他的生命。 陶嶺冬站在湖邊,高考悅突然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 “陶公子!” “你為什么是個書生?”陶嶺冬有些驚訝,他自己是個旁觀的,沒想到高考悅居然能有戲份。 高考悅扯了扯嘴角:“小爺我怎么知道?現在咱怎么出去啊?” 陶嶺冬嗤笑一聲:“你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知道?” “難道我不知道就不能猜測你知不知道了嗎?” “不能。” 高考悅:“……” “我們進來的是一幅畫,”陶嶺冬開始分析,想起姜亦看的那幅《平生圖》,“這幅畫……應該還有一行字才對。” “嗯……”高考悅開始東張西望,突然指了指他們旁邊這棵桃樹,“陶公子,你看是這個嗎?” 桃樹上確實刻著一行簪花小楷——“人怯懦,佐果敢。” - 城主府。 高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忽而想起他答應妻子的話——“……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他下床,拿起那幅空白畫卷,月光下,空白畫卷卻緩緩現出一朵朵競相開放的牡丹,正如高考施所說,這原來是張牡丹圖。 那空白畫卷…… 高邯有了一個猜測,他草草地披上外袍,疾步走進高考悅的院子里,那幅空白畫卷卻又出現在原本的位置上,高邯抬手,想把這幅畫卷摘下,卻無論怎樣用力都拿不下來,甚至使了靈力也不行。 而此時,就在高邯一籌莫展之時,這幅空白的畫卷浮現出了一行墨字——《平生圖》,與這行墨字一同出現的,還有印在上面的幾枚印章,其中一枚印章上印出的字是“江幾豫印”。 【作者有話說】:萬分感謝姐妹“碎幽璃”的推薦票x3,“叁清無”的推薦票x10,“燕歸”的推薦票x3、月票x2,“雪中春信”的推薦票x1!謝謝! 第二十三章 離開 “那我們接下來做甚?” 這是個直擊靈魂的問題,可惜我們都不知道答案,陶嶺冬心道。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姜亦在《平生圖》旁邊寫下那行字后,抬起手腕后露出來的那個紅色的印章,靈光一現:“你扮書生的時候蓋在《平生圖》上的印章有嗎?” 高考悅“啊”了一聲,然后開始上下搜尋,最后從鞋里掏出了一枚印章:“是這枚嗎?”接著又把它翻來覆去看了個遍,小聲咕噥道,“小爺沒覺得有啥奇特的呀。” 陶嶺冬頗為嫌棄地拈著高考悅從鞋里拿出來的印章,高考悅看得怒從中來:“又不是小爺我塞在鞋里的,是那個書生!” 陶嶺冬沒有理睬他。他打量著這枚印章,印章上刻著“江幾豫印”。 而后他又看了眼桃樹上那行“人怯懦,佐果敢”的簪花小楷,想著姜亦抬手時這枚印章蓋的位置,按了按印泥,有些不大確定地蓋在“怯”字的旁邊。 周圍的景物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最終切換成了城主府熟悉的建筑。 陶嶺冬在高考悅的院子里,而高考悅剛剛從畫中出來就和他老爹高邯撞了個正著,高邯神色略顯激動地按住了高考悅的肩膀,從上看到下,看得高考悅懷疑自己有多少根頭發絲他老爹都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松手:“……還好,還好。” 高考悅眼眶微濕,道:“爹,你糊涂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兒子,怎么會有事兒呢?” 高邯已經冷靜下來了,頗為嚴肅的語氣說著令高考悅的心臟拔涼拔涼的話:“我沒糊涂,我知道我兒子文不成武不就,紈绔子弟一個。” 高考悅:“……” 陶嶺冬乘著月色走回院子。穿過長廊,他遙遙望見在院子前的亭子里,有三個人影,立即快步走去。唐睢已經困得迷迷糊糊了,沈留容早已趴在石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