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哼!陳大頭冷哼,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插著腰的手一把撩開外套,手往右胯一拍。 ? 木倉呢? 陳大頭猛地僵住。 低頭一看,往常別木倉的地方空空如也。 后知后覺地看了一眼今天為了見相好特意換的襯衣。 再抬頭,前院的人早已走遠(yuǎn),幾米開外仍然有人圍著他指指點點。 陳大頭臉色猛地漲得通紅。 “你給我等著!” 第67章 等著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雖然弄不清楚前因后果, 但是保險起見,回到村里之后的琳瑯還是決定更謹(jǐn)慎一些,以后盡量還是不要去市里的好。 回到村里,她之前訂的牛rou也到了,拉上安國兩兄弟加上秀芝幫忙,琳瑯打算做點兒rou干rou脯寄給家里人。 總是收到東西, 來而不往讓她有點兒羞愧, 恰好這里rou好買,她也算能表表心意。 混合了各種香料燉的牛rou味兒霸道地傳出窗外, 隨風(fēng)散在了村子上空, 把路過附近的村里人都饞了個徹底。 挽著手從河邊回來的方家兩朵姐妹花自然也不在話下。 “就她花樣多!真是資本主義小姐做派!”方菲菲聞著味兒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等追著這味兒到了大門外,知道這是誰家做的時候, 臉上的陶醉表情一下就沒了,換了副冷臉,對著大門努努嘴。 “菲菲!”方驕陽冷不丁聽到這話, 也顧不得想想這味道了, 低喝一聲, “這話不能亂說。” 自從菲菲跟她表姐走得近了之后, 這上綱上線的話就時不時冒出來,聽得她難受的緊,大人物的事她不懂,但是村里吃吃喝喝的, 只要不偷不搶,她是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的。 “本來就是嘛!”方菲菲不服氣,只是在堂姐的瞪視下不情不愿地閉了嘴。 “不就是仗著平津哥向著她!”方菲菲低聲嘟囔。 “知道你還說!”方驕陽戳了戳對方的額頭。 “再說了,你們家不吃rou啊!” 不吃rou當(dāng)然不可能,方菲菲也反駁不了,就是不甘心,噘著嘴問:“姐你怎么老向著她,你是不是也跟她好不跟我好了?” 方驕陽怎么可能承認(rèn),“當(dāng)然沒有,你可是我親meimei,我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頂多就是這段時間堵安國和秀芝頻繁了一些,對于羅琳瑯的手藝也有了深入一點兒的了解,當(dāng)然,也希望以后能有更深入的了解,所以,凡是對于羅琳瑯有關(guān)于吃一類的閑話,她都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但是,這個就不用讓菲菲知道了,東西本來就不多,能少一人還是少一人吧。 想到這里,方驕陽不由有些心虛,拉了拉堂妹的胳膊,“哎呀,別管人家的事了,趕緊走吧,家里忙著呢。” 方菲菲沒發(fā)覺堂姐的心思,沒人幫忙,她也只能瞪了瞪墻壁不甘不愿地回了家。 對此,琳瑯完全不知,從市里回來一直到晚上,才把東西給做好了,打發(fā)走幾個小的,她又一直忙到深夜才把東西給包好,信也寫好了,只等明天早上托人寄出去,全然不知市里因為她有些人已經(jīng)鬧騰起來了。 “老大,沒有!”陳大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桌子后面的男人說道。 自從昨天丟了臉,他回來就跟自家老大說了,翻遍安市都要把人給找出來!只是沒想到安市各個單位加學(xué)校都叫人去了,偏偏沒看到人。 “那你回來干什么?繼續(xù)找!”錢紅軍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地罵道。 他從京都調(diào)過來也半年多了,從借著這股東風(fēng)往上爬了以后一直都順風(fēng)順?biāo)模詮膩淼桨彩羞@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來自京都天然就給他讀了層金,他背后又有靠山,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模f有什么小遺憾,那就是剛來的時候碰見了一個絕色,可惜當(dāng)初還摸不清情況,一時不查美人兒就不見了。 本來時間長了也就淡了,他也不是什么長情的人,陳大頭這個廢物一直找不到人,他都快忘記了,沒想到昨天又說見到了。 見到了沒把人給留住,現(xiàn)在滿市的找還找不著。 “你說我?guī)銇碛惺裁从茫 痹缰喇?dāng)初調(diào)過來的時候就不帶他了!這么點兒小事都辦不好! 陳大頭心里暗罵錢紅軍難伺候,臉上卻堆出了諂媚的笑容,“老大,我這不也是人生地不熟嘛!這次我肯定把人給你翻出來,你等著啊,我這就去!” 等把那賤人找出來,還有昨天打他那個老賤人,他一定要讓對方知道,馬王爺?shù)降组L幾只眼! 陳大頭揉了揉肚子,眼里閃過一絲狠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市里找不到,那說不定是村里的,只是安市這么大...... 想想昨天鬧起來附近的店鋪,陳大頭靈光一閃,出了門招呼著幾個小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百貨商店方向走去。 昨夜,將落未落的大雨終于一傾而下,清晨驕陽升起,像是要補償前幾日未見的光明,今天的太陽格外烈,才半下午的時間,昨晚暴雨的跡象已經(jīng)全無蹤影,地面又開始揚起的塵土。 包裹已經(jīng)托人寄出去了,太陽太大琳瑯一天都有些逼著日頭,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陽光稍若,這才走出了門,從村后到村口,散散步。 才走到村口,琳瑯就見前方熱熱鬧鬧地走過來一群人,還以為是下工歸來的村里人,正想著打個招呼,定睛一看,卻發(fā)覺有些不對。 走在最前面那個好像是前幾天在市里那個? 還有這群人,似乎有些來勢洶洶。 琳瑯心下一緊,轉(zhuǎn)身就快步往回走,好在她也就是剛剛出村口而已,前面幾十米就是屋子了。 “哎,前面那個,等一下!“ 開玩笑,看著就就來者不善,她怎么可能等一下?只當(dāng)沒有聽到,琳瑯反而越走越快了。 陳大頭見前頭人根本就不理會他,這幾天受的罪一下子就涌上來了,心頭大火,“站住,前面的!” 后面腳步聲越來越近,琳瑯心里焦急,猶豫著要不要跑,可她壓根兒就沒有事,要是跑了會不會被反咬一口心虛? 陳大頭小跑上前,越近越覺得背影眼熟,突然,睜大了眼,“快,大哥,就是這個!” 陳大頭轉(zhuǎn)身招呼后頭的人,琳瑯一聽果然是沖她來的,也顧不上許多了,撒腿就跑,“大伯,伯娘!” 方支書家的屋子本來就在村口,琳瑯放聲大喊,屋里人一下就聽到了,聽聲音太過焦急,連忙出來查看。 “快,老頭子,出事了,趕緊的,安國,出去叫你叔叫人來。”周三妮趕緊叫喊。 方支書這下也驚了,自家老婆子也是經(jīng)過戰(zhàn)亂的人,什么事居然開口就是去叫人? 方支書連忙上前,只見琳瑯朝他們跑來,后頭烏泱泱追著一群人,打眼一看至少有十幾個,各個臉上掛著兇相。 交待兒媳婦把孩子看好,方支書跟著老伴兒出了門,旁邊幾戶家里有人的也有人出來查看,都摸不著頭腦,聚在了支書旁邊。 不過片刻,琳瑯就已經(jīng)跑到了大伯家門口,扶著大伯娘伸出來的手喘著氣,對上大伯娘帶著詢問的眼神,一邊喘氣一邊搖頭。 周三妮和男人對視一眼,正想開口,后面追著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看清楚最前面一個,周三妮恍然,低頭對著自家男人耳語幾句。 方支書聽完皺了眉,他們村和委員會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會這樣? 還沒等他想出什么來,后頭的人已經(jīng)到了,到底是上級領(lǐng)導(dǎo),方支書臉上掛上客套的笑容,“不知各位同志來我們方家村有何貴干?“ 來的人里頭他沒個眼熟的,只能在‘方家村’這三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可惜似乎并沒有什么用。 “你們村窩藏來歷不明的人口,我們懷疑是特務(wù),把人交出來!”陳大頭高昂著下巴,一手指向半個身子躲在周三妮背后的琳瑯。 咳咳! 被口水嗆住,琳瑯忍不住咳了兩聲。 這是什么鬼理由? 方支書也覺得有些無語,“這位同志你搞錯了吧,我們這里都是認(rèn)識的人,沒有特務(wù)。” “有沒有可不是你們說了算的!”看了看形勢,錢紅軍慢吞吞地開了口。 擋在前頭的人讓開一條路,把錢紅軍給顯了出來。 方支書瞇了瞇眼,旱煙剛剛沒來得及點著,此刻只能把玩著眼袋,“我是這個村的支書方鐵,不知道這位同志是?” “這是我們安市委員會的錢主任!”陳大頭搶先開口。 錢紅軍半垂著眼,略斜的嘴角清晰地透出他的不屑。 方支書想了一會兒,大致了解了眼前人的身份,姓錢的委員會主任,大約只有從京都掉過來的那位了,“錢主任好。”方支書笑著招呼。 錢紅軍點點頭,眼睛卻是看向后面的女人,眼神示意陳大頭,“帶走吧!”說完就轉(zhuǎn)了身。 方支書聞言上前一步,攔住往前走的陳大頭,開口道:“等等。” “錢主任,這羅同志確實不是什么來歷不明的人,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姓錢的來的不久,但是名聲他還是聽過一些的,不太好,方支書一看這陣勢就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只是不管怎么樣,人是不可能交的。 “哎,我說你個死老頭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讓開,不然別怪我治你個包庇罪!”陳大頭一聽就不樂意了,上前就抓住對方的手,揚起拳頭威脅。 要不是大哥不想節(jié)外生枝,他早就想動手了,別以為他不記得后頭那個老女人就是打他那個! “放開我爺爺!” 安國帶著一大幫青壯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自家爺爺被人打的畫面,大喊一聲。 落后一步的村民聞言看過去,頓時氣憤起來,一群人迅速就包圍了來人。 “你們想干什么?一群刁民,想阻礙公務(wù)嗎?不想去勞改的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讓開!”陳大頭被一群人瞪視著,瞬間有些慌亂,只是隨后又鎮(zhèn)定起來。 對面不過是一群泥腿子,手上拿著的那是什么?鋤頭? 陳大頭嗤笑一聲,掀開外套,露出別在腰間的木倉。 圍在最前頭的人看了,不由頓住,一把拉回了想打人的方安國,方支書抓著煙桿子的手也不由一緊。 十來個人,除了這個陳大頭和那個說是姓錢的主任以外,全都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打量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眼熟的,可見并不是他們這附近的人,雖然沒有人人都有槍,但是臉上都不懷好意。 能找出這樣一群人來,可見眼前這個雖然還沒有面露猙獰的主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看來今天不一定能善了了,方支書眉心皺紋更深了些。 人都被嚇住,錢紅軍心情大好,尤其是視線劃過后頭那個冷眼盯著她的小美人的時候。 “我知道,你們村也有幾個出息人,回頭也別告狀說我為非作歹亂作為的,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你們護(hù)著那個,根本就不是當(dāng)?shù)厝耍銈兇逡矝]有外來的知青,市政府知青辦都沒有相關(guān)的手續(xù)和調(diào)令,你們不是窩藏來歷不明的人是什么?” 錢紅軍慢悠悠地說,眼神在前頭一群泥腿子臉上劃過,尤其是這個老頭子,滿意地在他臉上看到了震驚的表情。 他也不是草包,動當(dāng)?shù)厝酥耙彩翘匾獠檫^問過人的,這個村子是有些能耐,村里人些人在當(dāng)兵,支書兒子是個營長,安市市委里頭也有幾個人,其他的身在外地的公職人員也不少,但是那有什么用? 不過是個營級干部,部隊和地方本來就是分開的,何況這事兒他占著理,至于市委嘛,一切權(quán)利都?xì)w委員會了,市委算個什么? 等把人帶回去‘審問’了,自然就有該有的罪名,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這里,錢紅軍眼神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劃過,可惜下邊兒被個老女人給擋了,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眼,錢紅軍不想在耽擱,天色也不早了,“方支書是吧?我看在大家都是為人民服務(wù)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你要再不識趣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