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六歲天真不可恥,二十六歲擊不倒我才可恥。”殷涔言辭絲毫不落下風,還能在纏住全身的攻擊中閃轉騰挪的窺找破綻。 沈滄心底升起一絲意外,本以為捱不過三拳,如今十來個回合過去,這小子竟然沒跪地求饒,還能氣定神閑的回嘴譏諷,不可小覷啊!于是換了拳法套路,嘴上也還是不依不饒,“好大的口氣!” 殷涔突然爆喝一句,“沈滄!你在過家家么?!收了力道隱了實力,靠一個功夫皮囊就想擊倒我?你是在羞辱我吧!” 沈滄聞言不欲再逞口舌之快,干脆果斷的一個回旋反手擒拿,單手捏住殷涔雙臂,單腿勾住殷涔下盤,將這小子半懸在空中再也動彈不得,沈滄浮起一個慈愛的笑,溫言道,“好了,現在你可以求饒了。” 殷涔也不知道沈滄到底隱了多少實力,但認真起來只一招就制住他也是大大出乎意料,而沈滄也沒想到,一個只會在街頭打渾架的無知小兒,居然能見招拆招的跟他過了十余招,兩人心下都各懷鬼胎的對對方說了句“失敬”,面上卻都笑瞇瞇的,沈滄仍不松手,殷涔只得再祭出他的殺手锏,浮上一個人畜無害的無辜表情,再鼓出一團淚汪汪的雙眼,細著嗓子奶聲說道,“沈…哥哥,我…錯了,放我…下來。” 沈滄倒吸一口氣,面色如抽筋一般,一松手,殷涔“嘭”一聲落在地上,沈滄也不管身后小兒傳來齜牙咧嘴的哀嚎,只如被酸倒了牙般,全身打著冷顫。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第5章 猛|男 殷涔過上了出生以來最規律、最充實的日子,連每日晨間的夫子課堂也變得可愛了起來,歡歡喜喜的過馬路上二樓,歡歡喜喜的回家午飯,再趁著昏昏沉沉的夫子眼神不濟,溜下樓跟沈滄匯合。 沈滄每日變著花樣的讓殷涔瀕臨崩潰,徒手跑只是最基本的熱身小菜,還有各種負重跑,負重保持同一姿勢靜止,還有明顯帶有軍隊風格的軍體cao。 正是長身體的階段,殷涔的身體rou眼可見的壯實了起來,飯量也大了許多,甘氏一到飯點就納悶,這孩子,只是去念個書,怎么回來就跟餓鬼投胎一樣,但見殷涔一改以往無精打采的懨懨樣兒,也從心底里高興。 殷涔很想給沈滄一些建議,又怕自己表達不清楚,便用筆墨畫了個意思,某日在平靖校場開訓之前,他掏出胸中藏著的草稿圖,平平攤開,指著沈滄用小旗圈出來的訓練場,仰頭眨巴著眼睛,“沈哥哥,我們要不要,玩玩更多花樣?” 沈滄朝斜下瞟他一眼,“你想怎樣?” 殷涔把圖紙往沈滄面前湊,“差不多類似這樣,”一邊指著一邊解釋,“其實就是設置各種障礙,比如鋪一些帶刺的網啊,用石頭或木頭壘一些墻啊之類。” 雖是這樣說,沈滄看著那烏七八黑的鬼畫符,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玩意,但大概懂了殷涔的意思,嘴上卻毫不留情堵回去,“這是你訓練我還是我訓練你?才多大點小鬼頭,就嫌這嫌那的,30斤負重跑嫌太輕松了是嗎?今日開始40斤。” 殷涔:“不帶這么報復的……我這是科學建議……” 沈滄:“科學是個什么東西?還有人小就得懂規矩,從小就指手畫腳的不太好。” 殷涔:“呵呵有人犟過驢,明明可以事半功倍,偏偏就要事倍功半。” 沈滄:“誰是驢?哪天你打得過我我就聽你的,否則,你就是沈哥哥案板上的一塊小嫩rou。” 殷涔:“天啊有人開車了……” 沈滄:“開啥子車?你能不能說點人話?” 殷涔:“你說的,哪天我要是打過你了,我說啥你做啥。” 沈滄:“哥哥我一言九鼎,哎你是不是在故意磨蹭時間?” 沈滄抬起手指遙遙向訓練場,眼神殺氣四溢,殷涔一縮脖子麻溜綁好負重跑了過去。 夜間的對戰搏擊簡直堪稱殷涔此生最愛,只是夜夜被人打的滋味并不太好受,但想想總有一天能讓冷靜、傲慢、動輒對他大吼、整天虐|他、打他、嘲諷他的沈哥哥對他心服口服,殷涔就覺得陶醉。 近日,沈滄不僅訓練殷涔的防御,還訓練他的抗擊打能力,不能抗擊打的人都是紙老虎,沈滄如是說。沈老師揍起人來,一點都不像做體格訓練一樣那么單調枯燥,拳頭、掌法、刀槍劍戟棍棒腿腳輪番上,殷涔小小的人兒跪立在房間正中不得反抗,沈滄完全拋棄功夫套路,只用了內力,像對待敵軍犯人一般狠揍下去。 從此殷涔全身沒一塊好rou,紅橙黃綠青藍紫,好一片姹紫嫣紅,但臉和脖子是完好的,回到家,殷涔小臉對著銅鏡,擺出一個桃花淚眼,捂住胸口抽抽噎噎的說,“有人好狠心……” 暗影里正準備抽身離開的沈滄又覺得牙幫子上下打架,渾身抽搐…… 一晃一年飛逝,殷涔在這一年里開始有了一股勇猛之氣,他早就知道,身體的改變會帶來精神氣質的改變,他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練到上一世最崇拜的海軍陸戰隊氣質,那種撲面而來的力量和壓迫感,如今這具身體雖說單薄了點,白嫩了點,理想總歸還是要有的嘛。 他覺得自稱為第一高手的沈滄也不是力量rou搏型的人,不知道這世界的高手是不是都如此,輕靈卻強悍,凌厲之意藏在每一絲氣息之間,殷涔越來越能感受到沈滄身上“危險”的部分所在,那是種絕對的冷靜自信,絕對的速度和應變能力,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取他人性命的絕對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