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沈既白淡然處之, “說什么是他的自由, 聽不聽是我的自由。” 他去了書房, 穿過密道回到蘇提貞所在的內(nèi)室。 “人走了?” 他嗯了一聲在她旁邊坐下, “想讓我娶藍家的女兒,說江家的女兒也行。” 之后沈既白把與蘇慎言之間的談話說給了她聽。 聽完后蘇提貞抱住他的胳膊把頭靠在其肩膀上,“除了你自己愿意, 誰也不能讓你娶別人,畢竟你是我的。” “若陛下拆婚呢?” “你聽蘇慎言在那瞎說,他就是以父皇的名義想讓你不得不聽從他。父皇也許想讓你跟重臣之女結(jié)姻親, 但你若真的成婚了,他不會強行拆婚的。裴尚書的事兒是特殊情況,且裴尚書是非常想和離且離不掉,父皇才為他做這個主。”蘇提貞別的沒把握,但這關(guān)乎著臉面,若傳出去影響不好,她篤定蘇清修不會干。 “我猜他肯定會派人暗地里打聽我?guī)Щ貋淼钠矫衽邮钦l。” 蘇提貞從床沿下來把他順道拉站起,“隨他打聽去,只要打聽的出來。” “為了預(yù)防萬一,你與阿嫵先別去那院了,我與沈斐過來。” “成。”她把衣服放好,“小心為好。” 泡了腳后,如往常一樣躺在床上。 “怎么不熄燈?” 沈既白望著上方,“火盆的炭燒的太旺了,有些熱,睡不著。” 說完自顧自的把中衣給取下扔到床里側(cè),“你肯定也熱吧?” 蘇提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僅剩的心衣,“不熱。” 他貼近她,聲音帶了幾分蠱惑,“夫人,我們玩?zhèn)€游戲。” “什么游戲?” “我們對視,誰先躲閃誰就輸了。” 蘇提貞一聽就知道這游戲背后的用意是什么,她徐徐道:“不用玩,我肯定輸。” “都沒玩你怎么知道你必輸?” “因為對手是你呀。” 蘇提貞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也樂意給他。 “把你的簪子拿給我。” 沈既白長臂伸向床沿外的桌上,把自己的簪子拿來給她。 坐起身的蘇提貞伸手接過將長發(fā)挽起。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沈既白因為怕她有個什么閃失,近日都未跟她一起快樂過了。 沒特意說好什么,只是在他想的時候稍微提示一下,蘇提貞就會用別的法子給他。 她可真是太會了,不管是身還是心,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唯她不可。 …… 早上蘇提貞醒來時,沈既白已經(jīng)去衙門了。 床頭桌上放了一束鮮花。 她會心一笑,知道自己愛花,他早就在那院建了一個花卉溫室,反季節(jié)的花亦會被催開。 蘇提貞聞了聞,好香。 心情尤為大好。 他不在家,吃飽喝足了她要么念書給肚子里的孩子聽,要么給沈既白做棉衣棉靴。 半晌午時,阿嫵去鳳賞宮回來,臉色有些不好,不等她問阿嫵便說:“奴婢回來的路上碰見柳元安了。” “與你說話了?” “嗯,明明沒喝酒,大白天說起醉話來了,全然忘記昨天他才剛成婚。” 蘇提貞笑道:“他說什么了?” “說他還喜歡奴婢。”阿嫵因為心情不暢聲調(diào)高了不少,“還說想聽奴婢再喊他一聲哥哥,怕不是神志不清了,奴婢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會那樣喊他?” 她剛說完就后悔了,因為聽到了凈房里有動靜,朝那門口看去,果然是沈斐。 “阿嫵,跟我過來一下。” 阿嫵苦著小臉從凳子上站起,嘀咕道:“怎么這個時間回來了?” 她慢吞吞的走了過去,隨他去了那端書房。 “我竟不知你以前是那般稱呼柳元安的。”他顯得很不高興,“你都沒喊過我哥哥。” 阿嫵有些心虛,“現(xiàn)在喊……還來得及嗎?” “不要勉強自己。” 見沈斐要走,阿嫵上前一把拖住他的胳膊,“哥哥別走!” 沈斐轉(zhuǎn)過頭看向她,又聽阿嫵道:“我才不覺得勉強,我接近他時是這么喊的,后來回宮再見他就改口了。與你成婚前沒這么喊過,我怕婚后突然這么喊你不喜歡。” 他神色多有緩和,“真的?” “當(dāng)然了。”阿嫵一個跳躍掛在了他身上,“你可是我夫君,我怎么會覺得勉強?” “我喜歡,你以后就這么喊。” 見沈斐眼睛里有了笑意,阿嫵猛點了一下頭,“嗯!” 問他怎么回來了,沈斐說:“三爺中午回沈府吃飯,叫我回來說一聲。” “好,我跟公主講。” 等她回去轉(zhuǎn)達了后,只聽蘇提貞說:“恐怕是沈相知道了蘇慎言昨晚為何而來沈宅。” “以他那個性子,沈大人肯定要被說了。” “說是再所難免的,不過沈相是他父親,說幾句就說幾句吧,只要別再來什么家法就好。”蘇提貞不想看到沈既白受傷,“你從母后那兒回來,宮里可一切安好?” “好著呢,聽梁嬤嬤說自婉妃娘娘被禁足后,陛下一次也沒有去看過她呢,不是宿在泰寧殿就是鳳賞宮,也沒召見別的妃嬪侍奉。” “是嗎?”蘇提貞尋思,“父皇這是演的哪一出啊?難不成又在謀劃什么嗎?” “公主,陛下會不會真的愛上皇后娘娘了?” 對于阿嫵的話,蘇提貞覺得不太可能,“去年還想毒死母后,今年就愛上了?他們可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又不是才兩年。” “也許陛下早就喜歡娘娘了,只是他自己渾然不覺。公主您想,他多年如一日在娘娘面前演,早就習(xí)慣了,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有沒有演了。” “會有這樣的可能嗎?”蘇提貞不知道,不過她知道的是,他曾經(jīng)毒死了自己的妻子與兒子。 在下毒手之前,他不知道后果嗎? 他知道卻還是做了,為什么? 無非是覺得勢在必行且感覺不會后悔。 也許在行動之前他有過糾結(jié)遲疑,有過一絲不舍難過。 但最終呈現(xiàn)的還是他的狠心與薄情。 * 沈既白以為父親見著自己又要大發(fā)脾氣一場,誰知出乎了他的意料。 雖拉了個臉卻無怒氣,與平常一樣的語氣。 “你從外地帶回了一平民女子?” “是。” 沈可茂與他細(xì)說朝堂局勢,語重心長的講了很多很多,末了道:“沒人不讓你留下她,但不能讓她為妻,雖然名分有所差別,但一平民女子給你做妾哪里就委屈她了?她若是真心為你著想,定會理解你的處境。” “父親,是我自己不愿意,不管是藍家的女兒還是江家的女兒,我都不想要。還有,現(xiàn)在三殿下尚能用到我還以此相待,它日若繼承大業(yè),又會怎樣?” “你不違背他,他豈會虧待你?” “兒子不想當(dāng)一條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的狗。” 沈可茂一拍大腿,隨后伸手指他,“你說,你究竟要干什么?跟黎屹左暇二人學(xué)習(xí)違背三殿下?” “如果兒子跟他們學(xué)習(xí),父親會怎么樣?” “我會把你腿打斷。” 沈既白笑了笑,“打斷腿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父親應(yīng)該打死我才對。” 沈可茂皺緊眉頭,“既白,父親知道你不是胡鬧的人,事關(guān)咱們沈家以后的存亡,這不是兒戲,不要說玩笑話。” 沉默稍許,沈既白對他說:“我不說玩笑話,如果三殿下非要在婚事上逼迫我,您還想像上次一樣不經(jīng)我同意就擅自定婚,兒子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望您知曉。” 絕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讓沈可茂頗為無奈。 “你這孩子在婚事上怎么就那么死腦筋呢?” “父親就不能成全我嗎?從小到大我在什么事上讓您為難過?進入官場又何曾讓您為我徇私過一丁半點?”沈既白平靜注視著他,“難道非要因為這個事情鬧的父子決裂才好?” 沈可茂不想與他爭吵什么,“此事我跟三殿下再議,那個女子你也帶回家來見個面。” “以后再說吧。” 高氏敲了敲門,“吃飯了啊。” 父子二人這才出去,見沈希音悶悶不樂的,沈既白問她,“誰說你了?這么不高興呢?” “還能有誰,母親唄。” 聞言她的話,高氏接道:“你怎么不跟你三哥講我為什么說你?自幾個月前回來,天天在屋子里待著,院子里都不去,也不嫌悶得慌。” “我就想待屋子里怎么啦?”沈希音低著頭,“這也管,煩不煩。” 高氏給沈可茂盛好飯遞過去,“等你以后嫁了人,就知道是我煩還是你婆婆煩了。” 沈希音反駁,“嫁去一個沒婆婆的人家,您就沒得比了。” 沈可茂聞言先是呵斥了她幾句,后又說:“明個兒起給我加強學(xué)習(xí)禮儀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