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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嬉活動結(jié)束后，蘇清修與慕氏回了鳳賞宮。

    “陛下，臣妾可能有了婦人病了。”

    “你怎么了？”蘇清修詢問，“可哪里不舒服？”

    “那倒不是，就是月事好像是亂了，都一個多月沒來了。”

    蘇清修想到在嶺平讓她侍奉過，“會不會是有喜了？”

    “陛下說什么呢，先前有過一次懷孕，哪能這么快就有呢。”

    “有沒有讓太醫(yī)來看看不就知道了么。”蘇清修笑著催人去請。

    “要是沒有可就讓人笑話了。”

    “要是沒有，朕會告知太醫(yī)不得說出，別人不會知道的。”

    慕氏輕聲問他，“若是有了，陛下會不會不想要臣妾生下來？畢竟現(xiàn)在加上婉妃肚子里那個，陛下已經(jīng)有十個孩子了。”

    見她小心翼翼的，蘇清修拍拍她的手背，“若真有了，安心生下來就是，都十個了，還嫌你這十一個多余嗎？”

    江紹很快過來，給慕氏把過脈后他立即下跪，“恭喜娘娘，您有喜了。”

    盡管已有準(zhǔn)備，這一刻，慕氏心頭的石頭徹底落下。

    蘇清修大喜，一拍大腿，連說了幾個好，“江院使，皇后真的有孩子了？！”

    “回陛下，千真萬確，具體懷孕時間要結(jié)合娘娘的月事才能精準(zhǔn)時間，但臣推斷至少已一個半月了。”

    “先前請平安脈不是沒有嗎？”

    “是的，女子體質(zhì)有別，有的會在脈搏上呈現(xiàn)的早些，有的會晚點，不過大體時間是不會錯多少的。”江紹又道：“陛下，娘娘的身子一直都在調(diào)養(yǎng)，但效果不甚如意，臣原本正打算給娘娘配別的方子，如今要繼續(xù)更改了。不過，娘娘有了身孕會損耗氣血，現(xiàn)在不能過多進(jìn)食藥補(bǔ)，得食補(bǔ)才可。而且需娘娘常保持愉快的心情，不宜憂思怒郁，以保龍裔無事。”

    蘇清修點了一下頭，賜了江紹不少東西。

    待他走了后，蘇清修說道：“皇后，不如你整個孕期在慕家養(yǎng)胎，朕會時常會探望你。”

    慕氏一愣，“臣妾為什么要回母家養(yǎng)胎？”

    雖然她很不想待在這宮里，但他這個做法是為了什么？

    “這不確保你能順利誕下孩子嗎？在你母家，想必你的心情也會比宮內(nèi)要好。”

    慕氏臉上沒了笑容，她垂眸說道：“臣妾倆孩子都在宮里順利生下，第三個就不能了？倘若陛下有心庇佑，誰敢動臣妾半分？陛下說的好聽，那你為何不讓婉妃回她母家去養(yǎng)胎？偶爾回母家是省親，長期住母家會讓眾人認(rèn)為臣妾的皇后之位形同虛設(shè)如同廢后，臣妾不想也不愿。”

    “跟婉妃比什么？”他的語氣淡了幾分，“你若不愿就不回，沒人逼你非要你回。”

    慕氏擠出一絲笑容，“是臣妾跟婉妃比，還是陛下給了我們不同的待遇？自知道陛下為婉妃所做的一切后，臣妾就知道自己在你眼里連給她提鞋都不配，臣妾的兒女命如草芥，臣妾怎敢妄與她相比？”

    蘇清修緘默片刻，側(cè)頭看她，“你知道就好，不要以為懷孕了就有底氣同朕這般說話。”

    慕氏笑了，她不再說話了，只是看著門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旁的梁嬤嬤見狀鼻子發(fā)酸。

    蘇清修說完那話后，心里有點后悔，但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

    “皇后，你不要跟朕置氣，朕最近對你不好嗎？”

    慕氏不應(yīng)他的話。

    “皇后！”

    “臣妾累了，陛下請回吧。”

    說完這話她站了起來，剛走兩步身子便軟了下來，蘇清修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驚呼一聲，“皇后！”

    只見慕氏臉色發(fā)白，眼睛緊閉著沒了意識。

    梁嬤嬤趕緊讓人去請?zhí)t(yī)。

    別人不知道，但她卻是曉得的，慕氏先前出現(xiàn)心口發(fā)悶氣短驚悸過度以及上次昏倒都沒有服用藥物治療，僅僅是她擔(dān)心藥物對孩子有影響，盡管那時候還不知道是否懷上，但她有所顧忌。

    這次慕氏比上次昏倒醒來的要晚，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

    房間里安靜的出奇，只有梁嬤嬤和江紹二人在。

    “娘娘，您醒了？”梁嬤嬤一邊輕扶慕氏坐起一邊說，“太子殿下和公主都來了兩回了，陛下臨走前讓她們回去等，奴婢現(xiàn)在讓人給他們報個信。”

    “說我無事，讓他們今晚不必過來了，明日再來。”

    “是，只是陛下那邊？”

    “也如此說就是。”

    她現(xiàn)在極度不想看見他。

    梁嬤嬤出去了，江紹給慕氏把過脈后說道：“臣已開了藥方進(jìn)補(bǔ)，對您腹中龍裔無害，娘娘一定要按時服用。”

    她點頭，軟綿綿應(yīng)了一聲，“好。”

    江紹又停留了一會兒查看才離開，剛從內(nèi)宮出入口出來，便見江鴻立在那里。

    宮燈下，他神色凝重，目光中帶著不安。

    “父親。”江紹上前，疑惑道：“您怎在此？”

    “等你，怎么這么晚才出來？”

    江紹同他一道走，輕聲說：“皇后娘娘昏迷了許久才醒，陛下讓我等她醒來再回。”

    “是跟上次昏倒原因一樣嗎？”

    “一部分原因是氣血兩虛，還有一個原因是急火攻心導(dǎo)致的昏厥。”

    江鴻腳步一頓，“你問什么緣由沒？”

    “診脈前我問了一下娘娘昏倒前情緒如何，陛下說娘娘生氣了，雖不知什么原因，但陛下說都怪他了。”

    江鴻眸子冷了下來。

    第46章

    “現(xiàn)在娘娘情況如何了？”

    “現(xiàn)在無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開的藥方對娘娘無用, 不見起效。”江紹道, “加上現(xiàn)在娘娘有喜了，藥更不好配了。我給開了一些溫和不傷龍裔的補(bǔ)藥, 需慢慢養(yǎng)。”

    “她應(yīng)該是擔(dān)心有孕沒吃那些藥。”

    江紹聽他這么一說，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不過聽梁嬤嬤說娘娘有吃滋補(bǔ)的食物，氣色是比以前好了一些。”

    “你多費些心，好好給她調(diào)養(yǎng)。”

    江紹應(yīng)了一聲，“父親，孩兒有些不懂您為何……”

    沒聽到江鴻的回答, 他也就沒再說話了。

    出了宮，父子共乘一頂轎子，江鴻這才開口說道：“父親知道你向來是聰明的, 以后該說的說, 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要往外說, 有些禍?zhǔn)率菑淖炖锍鋈サ? 我一直教導(dǎo)你謹(jǐn)言慎行，望你永記于心。”

    “我知道了。”

    父子二人回到江府，范氏讓廚房的人趕緊把飯菜熱熱端過來, “你們爺倆都回來的忒晚了。”

    “宮里比較忙。”江紹回了一句坐下。

    “可是因為皇后娘娘有喜又暈倒一事？”

    江紹詫異，“姨娘如何知道？這么快就傳到宮外了嗎？”

    “是我告訴姨娘的。”江遮月笑嘻嘻從門外進(jìn)來，“今日冰嬉活動散了后方姑娘邀請大家去侯府玩, 她父親同她母親說這事兒的時候被她聽見了，我們就都知道了。”

    江鴻見她坐下，問：“你怎么還沒睡？”

    “女兒睡不著出來走走，得知父親大哥回了，就來了。”說著，江遮月給予警示，“父親，您不知道大家私下是怎么討論皇后娘娘有喜暈倒一事的，說皇后娘娘都一把年紀(jì)了還要生孩子，以后跟孩子一起出門，不認(rèn)識的保不齊當(dāng)她是祖母。”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自己的父親引以為戒，免得將來被人說是祖父。

    江紹見父親臉色微變黑目冷沉，接話道：“皇后娘娘今年三十八歲，哪里就一把年紀(jì)了？你們這些個閨中女子當(dāng)真閑的發(fā)慌，談點什么不好，連皇后娘娘都敢這般談?wù)摿耍?dāng)真是膽大。”

    江遮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只管說：“大家關(guān)系都好著呢，有什么說不得。在大哥看來，三十八歲還很年輕嗎？都該當(dāng)祖母外祖母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江紹詢問：“三十七歲的婉妃娘娘亦有身孕，你們私下也這么談?wù)撍龁幔俊?/br>
    “那倒沒有，大家都說婉妃娘娘再度有喜是福厚之命。”

    江紹哦了一聲，“三十八歲懷孕是一把年紀(jì)，三十七歲懷孕就是福厚之命，這不是看人下菜嗎？”

    “只能說皇后娘娘不得人心，人緣太差了。”

    “這就是你們肆意議論的理由？”

    江遮月努了努嘴，“大哥你好奇怪，你干什么維護(hù)皇后娘娘？她給你什么好處了嗎？”

    “就事論事，批評你也是省的你出去惹口禍。”

    范氏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兄妹兩個是怎么回事，怎么還為外人爭論起來了？”

    江遮月不經(jīng)意從江鴻身上掃過，頓地愣住，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父親……”

    范氏和江紹齊齊看去，只見他凜然的望著江遮月，“我不管今晚這些話你是有口無心還是故意為之，你既說出了口，就要知道編排皇家的后果是什么。從今天起，沒有我的準(zhǔn)許不得出府門一步，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給我跪祠堂，三天，一個時辰都不能少。”

    江遮月當(dāng)即下跪求饒，范氏也為其說好話，“老爺，禁足就行了，祠堂就不必跪了吧，遮月還小。”

    江鴻沒理會她的話，只讓人把女兒帶走。

    飯菜他也沒吃幾口就回了房間。

    范氏一路跟過去，“老爺，你對遮月處罰狠了，禁足外加說她幾句就是了。”

    “不是平時對她約束寬松，她會這般口無遮攔？”江鴻睨了她一眼，“把她慣的不知天高地厚。”

    “又不僅僅是咱們家孩子這樣，遮月在外是絕不會亂說話的，她知輕重，也就在知己好友和家人面前會隨意些。”

    江鴻不想跟她說這些，“出去吧，我要歇了。”

    范氏沒動，她權(quán)衡再三，鼓起勇氣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她從來不敢這樣，這還是第一次。

    “老爺，妝心想伺候你，讓我留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