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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隔壁熱在線閱讀 - 第33節

第33節

    “去南方太遠了,周末不能回家,你舍得喻叔叔跟麻老師?”

    喻星淮搖頭,“那還是留下來。”

    祈熱笑出聲,拉他手到跟前,看一眼他手腕上的鐘表,見指針過了“9”,立馬將他一推,“你趕緊回去,待會兒沒公交了。”

    兩人這才分開。

    祈熱懶得等公交,一路跑了回去,進院門見兩盞燈都亮著,不確定陸時樾回沒回來,剛要出聲問一句,感應到身后有人,嚇得轉身往后退出幾步,“你能不能出聲啊!”

    陸時樾背手關上院門,不搭理她,徑直往自家門走。

    祈熱驚魂甫定,摸著胸口在他身后喊,“你怎么天天這么晚?明明走得比我早。”

    陸時樾沒回頭,進屋直接關上了門。

    祈熱吃了一鼻子灰,哼一聲,跺著腳回去了。

    天氣日漸回暖,學生們身上也愈發輕薄起來,適應了校外的施工噪音跟夜自習,大伙兒課間照舊說著閑話,聊一聊前一晚的綜藝節目,又說幾句新播的電視劇。

    不管什么節目,李妲姣都是中心人物,主導著輿論風向,有些人前一晚錯過了,第二天來,認準了來李妲姣這兒問,保準能得到一份料多的劇透。

    最近火的是部校園臺劇,幾乎都在追,可到了祈熱這兒,就成了超綱的知識。

    李妲姣見不得她這么落伍,把她月考的物理卷子搶到手里,“熱熱,都及格了!別學了!”

    祈熱的物理第一次及格,本應該高興,但一結合她的努力程度,就顯得收效甚微。她把卷子奪回來,繼續埋頭分析錯題。

    到下一次期中考試,李妲姣搶到手里的已經是“83”分的卷子。

    物理不再拖后腿,祈熱第一次考了班上第一。喻星淮也從倒數跑到正數的位置,都被夸了一頓,兩人喜滋滋跑去校外開小灶。可一出校門,漫天的塵土糊了一臉,好心情立馬沒了。

    祈熱把嘴一捂,“這得建到什么時候啊?”

    已經是穿短袖的天,喻星淮只能用手幫她擋著灰塵,“聽說要到明年底。”

    “這么久?”祈熱小跑起來,“那時候我們都不在了。”

    喻星淮跟在她身側,“嗯,等建好了,我們找個周末回來逛。”

    祈熱才沒那個想法,“不行!我以后都不要逛明博!太煩了!”

    “好好好,不逛!”喻星淮見她火氣上來,樂得不行。

    兩人在家快炒店吃了頓好的,出來到隔壁買飲料。店鋪小,電視機擠在貨架頂,得仰著脖子看,老板接了錢到手上,隨口感嘆:“這世道……武則天都偷稅了。”

    祈熱跟著看過去,電視里在報道扮演過武則天的演員,劉曉慶偷稅漏稅,她不太懂,頂嘴似的問老板:“武則天就不能偷稅了?”

    那老板拉開抽屜低頭找零,“能還不能?說不定下一個、下下一個,照樣會偷,就是想不明白這些個演員,已經那么有錢了,怎么就這么想不開?”

    他將兩張紙幣遞出來,祈熱伸手去接,要轉交給身后的喻星淮,眼睛一錯,又收了手,她把手上的錢展開,“叔叔,您這收的誰的呀?上面又印這些邪.教組織的口號。”

    她把其中一張紙幣遞回去,老板接到手里,可不,上面寫著“法.輪.功大法好”這樣眼熟的字眼,他氣得當即就把錢對半給撕了,“糟心玩意兒。”在掌心一揉,扔進了垃圾桶。

    罵完,換了張新的遞出來。

    祈熱不接,轉而從面前的糖罐里撈出兩顆糖,“就這個了。”

    老板笑笑,把錢丟回抽屜,“行,你多拿兩顆。”

    祈熱沒再拿,一轉身,把剝了糖紙的一顆糖塞進喻星淮嘴里,“甜嗎?”

    喻星淮還沒嘗到味道,舌頭一頂,皺起了眉,低頭一看,祈熱手上拿著的,是掬水軒的秀逗糖紙。

    祈熱笑著把另外一顆放進口袋,怕打似的跑了出去。

    到晚上回了家,洗澡前掏了掏口袋才想起這茬來,她當即又不急著洗澡了,揣著糖跑去了隔壁,陸時樾人在洗澡,她等了會兒也不見他出來,只好換個目標,起身敲響了隔壁的門。

    陸時迦剛寫完作業準備關燈睡覺,以為是他哥,跑出來開門,見是祈熱,潛意識地要關門。

    祈熱眼疾手快,將手往門縫里擠,陸時迦便不敢關實了。

    “躲什么?這么久沒見,就這么不待見我?”祈熱用膝蓋把門頂開,從口袋里掏出糖,往矮冬瓜手心里一塞,“你看,一顆糖我都舍不得吃,趕緊吃了睡覺。”

    陸時迦覺得不妙,但又想著,一顆糖,又不是老鼠藥。他低頭去撕糖紙,撕了幾次都沒成功。

    祈熱耐性不足,搶回來一把撕開,糖躺在掌心,她把手伸了過去。

    陸時迦伸手去拿,祈熱又往后一躲,“吃糖可以,知道我生日幾號?”

    陸時迦聽她說過很多次,早記得了,“5月20。”

    祈熱頗為滿意,手伸出去的同時叮囑:“記得準備禮物,也記得提醒祈涼。”

    陸時迦從來沒見過其他人這么理直氣壯跟小孩子討禮物的,但也不是第一回 被討,他眸子一斂,有些忿忿,把糖接過來一把塞進嘴里。

    輕輕一嚼,立馬酸得他齜牙咧嘴。

    惡作劇得逞,祈熱哈哈大笑,扶著肚子揚長而去。

    站門口的陸時迦轉身把糖吐進了垃圾桶,漱完口之后,又把老師布置的周記拿出來寫。

    最后一行,他惡狠狠地補充一句:“今天的祈熱還是那么tǎo 艷!”

    第27章

    四月的最后一個周末照舊上班、上學,換來一個完整的五一七天假。

    鹿小詩在放假第一天給祈熱打了通電話,請她們去她家玩,祈熱直截了當地說不去,鹿小詩也問得直接:“以后是不是也不給我補課了?”

    不知該不該說祈熱拎得清,她回:“補課可以,其他的……我怕陸時樾揍我。”

    她說得誠實,鹿小詩聽了,在電話另一頭笑,“我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大呢。”

    “我可沒說我膽子大,再說了,你倆放一塊要我選,我總不能選你這邊吧?”

    鹿小詩發現,祈熱有個很多人沒有的優點:即便是說實話,也不討人嫌。她笑出聲來,“你可真逗。”

    祈熱可不覺得自己逗,她接這電話時,陸時樾就坐她后頭,正疊一張印了太陽花的餐布,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陸時樾遞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她不敢多說,掛了電話。

    兩家人正收拾東西準備外出野餐,二十多度的天,祈熱怕曬黑,不太樂意出門,雙手支著沙發坐那兒低頭踢著腳。

    陸正午拿著相機對著她連拍幾張,祈熱笑了,起初擋臉躲閃,繼而坐直擺起了姿勢。穿了鞋的一只腳踩上沙發,人往后靠,表情憂郁,做出一個低頭點煙的動作。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后被她用來當背景板的人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來,孩子們一起拍一張。”陸正午指揮另外兩個小學生坐去沙發上。

    他們每年都要拍照作紀念,兩家客廳的桌上都擺著各年留下的照片,祈熱出現的次數最多,單人照比比皆是,其他人的照片里她也要摻一腳,不是伸出一只手臂,就是露半張臉進來。

    拍張合照也總要找一個主題,這回她從右到左“排兵布將”,“你孫悟空,你豬八戒,你……”

    陸時樾警告的眼神又出現了。

    祈熱一只手捏著下巴,看似在思考,伸出去的食指緩慢轉一圈,最后定住,“細皮嫩rou的,不是唐僧,就是女兒國國王。”

    陸時樾還未給出反應,她又急忙改口,“嫦娥吧!跟祈涼演一對。”

    后邊陸正午笑著搖搖頭,“小祈同志演什么?”

    祈熱一步跨到最右邊,鞋又往沙發上踩,五指摁上陸時迦的小腦袋瓜,“我演如來佛祖,潑猴兒,看我五指山!”

    她這細瘦的五指,不見得多有威力。

    陸時迦往旁邊躲時,相機“咔嚓”一聲,照片定格。

    這樣的照片那日在外野餐時又拍了不少,后來陸正午洗出來,厚厚一疊放進相冊,又被祈熱拿出來帶去學校。

    還是假期,學校里沒什么人,進出的學生多半是來看球賽,祈熱坐著陸時樾的車一路到了球場,看了幾圈也不見喻星淮。等球賽快開場了,才見他推著自行車小跑著過來。

    祈熱放下手上的遮陽傘,跑著迎過去,看清癟了的車胎,“怎么破了?”

    喻星淮把腳撐踢下來,扯了扯汗濕的t恤,“估計是石子墊了下。”

    祈熱兩手給他扇風,“你傻不傻?找個地方停一停就好了。”

    兩人往場邊走,祈熱跑去拿自己的水,再要過去給他,喻星淮已經套著球服上場了。

    只是男生們私下組的友誼賽,一個隊里有來自各個班的人,陸時樾跟喻星淮是隊友,陸時樾打小前鋒,遠投中投都很準,喻星淮打得分后衛,比起陸時樾精準狠的單打,他求穩,站外線進了不少三分球。

    半場打下來,兩個人都換下。因為搶球,喻星淮膝蓋擦傷,祈熱早拿了創口貼等在旁邊,等他過來,拉著他在旁邊坐下,邊擰開礦泉水瓶子邊抱怨陸時樾,“你們是隊友,怎么還能互相傷害了?”

    她無意責怪,喻星淮拉拉她的手臂,“心疼了?”

    祈熱受不了大庭廣眾之下聽他開玩笑,雙手忙捂住耳朵,“我聽不見我聽不見。”說完也立即收了手,坐到旁邊,等喻星淮把膝蓋上的沙子沖了,給他遞紙巾,再幫他貼上創可貼。

    旁邊李妲姣跟梁碧梧連連搖頭,轉開頭表明看不下去。

    再看半場,二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一起去吃東西,分了桌,他們五個找了個小桌子圍坐下來,東西上來前,祈熱把洗出來的照片給喻星淮看。

    喻星淮看得津津有味,看完指關節敲她手背,“怎么老是欺負迦迦?”

    祈熱把照片奪過來,一張一張快速翻看,十分委屈,“哪里欺負了……”

    看了照片的梁碧梧跟李妲姣也贊同,說她看人家乖才欺負人家,祈熱反駁,李妲姣從里面抽出一張來,正面展示給祈熱,“都哭了!”

    祈熱看一眼照片里仰頭張嘴的小矮子,想起那天他輸掉游戲,她作為贏家指定他吃芥末,他哭,是因為太辣了。

    她踢了踢左邊人的腳,“你作證啊,不是我干的。”

    陸時樾被踢回神,面上幾分迷惑,祈熱知道他這是走神了,也不指望著他幫忙解釋,視線一低,不耐煩“嘖”一聲,隨即翻出包,從里面找出一片創可貼,快速撕開,“什么也不說,誰知道?”

    祈熱說著,把創可貼往他胳膊肘上貼,一按,陸時樾倒吸一口氣。

    “活該。”祈熱邊笑邊罵。

    陸時樾碰一碰貼得粗糙的創可貼,收回手,人往椅背上靠。店里風扇呼哧呼哧,他有點希望這個假期不要那么快過去。

    可希冀總如一灘捉不住的水,手一撈,便從指縫溜走。

    8號上課,祈熱怕曬,不樂意坐陸時樾的車,一個人擠上公交,車上有老太太戴著老花鏡看報紙,祈熱隨意瞥一眼,才知昨晚自己在趕作業的時候,一架客機在大連海域失事,機上112人全部罹難。

    老太太搖著頭,嘆息道:“都是命啊。”

    祈熱不忍仔細看,別開了頭。

    再上三日課,又逢周末。勞動節假期的那場比賽只過了半,還有一場約好在本周。

    那日是母親節,祈畔一早買了鮮花回來,祈熱把提前寫好的賀卡放里面,賀卡跟著花束又一并被祈畔跟祈涼帶去了甜品店,她則再次坐上陸時樾的車去了學校。

    這回喻星淮跟陸時樾都打了全場,陸時樾看似平和,扣籃蓋帽一個不少,狠手下去,球彈得老高,把同隊的、不同隊的、看球的都帶得熱血沸騰。

    李妲姣在場邊看傻了眼,左右開弓,捅捅兩人胳膊,“看到沒?看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