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侍女自外匆匆而來, 進屋便要引昭昭進臥房。 小姑娘瞧出了她著急,自然是跟著去了,進去便聽她急不可耐地道著。 “娘娘, 大事不好了,那魏臨初果然是要阻撓娘娘認親, 他,他根本就不許陛下和王子見娘娘!” “這?這是為何?” “珠兒”心急如焚的,手都顫了。 “娘娘還不明白么?屬下已經(jīng)與娘娘說過了。魏臨初霸占娘娘, 本就是為了報復吾主,眼下阻礙認親,自然就是阻礙娘娘和吾主相見。大燕的政權已經(jīng)幾乎全在他手中了,他不許, 那便是最大的阻力?!?/br> 昭昭是記得她與她說過類似的話, 但自己沒那么當回事兒, 究其原因,或許還是半信不信, 并不明白。 這時,她探測似的問道:“他倆到底有什么仇啊?” 魏臨初不過二十三四,據(jù)說那姜國皇帝也就二十出頭。倆人又隸屬兩國,天南地北,八竿子打不著, 按理說見沒見過都難說,還能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聽她問,那“珠兒”嘆息了一聲,“或許陛下再早幾日醒來,就能先找到娘娘了,那就沒有眼下這一切了?!?/br> “嗯?” “娘娘信人有前世么?” “前,前世?” 昭昭心一激靈。她沒搖頭也沒點頭,聽那“珠兒”緩緩地道:“屬下想,陛下可能與娘娘前世是一對兒恩恩愛愛的夫妻?!?/br> “??!” 昭昭的臉都紅了,就此便想讓她打住別說了,但還好奇,于是壓下心中的悸動與羞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著。 “他,對你們說了什么前世?” “珠兒”搖頭,緩緩地道:“陛下沒說,陛下什么都沒說過。只是半年前,他無故昏迷,醒來后便畫了一幅娘娘的畫像,那畫像我等姐妹都見過,當夜陛下便召集了我們,派我等即刻動身來大燕,確切的說是來大燕江都,鹽商薛家尋娘娘?!?/br> “……??!” 昭昭震驚了,“大燕江都,鹽商,薛,薛家!竟然是這般準確?! “珠兒”點頭,“那時陛下方才登基半年,的的確確是從未離開過姜國,他真的不應該見過娘娘,可是如此準確的位置,加之那副與娘娘幾近一模一樣的畫像……娘娘不覺得!” 昭昭點頭,使勁兒地點頭,這確實蹊蹺! “陛下一定是見過娘娘的!” “然后呢?” “然后,我等便來了,可陰差陽錯,卻是晚了一步?!?/br> “晚了一步?” “珠兒”點頭,“我等到來那日,其實時間并不照陛下所示的晚,甚至還早了兩日,可娘娘卻不見了!” “嗯?” “我等一度極其困惑,飛鴿傳書回去,得來的命令是:‘找’以及‘注意大燕太子’?!?/br> 昭昭聽得一身冷汗。 那姜皇人在萬里之遙的異國,竟然就知道了她在大燕太子這?! “珠兒”接著又道:“得了命令,我等果然發(fā)那大燕太子魏臨初人在江都,再后來,也果真發(fā)現(xiàn)了娘娘就在他手上?!?/br> “……!!” “娘娘可在蘭亭水榭之中見過三個被俘的男人?” “見過,我,我見過?!?/br> 昭昭還記得那三人最后都被太子五馬分尸了。 這則命令,太子就是在她房中下達的,她怎么能忘? “那也是你們的人?” “是,那三人便是去確定娘娘身處何處的。” “唔!” “接著后續(xù)那兩個潛入娘娘房中要帶你走的黑衣女子,娘娘一定記得的就更清楚了。事情至此失敗,沿途都不行,回京后就更難,我等也算是知道了,若想從魏臨初手里帶走娘娘,比登天還難,再后來,事情便被迫暫停,就在這想新法子之際,傳來陛下親臨的消息,便是此時?!?/br> “……??!” “我假扮成了珠兒,是奉陛下之命常侍娘娘左右,保護娘娘,也是要將娘娘的身世告于娘娘,陛下或是不想娘娘什么都被蒙在鼓里?!?/br> 昭昭聽得渾身戰(zhàn)栗。 “你適才說,江都找我之時,姜皇所示的相同的時間,地點,但沒有相同的事兒了?” “是,所以,有著什么機緣巧合擁有前世記憶的人不是吾皇自己,怕是還有那大魏太子魏臨初?!?/br> “……!??!” 那便是了。 昭昭倒抽一口冷氣。她記得清楚,曾聽真正的珠兒說過,那魏臨初兩年前,也有過一次無辜昏迷的經(jīng)歷,據(jù)說醒后便宛如變了一個人。 這些小事,昭昭都聽說過,都知道,但都沒在意,此時想想,匪夷是匪夷,但是好似真的是他二人都有著所謂上輩子的記憶,上輩子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還與她有關系! 但是昭昭怎地就什么也不知道呢? 這時,她又想起了驚鴻舞,她的字,和太子之前的異常反應? 眼下他們不是認錯人了,她不是替身,那她便恍惚有點明白了,昔日,太子是以為她也有著前世的記憶? 她確實好像是有著點什么記憶,她的夢,她對這太子府的似曾相識感,她能找到太子府的所有地方,還有偶爾浮現(xiàn)在眼前的畫面,真的好像是有著前世的記憶?! “珠兒”說,她前世可能和姜皇是一對兒恩愛夫妻,可是,可是她從未夢到過姜皇。她的夢中只有一個男人,就是太子魏臨初,那她前世應該是和太子魏臨初是一對恩愛夫妻才對。 可如果那真的就是她的前世,夢中,太子對她百般呵護,千般寵愛。他身為太子,又是后來的帝王,但沒有后宮,只有她,甚至她病了,已經(jīng)那么多太醫(yī)都說她沒救了,他還對她不離不棄。昭昭甚至覺得,就算她后來真的是犯了什么大錯,那個男人都不會怪她分毫,都會原諒她似的,斷不會像此生這般翻云覆雨,這般冷漠冷淡。 這…… 那真的就是她的前世么? 昭昭不敢與任何人說這個夢。她恍恍惚惚的,其實大部分時候都覺得那個夢是她自己瞎想出來的。 還是她的前世和他們的不一樣? 昭昭徹底蒙了。 她摸了摸頭,不要想了。 “珠兒”到底也沒答那魏臨初和姜皇有什么深仇大恨,這也不怪她,畢竟有前世記憶的人也不是她,這事兒怕是只有他二人自己才知道! 當夜,她又想去找太子了,不為別的,有點想探探話,但是尋思了好久,想起那男人冷冰冰的臉,還是放棄了。 不知為何,昭昭覺得,他近來脾氣更差了,還是躲遠點好。 想想,小姑娘洗洗就睡了。 躺在床上,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無異,她又做了那太子妃之夢,夢中的她已經(jīng)榮升皇后了。 那男人每日都會陪她許久,每晚都會在她身邊,倆人真是恩愛的不得了。 她正做著夢,但突然,半夜三更的卻是有人喚她。 昭昭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了“珠兒”。 “珠兒”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說,“主子,李多福在外面等主子,太子讓主子現(xiàn)在過去。” “嗯?” 昭昭還沒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幾時了?” “已經(jīng)亥時了?!?/br> 這三更半夜的,那男人叫她去,昭昭心中不樂意也得去。她起了,洗漱了一番,清醒清醒,沒有梳妝打扮,便只簡單地挽了個發(fā)髻,穿了衣服,披了件披風便出去了。 李多福極是恭敬,正在外頭候著。 時值九月,夜晚已經(jīng)涼了,昭昭坐在轎中,心中想著適才那甜甜的夢,暗道:夢中的那個男人可是絕對不會這般大半夜地把她折騰出來。 所以那肯定不是她的什么前世,一個人怎么可能性格變化的這么大? 昭昭想著有些臉紅,她覺得那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尤其是死而復活這種事兒,太懸疑。 真正的前世,看太子對她這般樣子,以及眼下知道的什么姜皇,想來魏臨初還是厭惡她的。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轎子停下,到了,昭昭進了他的臥房,起先沒見到太子的人,接著再往里走了走,終是看到了。 紗簾之后,只見那男人一身雪白的寢衣,正枕著手臂,閉眼躺在床上。 “殿下……” 昭昭柔聲相喚。 那男人沒答話,卻是過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怎么?不做噩夢了?” “唔!嗯,近來是好了不少?!?/br> 小姑娘說話又柔又軟的,接著趕緊又補充道:“妾身看殿下最近忙,也怕打擾殿下,所以這兩日就沒過來。” 魏臨初這時起了身,抬手撥開了床簾,“過來?!?/br> 昭昭點頭,小心翼翼地過了去,站在了男人的身前。豈料剛一靠近,魏臨初便一把把她拉了過去,壓在了身下。 “??!” 小姑娘一身熱汗,臉一下子就紅了。 這時還沒等說什么,只聽魏臨初張口問道:“你都知道了?” “什么?” “外頭都傳瘋了,蕭承璟和呂珩來了,別告訴孤你不知道?” 昭昭點了點頭,心口起伏不定,應聲說著。 “是,妾身聽說了,知道一點點,不過這兩個名字都好陌生,妾身不認得他們?!?/br> “知道他們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