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不會很疼。 是真的不是很疼,只是被刀尖劃了那么一道,不致命。 男人掌心要暖得多,路無坷的指尖則是蒼白冰涼。 沈屹西聽了她的話后,瞧了她一眼。 又沒說什么,挪開了眼,把她手包住了。 瞧著好像是聽進(jìn)去了,實(shí)際上油門一點(diǎn)兒也沒踩少,反而越來越快。 車開到一半來了電話,路無坷下意識掃了眼,是齊思銘的。 沈屹西接聽了:“有事兒?” 他開的揚(yáng)聲,路無坷聽到齊思銘說:“要沒事兒能找你?就沖你中午比賽一完事兒就馬不停蹄趕回去找奶茶妹那架勢,我就算是天大五雷轟也不給你打這通電話。” 還他媽是頂著暴雨回去的。 沈屹西說:“行了,說正事兒。” 就齊思銘那頭銜,每天一堆破事兒要管,這會兒他對著電話破口大罵,一看就是哪個又惹他不順心了。 “隊(duì)里這些狗玩意兒就沒一個省心的,幾天不給老子他媽惹事兒就手癢。”齊思銘罵夠了才說正事,“中午你這前腳剛走,他們后腳回去就跟人隔壁車隊(duì)打起來了。” 沈屹西盲猜都知道是誰:“楊敞那小子?” “這回多了個邵司澤。” 楊敞跟隔壁車隊(duì)那梁子是八百年前就結(jié)下的,因?yàn)樗骋蝗闻笥驯荒擒囮?duì)里一男的撬了墻角,從此這倆人每次一干上都是夾槍帶棒針鋒相對的,就差滾一起揍個你死我活。 這回加了個邵司澤,就這人性子也確實(shí)容易跟人干架,但這么一來肯定不是女人的事兒,邵司澤不是那種會為這種事兒給兄弟兩肋插刀的,再者他對女人從來不長情。 不過別說年輕人了,隨便個男的沖動起來打個架都是常事,更何況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年輕人,兩三句話就能打起來。 沈屹西問了句:“因?yàn)槭裁矗俊?/br> “你說這倆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就因?yàn)樗麄兞R咱們ria是垃圾碰運(yùn)氣車隊(duì),”齊思銘一瞧就是罵歸罵,但還是站自己這邊的,“不過韓兆東車隊(duì)底下那幾個狗玩意兒也不是什么好鳥,這他媽嘴賤的。” 韓兆東跟沈屹西還是認(rèn)識的,同在一條街上搞酒吧生意,還都是玩車的,自然認(rèn)識,上回倆人還一起去的陽城看比賽。 副駕的路無坷沒打擾沈屹西,只是抓著他手玩。 齊思銘在那邊說的滔滔不絕:“邵司澤最近下了功夫大家都看在眼里,對方那一兩個刺頭的非說他是撞上運(yùn)氣好,邵司澤那小子聽了肯定不爽。” “還說ria就一垃圾車隊(duì),廢物教出來的都廢物。” 齊思銘可能是在氣頭上,嘴快了都沒發(fā)現(xiàn),還在兀自說著,但路無坷聽到這句話卻是一頓。 她抬眼去看他,沈屹西臉色都沒波動一分,開著他自己的車。 路無坷看他的時候他像是有感知到,瞧了過來。 她沒挪眼。 齊思銘這會兒也反應(yīng)過來了:“cao,那個,屹哥……” 沈屹西視線從路無坷臉上移開,打斷他的話:“老子是有多廢,才讓你覺得我連這點(diǎn)兒話都不能聽?” “靠。”齊思銘被他話頭被他堵了個實(shí)打?qū)崳凰@么一說確實(shí)尷尬全沒了,“你不介意就行。” 又說:“不過這事兒擱誰他媽都得氣,不過罵歸罵,他們就不應(yīng)該動手,這他媽打贏了虧打輸了也虧,倆臭小子現(xiàn)在rou疼不說,還他媽被派出所帶走了,”齊思銘簡直恨鐵不成鋼,齊思銘簡直恨鐵不成鋼,“就不能忍忍什么屁事兒都沒有,非得給我挑事兒,他倆現(xiàn)在是好了,耳根子清靜了沒人念叨他們。這事兒我還沒跟楊總說,想先來問問你意見。” 沈屹西轉(zhuǎn)個彎抄近路:“晚點(diǎn)兒我給老李打個電話。” 齊思銘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態(tài)度了,老李就沈屹西派出所里的熟人。 “我這邊有點(diǎn)兒事,先掛了。” “那行,”齊思銘說,“那我晚點(diǎn)兒等你電話。” 沈屹西嗯了聲應(yīng)下了。 掛了電話后,車廂內(nèi)再次陷入寂靜。 公路上的車要比馬路上少很多,就寥寥幾輛。 路燈幾米一盞,昏黃的燈光時明時暗,前面的紅色車尾燈在雨痕里扭曲模糊。 路無坷能感覺到沈屹西抓著自己手的力度很緊。 即使她跟他說傷口并不是很疼。 最容易讓人產(chǎn)生敬畏的就大自然的力量,這會兒暴雨天氣大家車都開成了龜速,有車熄火了報廢在路邊。 沈屹西開了轉(zhuǎn)向燈,想要超車。 平時路上人遇著這種一般不會硬杠,結(jié)果今天前頭那輛車的車主跟哪兒撞著了似的。 沈屹西正想加速上去,結(jié)果前頭那車車燈一閃車輪一轉(zhuǎn),很不要命似的堵住了他的路。 還好沈屹西剎車踩得快才沒撞上,路無坷被安全帶勒了一下。 她去看沈屹西,果然,他又再次打了轉(zhuǎn)向燈。 如果說第一次還是巧合,第二次百分百就是故意的了。 前頭那輛外型看起來就不一般的超跑再次耍著速度擋在了面前。 這明擺著就是故意的。 沈屹西有點(diǎn)不爽,一兩次他還能給對方好臉色,這次他直接油門一踩。 前面那車明顯就在防備他,往左開了過來。 路無坷耳邊充斥著驟然加速的引擎聲,前面的車近在咫尺,下一秒幾乎就要撞上。 沈屹西腳下油門卻一分也沒松。 不是比誰更不怕死么,那就比比。 就在路無坷心跳漏了一拍的那一刻,前頭的車千鈞一發(fā)之刻往右拐了過去。 沈屹西則是速度半分未減,囂張地擦肩而過。 他贏了。 但后頭那車很明顯就是認(rèn)識沈屹西的,很快就跟了上來。 路無坷朝外面看了眼:“他們是誰?” 沈屹西瞟都沒瞟一眼,光看車就認(rèn)出來了:“跟倆小兔崽子打架的那伙。” 那車追上了他們,和他們的車并排著瘋狂地按著喇叭。 沈屹西落了車窗。 暴雨聲夾帶雷聲瞬間從外面飄了進(jìn)來。 路無坷透過沈屹西那邊的車窗看了眼,一個黃毛頂著張鼻青臉腫的臉出現(xiàn)在了車窗后,這人即使掛了彩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帶著那種油膩的流里流氣。 他吹了聲口哨,欠嗖嗖的,聲音混在暴雨里。 “喲,這不我們ria車隊(duì)的沈教練嗎?” “車技牛逼啊沈教練,就我們的車說超就超過去了,都不怕把人給撞死了的?” 沈屹西一開始還以為這人有什么話要說才落的車窗。 一聽著是這種,他也沒那個耐心,瞥了對方一眼,理都懶得理,就要升車窗。 結(jié)果那人來了句:“哦,我都忘了呢,沈教練當(dāng)年可是賽道上直接撞殘的兩個人呢,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領(lǐng)航員兄弟,那我是能理解了,今天沈教練敢這么猛。” 沈屹西車窗沒升上去了。 那人一口一個教練,說話話里帶刺兒的:“您可是當(dāng)年在賽道上都能差點(diǎn)撞死人的,那就不奇怪了。” 這人說完像個驕傲的勝利者,讓主駕的人車超過他們走了。 路無坷看著沈屹西。 沈屹西沒什么表情。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壓制的那股煩躁,這種暴躁從一開始在舞蹈中心樓下揍人的時候就存在了。 他急著去醫(yī)院,沒計(jì)較,要繼續(xù)超車。 前頭那車跟他媽賴皮蟲一樣又粘上了。 沈屹西眸色暗了暗。 路無坷視線從前頭收回,看向他。 “沈屹西。” 結(jié)果下一秒的沈屹西直接油門一踩。 嘭的一聲。 那車不受控制打了個轉(zhuǎn),輪胎打著轉(zhuǎn)甩去了路邊,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路無坷愣了一下。 沈屹西看都沒看一眼,揚(yáng)長而去。 第82章 醫(yī)院急診大廳一片兵荒馬亂, 光滑的瓷磚上帶著水的腳印凌亂,擔(dān)架床滾過留下一長串的雨水。 沈屹西他們到的時候郭旭已經(jīng)等在那兒了。 郭旭是沈屹西叫過來的, 沈屹西自己還有個路無坷抽不開身,就讓郭旭過來等陳安寧看完病了把她送回家。 陳安寧醒來的時候就沒哭了,掛完號后牽著郭旭的手去診室,還不忘回身跟老師說再見。 小孩子是最愛恨分明的, 誰對自己好她就喜歡誰,跟誰好,今天她下車后就一直粘著路無坷。 沈屹西帶路無坷去了診室,醫(yī)生戴著橡膠手套幫她檢查傷口。 路無坷坐在病床上, 沈屹西在旁邊幫她拎著衣服不掉下去。 路無坷皮膚很白, 微微滲著血的傷口橫在她細(xì)腰處有些突兀,卻又莫名有種病感的嬌弱,仿佛不堪一折。